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凝安已经三十四岁了,作为一个孕妇她已经不算年轻了,医生提醒了她许多高龄产妇需要注意的事项,慕凝安几乎被幸福冲昏了头脑,无论医生说什么,她只是机械的点头应着,倒是靳寒,一句一字,问的真切。
回程的车上,刚刚还激动不已的女人,忽而就变得沉默了。
靳寒攥着她的手,搭在她的腿上,只觉得手背一热,竟是女人的一滴泪递到了他的手上。
“哭什么?”他顺过她的脸,拇指拭着她的泪,吻着她的额尖问道。
慕凝安抿唇,“医生刚刚说了,再过几个月,才能做病理筛查。”
靳寒知道,她担心她曾经的吸毒史会影响胎儿的健康,萌萌便是例子,身为母亲,她已然怕了。
靳寒托起她低垂的脸,柔声说:“萌萌的事情只是意外,别胡思乱想。”
这几个月,国内国外的知名医院,她也查了不止一家,医生在她的体内都没有查到什么不利于受孕的因素,可是那种伴随而至的紧张,仍然令她难以自制。
慕凝安望着他,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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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是多事之秋,靳家忽然喜事连连,慕柒柒生了龙凤胎,转而慕凝安那边又有了喜,一家人喜笑连连,望着新生命,终于有了一丝轻松的小脸。
慕柒柒在医院坐月子那几天,慕凝安每天都来看她,每每又在靳寒的催促下将赖在婴儿床边留恋不舍的准妈妈接走。
“你催什么?我还想柒柒这里沾沾喜气!”慕凝安呛他。
靳寒抬眸问她,“沾什么喜气?”
慕凝安用手指轻戳着婴儿床男婴的小脸,轻笑说:“多子多福,儿女双全啊!”
“那你还不如在家多陪陪我。”男人不屑地一句。
“陪你?”慕凝安嫌弃的瞟了他一眼。
“不陪我,你自己怎么生?”男人挑眉问着。
慕凝安瞬间红了脸,当着众人,宣亚茹也在,这人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走走走!回家!”慕凝安提了包,连忙掐着他走。
靳寒伸手接过她手中的包,只是浅浅的笑。
目送走了这一对儿,宣亚茹暖暖的笑,两个儿媳接连传来好消息,她似乎才是最幸福的那一个人,丈夫辞任总统,她失了“第一夫人”之位,这些暂且都可以抛诸脑后了。
似是想起来什么似的,宣亚茹看向慕柒柒问,“男孩儿的名字想好了吗?”
女孩儿的名字是司祺,一早定了,可现在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男孩儿的名字却迟迟没有定下来。
慕柒柒眨了眨眼,轻轻摇着婴儿床,“叫司羽,羽翼的羽。”
司沐,司祺,靳御取得都是她名字里的谐音,如今,她给二儿子取司羽这个名字,也是想取靳御名字里的一个谐音,迟迟没有定下来,只是因为她犹豫,给用哪个“yu”字。
羽翼,展翅高翔,也是她心底的希冀。
可若干年后,慕柒柒就觉得她可能对这个名字寄予的太多了,以至于长大之后的靳司羽完全继承了他爸爸高冷绝顶的气质,一鸟当空,千鸟飞绝,可司沐就不一样了,那是“如沐春风”的沐,大了之后的靳司沐温润如玉,待人和善,每每开口都能让人暖心不已。
慕柒柒不禁感慨,起名,真的是一种艺术,更是技术。
“司羽,靳司羽……”宣亚茹低声自语年年重复着,接着拍腿而起,“行!我这就回去告诉你爷爷,让他老人家写进族谱里去!”
说着,宣亚茹拎包就走了,一如既往那般凌厉风行的样子。
病房内终于只剩下慕柒柒和司羽两个人,她生产之后,这间房间几乎没有片刻安静,来来往往的都是道贺恭喜的亲朋好友。
靳御走了进来,满脸杨笑,看那神情便知道,一定又是先去看过女儿才来看他们母子的。
慕柒柒斜斜的看了他一眼,故作不满的说道,“我和司羽两个人挺好的,你去陪你的小情人吧!我们这里不需要你!”
靳御走到她身边,从身后将她拥在怀里,咬着她的耳根低低的问:“吃醋了?”
“嗯!”慕柒柒呛呛的应了一声。
“我疼了你二十五年,司祺我不过才宠了她十七天,你就吃醋了?”男人低低的笑。
慕柒柒回眸瞪了他一眼,这是在说她小气?
“好了好了,不气了,我答应你,以后白天疼司祺,晚上疼你。”
慕柒柒“呵呵”的一声冷笑,这话从某人嘴里说出来怎么就有点怪怪的味道?她能不用他疼么?
靳御伸手摸了摸婴儿床上的司羽,没想到才一碰到,小家伙“嗷呜”一声哭了,却是干打雷不下雨。
“司羽不让你碰。”慕柒柒解释说,得意极了,这才是自己的亲儿子。
靳御不信,故意又去碰他,小家伙闹得更凶了,反倒是慕柒柒轻轻拍了拍,小家伙随即安静了下来。
“这小子,和司沐一个秉性。”靳御拧眉,靳司沐满月前便是这个样子,除了慕柒柒,旁人谁都碰不得,沾上就哭,后来满月,才渐渐好了些。
闲来安静,这时月嫂也被她遣了出去,慕柒柒才凝神问道,“有心姨的消息了吗?”
靳御知道,这些日子以来,她一直关心这个问题,只是迎来送往,很多时候不便说话。
他摇了摇头,“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没有消息,就说明心姨还没有落网,可是这一次白素心面对的不仅仅是警方的a级通缉令,同时还面临着国安局全球范围内的布控,这样的围剿形势,并不容人乐观。
听靳御的语气,慕柒柒问道,“你也不相信心姨是间谍是吗?”
不然,靳御不会说出那样的话。
靳御沉眉,久久才说道,“据可靠消息,白素心这一次带走的高级别信息并没有对外公开的那般简单,而是全部的军工资料,图纸,数据,材料,近乎涵盖了兵工集团的方方面面,这些资料一旦转手国外,无疑是对我国国防一次毁灭性的打击。”
慕柒柒不禁哑口,“心姨是怎么搞到这些资料的?”
即便她是兵工集团的总裁,可是也没有绝对的权限可以随意经手这些资料。
靳御沉声说:“当初她被免职,竟然毫无反抗的就接受了董事会的决议,我虽然猜到她不会那么容易放弃兵工集团,只是没想到,她竟然会这么冒险。”
慕柒柒忽然就想到了不久前,她最后一次与白素心见面时,心姨交给她的那个盒子,和她当时与她说话时义正言辞的模样。
莫非,盒子里的东西就是……
慕柒柒不敢再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