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蝴蝶不经意的扇动一下翅膀,便会引起一场飓风。自己这个大汉的异类扇动一下翅膀又会引起什么?如果说历史是一帧帧**的片面组合而成,那自己的选择会令这个片面有怎样的变化?人生是一场负重的狂奔,需要不停地在每一个岔路口做出选择。而每一个选择,都将通往另一条截然不同的命运之路。真不知道,自己这一条路是充满了荆棘,还是一路坦途。既然选择,那便无怨无悔,走到路的尽头便是好的。
苍虎对着发呆的侯爷施了一个礼便带着云家庄户离开,同他一起离开的还有戴宇和他的十五名亲卫。很快便要行军作战,带着这些俘虏会影响行军。更何况随着他们腿伤的好转,还要派人看守他们。这些人可不是踩小白尾巴的家雀,而是大名鼎鼎的荆楚剑士。他们的后代曾经跟随李陵,杀的漠北单于叫苦不迭。
手中把玩着一方铜制小印,这样的印云啸也有一个。印信的底部用篆字刻着昌邑侯印,抚摸着代表侯爵的兽头,一个大胆的计划在云啸的心中形成。
对方有军寨,有一千人。自己只有区区的一百人,差距是明显的。必须设法削减对方的战斗力,不然就算匈奴汉子们再厉害,也终究不是个个以一当十的人物。
一队十数辆牛车组成的车队在平原上缓慢的行驶,二三十个打着吴军旗帜的军卒吆喝着赶着牛车。队伍的最前面是一辆豪华的马车,云啸坐在马车上手里拿着昌邑侯的印信。
“站住,你们是干什么的?”
军寨门前的军士大声的询问。
“快快放行,这是昌邑侯的车架。敢挡路小心你们的狗头。”
渔老语带吴音,家雀的气势被他老人家学了个十足。
“可有中军大营的勘合,没有勘合小的如何回报我家将军。”
守门的军士有些为难。
“混账,居然敢阻拦侯爷的车架,来人呐……”
“慢着慢着。”
云啸嚣张的从马车里面探出了头,吸了一口春天里略微湿润的空气。
“不要难为他们,自责所在上指下派都不容易。这个给他们,他们将军看了自然明白。”
云啸说着便将手中的小印递给了渔老,渔老恭敬的双手接过。
“我家侯爷可怜你们,还不快快回禀你家将军。昌邑侯奉吴王令,前来犒赏军卒。后面的牛车上都是给你们的酒肉,你们这帮丘八好造化。”
渔老一副鼻孔朝天的样子,这才对,这才是昌邑侯大管家应该有的气势。
守门的军卒感激的看着平易近人的侯爷,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眼含热泪的奔向将军的军帐。嘴里还不忘向袍泽们宣扬门外侯爷的好,不刁难他们这些大头兵。
等了不到一刻钟,一名顶盔挂甲的将军便迎了出来。
“在下宁以熙见过昌邑侯。”
宁以熙跪伏在地,双手奉上昌邑侯的印信。
“宁将军起来,你身着重凯不用行这个礼。”
云啸走上前,双手搀扶起宁以熙。
“不知侯爷所来何事?”
宁以熙疑惑的看见云啸,听说过这个昌邑侯是吴王最疼爱的孙子,不敢怠慢。
“奉吴王令,大军连日辛苦。特赏赐酒食,你赶快安排军卒们卸车,我还要赶去别的大营。”
“诺,谢吴王赏。侯爷辛苦,请进军帐歇息,属下这就安排人卸车。”宁以熙很高兴,至少吴王没有忘记自己,还派了自己的孙子来劳军。
进了军帐,宁以熙尊着云啸坐了主位。自己坐在一旁陪同。
“宁将军,你大营员额几何?”
“回侯爷的话,属下共有员额一千零八十三人。三百人押运军械去了睢阳,现在大营仍有员额七百八十三人。”
“这个戴宇,又诳我。说你这里的员额是一千一,害得我多带出了这许多来。”
宁以熙听云啸说出戴宇的名字,更加确信眼前这个少年便是昌邑侯。连忙说道:“侯爷,按照行程明日那三百军卒便可归营,可否由末将代领?”
“爷爷交代要要发放到每个军卒的手中,你这是要我违抗军令?”云啸一副为难的样子,眼睛直盯着宁以熙。
“末将不敢”
宁以熙赶忙垂首,可不敢冒犯了这个吴王最疼爱的孙子。
“好了,既然那三百人没回来。那便由你代领,我还要赶去下一处营寨。只是在营地的人,要一个个亲自来领,不得冒领。每人半斤肉一坛酒,冒领者斩。”
“诺”
军卒们眉开眼笑的排队领了酒食,喷香的熏肉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儿,浑黄的米酒更是酒香四溢。一些性急的军卒割了一小条肉放进嘴里,居然是加了好多的盐巴。这可是穷人家难得吃到的美味,这些军卒都是募来的兵。本都是老老实实的庄稼汉,嘴里念叨着吴王与侯爷的恩德,熏肉已经进了肚子。
一直吵闹到了中午,酒肉才算发放完毕。云啸大方的将剩余的酒肉全部交给了宁以熙,这让宁以熙感激不已。摆下酒宴招待侯爷,席间侯爷拿出了据说来自长安的云家蒸酒。
宁以熙疑惑的看着云啸喝了一口,这才端起了杯子。
喝了一口,眼睛顿时一亮。自己认为是上等的米酒顿时被降格成为了醪糟。
“都是托了侯爷的福气,如果不是侯爷末将到死都不知道人间居然有如此的好酒。”
“既然宁将军喜欢,管家一会儿走的时候给宁将军留两坛。”
宁以熙大喜,连声道谢。这一席吃的是宾主尽欢。
临走的时候,侯爷的管家还亲手交给宁以熙两坛云家的蒸酒。更让宁以熙感念了好久侯爷的恩德。
云啸带走空空的牛车,离开了军寨。宁以熙亲自护送了十里方才拜别。
“矩子,我见了。酒没几人喝,不过巴豆煮过的熏肉,他们许多人都是在领了肉的当时便吃下。估计今日晚间便会发作,矩子妙算知道他们不会轻易饮酒。”
“大军轻易不得饮酒,这是老早的军规他们不敢轻易的违反,所以我没有让你们在酒里加巴豆。肉食却不在此列,巴豆煮过的肉食功效虽然不至于拉死人,不过拉的他们手软脚软那还是可以的。先让他们拉半宿,三更天咱们动手。人数比预计的要少些,有三百人去了吴军大营运送军械。对了蒸酒里面……”
傍晚时分,宁以熙的大营里面便开了锅。
城寨下面到处蹲着愁眉苦脸的军卒,哎呦**之声不绝于耳。这时候的军营不似云啸的营地都设有厕所,这里的军卒都是在野地里面随便找一个地方解决。只有将军级别的才有净桶可用,宁以熙现在便端坐在净桶之上。
一双眉毛都快扭成一团,心里不停点的咒骂云啸。
肯定是这个小侯爷弄了臭肉,换了本应分给我们的好肉。我说怎么这么大方,将剩余的酒肉全都赏了给俺。原来这酒肉都是臭的,奶奶的。亲兵捂着鼻子端走了净桶,宁以熙被两名亲兵搀扶着趴倒在榻上。
好汉架不住三泡稀,现在军营里一多半的军卒已经拉的站不起来。一些犯了痔疮的更是生不如死,即便是休息也只敢趴不敢躺。
军营里到处都是咒骂吴王与该死侯爷的埋怨声,就连烽火台上的军卒也要不时找个地方方便一下。整个军营一时臭不可闻,春风一吹臭飘十里。
军卒们行走间有如跳圈,随时防备踩中袍泽们排泄的地雷。城寨下面根本已经没有蹲人的地方,寨墙上站着的军卒便顿在寨墙上拉。经常是拉着拉着底下便传出来喝骂声,间或有弓箭标枪射来。
黑暗中白花花的屁股是最显眼的存在,寨墙上以有多人被爆菊花。寨墙上的军卒以滚木雷石还击,没有等云啸攻寨,寨内的军卒自己便差一点将寨墙拿下。
宁以熙强撑着身子上了寨墙各打了五十大板,这才算平息了纷争。整个军寨闹闹哄哄的直到半夜才算消停下来。
云啸特地选了这个无月的夜晚,根据上次的经验。有营地的背景光做照明,攻城的云啸一方可以轻易的看清楚寨墙上的军卒。而寨墙上的人却看不见黑暗中的云啸,只能像靶子一样的被射杀。
折腾了一天的军卒已经疲累不堪,腹泻的折磨让他们的体力严重的透支。城寨上的军卒全部都抱着武器点着头打盹,几只大梯子静悄悄的被抬到了寨墙下。
云梯顺利的搭上了寨墙,匈奴汉子们叼着马刀蹑手蹑脚的向上爬去。
一切都很顺利,上了寨墙的匈奴汉子见到吴军便捂住嘴巴杀羊一般的一刀直捅肋下。扫清了四角的塔楼,居然没有被发现。云啸都感觉这是一个奇迹。
苍鹰带着十五名墨家弟子爬上了烽火台,苍熊守在下面。战斗很简短,不过烽火台上的军卒仍然发出了惨叫,还差一点点燃了烽火。
寂静的大营纷乱一团,宁以熙来不及穿铠甲,光着膀子便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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