云老爷子说着,走出了休息室。
不是他不想在这多呆,而是他没法继续呆下去……因为一想到女儿的遭遇,他就心火上涌,就想拔下警卫员的配枪,直接让那叫郑安的人吃枪子。
“说吧,你是受谁指使,带着自己的女儿来乔家认亲?”静寂的休息室里面,乔天野冰寒的声音又一次响起:“我妻子的相貌你要是还有印象,就不该再继续犯蠢。”郑安此刻已经面如死灰,不对,准确些说,在他看到乔颖,在乔颖唤那几位位高权重的老人那一刻,他便知道自己今日之举纯粹就是笑话一场。
以前只是觉得小丫头长得精致漂亮,觉得小丫头有那么点面熟,却从未想过小丫头就是那个女人的孩子。
现在,他还能说什么?她们真得很像,要是稍微离点距离看,说着小丫头就是宋云溪,只怕认识她的人都不会怀疑。
冒牌货?他真蠢,为何就不多想想,多问问那人,就因为一个把柄带带着女儿来京都认亲,欲在今日的订婚宴上指出乔家那个鸠占鹊巢的冒牌货。
“秀秀是我的女儿。”
沉默良久,郑安缓缓抬起头,对上乔天野冰冷锐利的眼眸,缓声说:“我是猪油蒙了心,才会生出让自己的女儿来乔家认亲,你想怎样随你,但请你放过我的儿子和女儿。”
“你胡说,我姓乔,我不是你女儿,我不是!”
郑秀像个疯子似的冲着自家爸吼出声。
骗子,一个个都是骗子,她姓乔,她不姓郑,明明说好带她来认亲,明明说她是乔家的孩子,为何突然生变?
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落,她哭得声音嘶哑,看了看乔老爷子,又看了看乔天野,与两人痛声说:“爷爷,爸爸,我才是乔家的孩子,你们为什么不认我?我很乖,很听话的,你们怎么就不认我呢?”
无人理会她,也无人给她一个目光。
“郑安,我要听的不是你说的那些。”
乔天野逼视着郑安,一字一句地说:“告诉我是谁指使你带着女儿来乔家认亲的?”见郑安闭嘴不言,他冷笑:“认亲和早年那件事有着一定的关系,对不对?”郑安依旧闭口不言。
“还记得莫旭吧?当年你本打算要对我妻子欲行不轨那件事,他有在无意中听到,若不是她偷偷提醒我妻子,我妻子很有可能着了你得到。发现我妻子的鞋在河边,你那会是怎样的心情?就因为你的欲念,害得我妻女连夜从村里逃离,且差点死在逃离的路上。担心你的恶行被莫旭揭发,你把我妻女的事儿扣到莫旭头上,并向公安指证莫旭想对我妻子不跪,逼得我妻子抱着女儿在夜里跳了河,从那天起,郑旭被关进监狱,一关就是多年,连他老母最后一面都没看到。”
“郑安,你手里有人命你可知道?”乔天野这话一出,只见郑安阖上眼半晌没有睁开,乔天野又说:“莫旭如果没有进监狱,他的母亲就不会遭受沉重打击,怀着对儿子的思念病死在家里。”
“你别说了。”重新睁开眼,郑安看了儿子女儿一眼,方把目光挪向乔天野,说:“当年你牺牲,是有人专门送信到村里的,那人当时由我接待,他将信交到我手中,说里面是你的阵亡通知单,按着我的本意,是打算将那人带到你家,有那人亲手把那封信给你妻子,但那人却说他还有事就匆忙走了。”
“让我没想到的是,本已离开的人却在某天晚上突然找上我,说我既然有那个心思就尽快把事情坐实,并要求我以此事威胁你的妻子,不想丑事被宣扬出去,最好不要试图与你的家人联系。”
“没成想我和那人的对话,竟然被莫旭无意间听到,于是,我当晚取消了计划,不料,第二天早晨村里人就喊有人落河里了,你妻女不在家,加之河边落下的女式布鞋莫旭认得,村里人就断定落水的是你妻女,可整个村子的壮劳力沿着那条河打捞了半日,都没发现你妻女的尸体,大家就想着多半兴许被河水冲到了下游。”
“我知道事态严重了,就想着要把莫旭摆平,可我又清楚莫旭的脾性,不是我说两句话他就能听我的,于是,我便状似无意地向大家伙说莫旭对你妻子有意,说你妻子之所以会走上绝路,只怕是莫旭想要用强所致。”
“莫旭自然不承认,但公安人员到村里,经过走访,再加上我指证,便把莫旭当天就给带走了,我知道我那么做伤天害理,却又不得不昧着良心那么做,因为我有妻儿要养,更不想身败名裂,只能诬陷莫旭。”
“而他娘的死虽说是突发疾病所致,然根源无疑在我身上,我怕了,怕继续住在村里迟早事发,就迁家到我岳家的偏远小镇居住。”
“这些年我们一家的日子过得很平顺,然,每每夜深人静时,我会不由自主想起那些往事,我知道这是我良心不安,所以我晚上总是睡得很晚。结果,十多年过去,还是有人找到了我,并用当年那件事威胁我,要我带着孩子来京都,到乔家认亲。”
“想着我媳妇生女儿那年,与你妻子在同一个卫生所生产,住的还是同一间病房,我就编造了在卫生所换孩子这么个故事。”
乔天野冷冷地盯着郑安,见他说着突然顿住,不由质问:“威胁你的那个人是谁?”
“给我信,威胁我尽快行事的是个身量瘦小的小伙子,拿我的把柄威胁我带着女儿来京都认亲的,是一高高壮壮的年轻人,他们说话的口音一样,都是地道的京都话。来京都后,那个高高壮壮的年轻人将我们安置在一个小四合院居住,八月底,我女儿被安排进了这边的部队,说日后就是总政歌舞团中的一员。”
郑安为保住一双儿女,把知道的基本上全已说出,见他再次沉默,乔天野锐利的眸光宛若利剑般刺向他的面门,问:“除过那两人,还有什么人和你联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