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拐角的位置,这个房间的棺材里看着像是老张头。我也不太确定,但还是走了进去。
屋里并没有什么人,我先看了看棺材里的人,确实是老张头。看着平日里教我功夫的人就这么躺在棺材里,我有点支撑不住,脑子里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在家属的位置上,坐着一个男人,他旁边站着另一个男人,两个人正在说些什么。
我在一旁静静的等着,这个男人的声音挺高的,我也没有刻意去听,但还是听到了他的说话的内容。
我离近了才发现,这个位置上贴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孝子之位”,我估计这人肯定是老张头的儿子。
老张头的儿子正在跟身边的人说着:“小李,上个季度的财务报表为什么还没有交过来?”
这个小李看上去一脸的无奈,低声解释着:“张总,这个我确实是不清楚。我已经催了他们好几遍了,他们总说马上交,但是我现在都还没用收到。”
老张头的儿子一脸严肃,沉声说道:“告诉他们,明天必须把报表放在我的桌子上,否则我不论情面,让他们立刻滚蛋!我家现在出了丧事,确实很难走开。但是如果他们因为这个就给我一拖再拖,我也绝不会对他们手下留情!”
小李赶紧连声答应着,然后就扭头出了门,看样子是要去通知那些人了。
我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老张头的儿子,他看样子也不是练过武的,还有他刚刚跟他秘书小李说的那些话,说明他肯定是一个商人,看样子生意做得还挺成功的。
我有点奇怪,不知道为什么老张头武功这么厉害的人,自己的儿子居然没有练武,但是现在显然也不是问这个的时候。
老张头的儿子处理完了他跟秘书之间的事儿,叹了口气,这才看到了站在老张头棺材前面的我,开口问道:“您好,请问您是来看望家父的吗?”
我赶紧点了点头,开口说道:“是的,我是……我是张大爷的徒弟,我叫他师父。出了这种事,我也很难过,我现在代表我们师兄弟几个,来送我师父最后一程。”
老张头的儿子听到我这么说,了然的点了点头,对我说道:“谢谢你,你去跟家父告别吧,不必寒暄。”
我嗯了一声,转身走到了老张头棺材的前面。老张头躺在棺材里,身上穿的还是练功时候的衣服。除了胸前那个触目惊心的枪孔以外,几乎和平日无异。
老张头的儿子见我不语,主动开口说道:“我爸在很久以前就跟我说过,如果……如果他真的遭受什么不幸的话,不穿寿衣,只穿练功的衣服。所以我也没有给他更衣,这样他也能走的安心一点。”
我定定的看着老张头,回想着他交给我的一招一式。我觉得心底的情绪实在是很难压抑住,噗通一声跪在了老张头的棺材前,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
磕完头以后,我开口说道:“师父,刚刚那三个头是小峰让我替他磕的,他实在是来不了,希望师父您不要怪罪他。”
我又继续磕了三个头,继续说着:“这三个头是替耿乐给您磕的,他受了很重的伤,现在我们还没敢让他知道您的事儿。师父,您在天之灵一定会保佑他的,我知道。”
我又最后磕了一个头,忍着眼泪,咬着牙说道:“师父,最后的这三个头,是我给您磕的。徒儿不孝,没能见到您的最后一面。但是您放心,我一定会查出来这件事儿究竟是谁干的,然后为师父您报仇!我在您面前对您发誓,您就放心的去吧。您研究的拳法,我们三个都学会了,而且我们会一直一直的把它传扬下去,绝不会发生那种您担心的拳法失传的事儿。”
不知道怎么的,我觉得老张头平静的遗容上仿佛出现了一丝微笑,就好像他听到了我说的话一样,欣慰的笑了一样。
老张头的儿子走到了我身边,伸手把我扶了起来。他看着我说道:“其实我一直很忙,也没有像我爸爸希望的那样去传承他的拳法。我还一直在担心,他会不会走的不安宁……刚刚听了你的话,我得替我爸爸谢谢你们,谢谢你们替我尽孝……”
我赶紧开口安慰着老张头的儿子,一时间竟然有点感慨万千的样子,感觉有好多话都想跟他说,但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不过我跟老张头的儿子还没有说上几句话,我就听到我的手机响了一声。
我怕是小峰和耿乐那边出了什么事儿,于是赶紧从兜里掏出来手机,发现是一条短信。
我点开短信,上面写着:“请速离殡仪馆,门口见。”
我吃了一惊,居然会有人知道我在殡仪馆?我这可是已经换回叶宁的脸了啊,我心里警铃大作,看到发短信来的人才放下心来,原来是崔闯辉四人组里的刘。
她知道我的话,就不足为奇了,毕竟崔闯辉之前不仅调查过我,还拿我二舅的安危威胁过我,而陈莉给我易容的事,我估计他们应该也都知道。
我本来还想着去找一找崔闯辉的灵堂在哪儿,想要知道他和老张头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被枪杀。现在看到刘给我发的信息,我估计她肯定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而且刘的言辞之间很是着急,不然不会说让我速离殡仪馆。我赶紧跟老张头的儿子告了别,然后冲出了殡仪馆,在门口找着刘的人影。
我在门口望了半天,还是没有看到她的身影。这个时候,我听到我身后传来了一声喇叭的声响,于是赶紧回头望了过去,看见刘正从玻璃里伸出脑袋,朝我挥着手。
我二话没说就回头跑了过去,然后上了刘的车。我坐在后座上,想开口问老张头和崔闯辉的事儿,却被刘止住了,告诉我一会儿再说这件事儿,先离开这儿再说。
刘很是费劲的发动了车子离开了殡仪馆,往里的地方开着。一直开了有一段时间,到了一个比较僻静的地方才停下车。刘这才开了车顶上的顶灯,我借着灯光看清了刘的情况,猛然间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