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素素也愣了一下，手指在他西装上抓了一下，递到他面前，“这边，有一根羽毛。”
    “噢。”
    办公室里再次恢复安静，气压低得让人透不过气来。
    曾经两个无话不说的人，此时带着平淡的语气交谈，竟然都像看不懂对方一样，总要再揣测一下彼此的话里是否还包含着另外的一层意思。
    有些东西，正在悄然改变。
    -
    心苑别墅。
    纪素素这一整天都在安慰自己，苏谨言会妥善处理好他对安娜的承诺的。
    其实她一直搞不懂，安娜那么优秀的一个女人，要再找到一个像苏谨言那般优秀的人也不会困难，为什么她非得在明明知道苏谨言已经要结婚了之后，提出那样一个要求。
    况且，她其实和苏谨言早就领过结婚证了，现在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关系，如果她知道了这层因素，还会要求苏谨言离婚而去娶她吗？
    晚餐结束后，苏谨言才从外面回来。
    纪素素知道他今天是去见安娜的，只是见他回来时一脸疲惫的样子，心里有些捉摸不透。
    这件事却是生生的摆在面前，她觉得没什么好再遮遮掩掩的了，一开口就直接切入了主题：“安娜怎么说？”
    苏谨言在门口换了拖鞋，一边往客厅里走，一边用手解开了西装上的扣子，到了客厅里，将外套脱下之后顺手丢到了一旁的沙发上。
    尔后，径直坐到了沙发里，像是经历一天疲倦的工作刚回来的样子，背后倚在沙发上，重重地闭上了眼睛，默不作声。
    纪素素跟在他身后走过去，也坐到了他旁边的位置上，伸手帮她解开领带，让他更透气一些，然后重复了一遍：“苏谨言，你今天见到安娜了吗？”
    男子倚在沙发里，隔了几秒之后睁开眼睛，眼角泛着少许红色的血丝。
    显然，昨晚一夜未眠，今天又奔波了一天，此时的他极其疲惫。
    “见到了。”轻点了头，叹了声气，扭头看着坐在旁边的女人，问：“素素，如果安娜坚持要我履行承诺，你要怎么办？”
    安娜既然有其特有的能力，自然有资本决定自己下过决心的事情不受改变。
    虽然是意料之中的答案，可纪素素此时听到之后，心里忍不住还是咯噔了一下。
    嘴唇抿了抿，像是看透了什么东西一样，抬眸对上男子幽幽的目光，答：“没关系，我愿意等你。”
    安娜留他一个月，她愿意等他一个月，安娜留他一年，她便等他一年。
    只要彼此知道对方心里真实的想法与无耐，时间便只是阻挡在他们之间的一层薄纱而已，并改变不了什么？
    这也是苏谨言意料之中会听到的答案。
    只是从她嘴里说出来，却觉得无比沉重。
    手抬起，环过她的肩膀，将她搂到自己怀里，下巴顶着她的头，叹了口气，沉沉又说：“媳妇，对不起，是我没照顾安安。”
    如果安安没出事，就不会有现在这个难题摆在面前。
    他第一次感到他所珍视的东西无法被他所掌握，这比他先前弄丢她五年更让他觉得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