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付流忙最好要用流忙的方法。面对人老成精的太后,云啸决定耍一回流忙。云啸连夜写了一封信,大概意思便是让老余将颜家人与栾玲都接到长安来,顺便将家里的仆役也带到长安特别是家里的老人。云家庄子就留卫婶带着卫丫与卫青看看房子就好。
还对着老余千叮咛万嘱咐,家里的人都来以后咱就住长安了。
老余乐的鼻涕都差一点冒泡,住惯了长安的人你突然让他住乡下,尽管是云家庄子,但他还是不大习惯。如今可以衣锦还乡,那岂不是人间一大美事。兴奋的老余骑上马趁着城门没关,撒着欢儿的便跑了出去。
想通了心里的事情,云啸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莺莺燕燕们被排成了一队,最美的姊妹花被排在了最前面。好在她们都是经过千挑万选出来的,高矮身材都差不太多。那些年长的舞姬很不理解云啸的摆布,因为这一排是面向观众竖着排列的。根据她们多年的从业经验来看,这位侯爷应该是个棒槌。
吩咐那些年长的舞姬奏乐,按照乐曲的节拍让舞姬们挥舞着手臂作着各式动作。坐在对面弹琴的舞娘眼睛一亮。在她这个角度看来,绿蕊的身上仿佛多出了许多的手臂。配上她绝美的容颜,让人看起来美轮美奂。
一番惊喜之下,居然将曲子弹快了节奏。待她发觉过来的时候,所有人已经停止了舞蹈,正在惊异的看着她。乐娘大惊,排练的时候走神那可是要吃板子的。她们这样的贱籍便是打死了,也只会用草席一裹扔到乱葬岗。
乐娘吓得赶忙跪伏于地,拼命的磕头。额头撞在地上砰砰的响,只几下便有鲜血流下来。
云啸忙伸手搀扶住了乐娘,掏出布巾子给乐娘擦拭着额头上的血迹。乐娘一时间大囧,慌张的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才好。一众莺莺燕燕都目瞪口呆,在她们这群人里面这位乐娘也只能算上是一个中上之姿。居然可以得到侯爷的青睐,难道这位侯爷喜欢年长一些的?
几名胆大的舞姬噘着小嘴猜测,在她们看来。侯爷应该青睐她们这些二八年华的俏佳人才对。怎么会对这个半老徐娘感兴趣,嫉妒的白眼球不要钱似的往这乐娘的身上扔。
云啸对着乐娘一笑道:“你弹的很好,就按照你刚才那样弹到一半的时候忽然加快节奏。”接着回头对着舞姬们道:“她的节奏加快,你们的动作也要加快。她的节奏舒缓你们的动作跟着舒缓,曲子的节拍便是你们指挥,懂么?”
“诺”
云啸坐在苍鹰搬来的椅子上,听着节拍开始排练汉代的千手观音。
长安城的钟鼓几乎同时敲响,云啸身着大红官袍头戴鎏金配冠。站在一众大叔大爷中间份外的显眼,一些低阶的官员纷纷打听这是哪家的侯爷居然如此的年轻。早已经回到长安的窦婴、周亚夫、梁王脱裤子放屁的又回了城外的军营之中。
灞桥上欢腾的鼓乐响起,一队队衣着华丽的宫人载歌载舞,欢迎着朝廷大军的归来。满面征尘的军汉们见到露着玉葱般臂膀,晃动着丰满胯骨的舞姬一个一个都抻长了脖子,恨不得将这些舞姬生吞活剥。梁王在前,周亚夫与窦婴在后。三人走到刘启的黄罗伞盖下,深施一礼。被俘的胶西、胶东、淄川、济南四位王爷,装在木笼囚车里面被推到刘启的近前。这边是传说中的安门献俘。几位作乱的王爷,除吴王在逃外,楚王赵王逃回封地后选择了自尽。
鼓乐声立时大作,千度手持黄罗圣旨。
“朕乃煌煌之天子,九地之上尽乃吾毂。然今吴、楚、赵、胶西、胶东、淄川、济南七王,犯上作乱乃行不臣之举。朕堂堂之天兵胁浩荡之天威,诛宵小于睢阳,朕念及尔等乃刘氏宗亲,遂多行规劝。然尔等宵小一意孤行,视我天家法度于无物。……”
千度还是有本事的,就凭这念了一个时辰连口水都不喝,便证明了千度公公的功力之深厚,不由得云啸不佩服。
每个人只有一个命运。
云啸记得这是电影教父中的一句话,如今这几位曾经高高在上的王爷披头散发的站在囚车里面。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选择了造反就等于选择了命运。云啸不禁揉了揉额头,面对命运的抉择自己又该如何走脚下的路?
高台上的刘启现在精神矍铄,不过云啸知道他没有几年好活。在他之后刘小猪横空出世,凭借辉煌的武功无数人的性命铸就了一代武帝之名。未来的自己要如何面对这个穿着黑色礼服,站在刘启身后的人参娃娃?
整个仪式庄重热烈,所有人经过四位王爷的身边都会啐一口唾沫。无论是有交情的有仇的,还是没有交情也没有仇的概莫例外。墙倒总是众人推,落水狗总是被痛打。云啸相信这些啐唾沫的人当中,肯定有当初对这四位王爷阿谀奉承之辈。如今落难第一个跳出来作践他们的,也是这些人。难道这边是所谓的人性?
梁王刘武还是一贯的嚣张,站在刘启的身旁与刘启说说笑笑,视其他臣子为无物。赵丽蓉大妈说过,狂没有好处。云啸知道几年之后,这位天下第一王爷便会倒霉。
同样嚣张的还有周亚夫,应该说来这位兄弟不是今天才这样的。嚣张对他来说这是一贯的性格,今天没特别的压抑也没有特别的张扬,他只是平凡的扮演了自己而已,算是本色演出。
三位功臣里面活得最长的窦婴此时在装孙子,躲在两位嚣张仁兄的身后,低调的一塌糊涂。想必这便是他活得最长的原因所在,不过相比饿死的周亚夫,他的死法也不怎么样。
云啸像一部摄像机一样扫视着整个庆典的每一个角落。从高高在上的刘启到最为卑贱的奴隶,他们的一举一动云啸都看在眼里。此时的他就是一个开挂的高手,正在心理盘算着每一个人的命运。
中国历史上,共同创业的人大都逃不过“四同”的结局——同舟共济——同床异梦——同室操戈——同归于尽。三位位高权重的将军只实现了前面的三样,至于最后一样他们都没有机会实现,或者说他们没有实现的能力。
大鸿胪刘辉咣咣的在那里敲锣,整顿队伍做着祭天的准备。远处飘来一片不大的云彩,暂时遮住了太阳,这是今天天里上天做的唯一的一件好事,有了云彩,山里面就开始刮风,那个假装成风伯的汉子高兴地挥舞手里的旗子,大鸿胪刘辉全身祭天的礼服,在一大群神汉的舞蹈配合下用奇怪的语调诵念手里的祭表。
一个戴着面具的家伙打着摆子,做出各种人体超高难度动作。云啸第一次见有人能一边打摆子口吐白沫,一边做出如此精彩的表演。刘启站在高台之上,对着一个巨大的青铜鼎焚烧了给上苍的评判总结报告。然后便跪坐在祭台的中央,与上苍做着最为诚挚的交流。
交流的貌似不是很成功,一大片乌云从远处开始飘了过来。云啸伸出手,感受着吹来的阵阵凉风。这是要下雨的征兆,而且还不会小。云啸看了看那些露着肩膀,穿着露脐装的舞姬们。很期待一会大雨磅礴的时候,这些舞娘的表现。
云啸的愿望还是落空了,受到挫折的刘启迅速的与苍天停止了谈判。吩咐一声起驾回宫,大鸿胪刘辉便开始手忙脚乱的张罗。
“临潼侯发什么呆啊。”
窦婴不知道什么时候挤到了自己的身前,拍了拍云啸的肩膀。
云啸一个激灵回过神来,看到是窦婴赶忙上前行礼。虽然都是将军都是侯爷,但人家是五千石的大将军,食邑两万户的魏其侯。云啸无论职衔还是爵位,跟人家都没有可比性。
没有成为大佬之前,一定要尊重现在的大佬。云啸一直在坚定不移的执行着这一条准则。
“你与玲儿的事情,我已经去信栾家,估计不会有什么大的问题。前日里玲儿来了我府上,将那日的前前后后都说了一个明白。没有看出来,你还是一个善战之才。居然能在数千军卒的围困下坚守月旬之久,窦婴不及你。”
窦婴一脸的真诚,云啸知道这不过是说说而已。这帮老狐狸,你要是当真了你就输了,没准哪天就把你给卖了。
“魏其侯过誉,小子只不过是一时幸运罢了。在下与栾家妹妹的事情还要烦请魏其侯,明日便使人将谢仪送到府上。”
“哈哈哈,你和玲儿也算是年貌相当。你小子要学识有学识,要身家有身家。他栾家即便是打着灯笼也难以找到这么好的,我这个媒人只不过是顺水人情而已。”
“哦陛下摆驾,咱们也赶快上车。一会儿宫宴上,云啸还要敬魏其侯一杯。这杯谢媒酒您一定要喝。”
“哈哈哈,这是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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