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舍不得改天还你就行。”萧扬随口应付。
    正收拾饭桌的秦婉儿听得嫩脸通红，差点要把手里的碗给他扔过去。这家伙！当自己是东西吗？用完了就还？
    秦爸却是眼一瞪：“你敢！还我？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那水能往回收？小子，我可警告你，你要敢对我丫头不好，我把你们学校都给灭了！”
    “吹咩？”萧扬不屑地道，“你以为你是谁？拆迁办的啊？灭我们学校？灭你自个家恐怕都不行！”
    “笑话！别说你们那破学校，就你那破学校周围的方圆十里，我要想灭，还不就一句话的事儿！”秦爸越说越大声。
    “哎我说，你到底姓啥？不会是姓牛吧？”萧扬一本正经地问。
    “胡说八道！我怎么会姓牛？我姓秦！”秦爸幸好没留胡须，否则现在这表情就是名符其实的吹胡子瞪眼。
    “不姓牛你吹那么神？不对，你该姓吹，单名一个‘牛’字，小名大王。”萧扬一脸不相信。这老头儿真是越老越吹！从本心来讲，萧扬知道能让江安市公安总局的局长也点头哈腰的人，绝对不是一般人。但是要说秦爸能强到那地步，他还真不信。
    秦爸大怒：“你小子不信是不是？那行！你等着，我让你明天没地方上班去！”
    秦婉儿刚刚收拾好，正从厨房出来，吓了一跳，嗔道：“爸！你跟他较什么劲儿啊？”
    “这小子不信我！”秦爸大叫。
    “那照你这说法，要是他不信你能杀了他，你就真把他给杀了？”秦婉儿玉容含愠，“你都六十多的人了，还跟个小孩子似地较真，就不会大度点儿？我看你跟萧扬的气量比起来差远了！”
    末一句登时让秦爸闭上了嘴，哼了一声。这丫头看来是有了老公就没了爹，居然说老爹没这小子有气量？那肯定不行！
    萧扬一乐，正要说话，秦婉儿瞪了他一眼：“你也是！跟我爸较什么真儿？也不知道敬老！”
    萧扬郁闷闭嘴。
    这恶女恢复本色，果然不好惹！
    “行了，咱说点别的。”秦爸抛开前面的话题，“小子，今儿个我有件事想跟你说说。”
    萧扬很少见他这么一本正经的模样，不觉一愕：“啥事？”
    秦婉儿也是有点好奇，坐到了萧扬旁边：“什么事这么严重？”
    秦爸清了清嗓子：“我也不怕告诉你，你那工作不行，辞了吧，跟我到北京，我给你找个活儿干，绝对比做啥武术教练强得多！”
    这话一出，两个小的同时一呆。
    “地位没吧？收入没吧？还经常加班出差！你说让我怎么放心把丫头交给你？”秦爸显然已经早在心里琢磨过这问题，说起来毫无停滞，“现在还好点，将来她肚子大了，谁来照顾她？这丫头又不肯跟我回燕京，就靠你照顾，你自己说，你能照顾他吗？”
    秦婉儿蹙眉道：“爸！我自己就能照顾自己！”
    “现在行，以后呢？”秦爸心有定见，“等你连弯个腰都成问题的时候，丫头你怎么照顾自己？听爸的，你们俩口子跟我一起回燕京，不管以后怎么着，生孩子之前，都照我安排来办！”
    萧扬哭笑不得，瞪了秦婉儿一眼。这下好了，她一个谎引来这麻烦，看她怎么解决，反正他是没办法了。
    秦婉儿哪不明白他的意思？但这问题突如其来，她也有点措手不及，只好道：“这事太急了，你让我们商量商量。”
    “还商量个啥？你爸我会亏待我女婿？我给他找的工作难道不比他现在这破工作强？”秦爸毫不客气，“别的不说，至少能让你们不像现在这样租房子住！”
    秦婉儿撅着嘴道：“爸！你又来了！行，你不让我们商量是不是？那我明确地通知你，我拒绝！”
    “你这丫头！”秦爸一时无奈，只好让步，“好吧，给你们一晚上时间商量，明天早上给我个准信儿！”
    萧扬和秦婉儿对看一眼。
    一晚上能商量出个什么办法？
    回头各自回到卧室，关上门后，萧扬关心地问道：“你肚子上的伤没事吧？”
    “嗯，好得差不多了。”秦婉儿有点奇怪，忍不住问道，“你怎么突然这么关心我？”
    萧扬脸一板：“因为我现在烦得要命，想揍你一顿，当然要等你旧伤好了才动手！”
    “你敢！”秦婉儿不但不怕，反而挺胸朝他走近，“打呀！我不还手，你使劲儿打！打坏了我也不让你赔，你打！”
    萧扬哪敢真打她？无奈地呻吟一声，重重扑倒在床上。
    秦婉儿占了上风，得意一笑，坐在他旁边：“你怕我爸逼你？”
    “我怕他个蛋！”萧扬爆了句粗口。
    “满嘴脏话！”秦婉儿娇嗔地捶了他后背一下，“那你走不走？”
    萧扬愕然撑起身子看她：“我还以为你肯定不会答应，看这意思，你是想走来着？”
    “我……”秦婉儿说不下去了。要在以前，她当然不肯跟老爸回去，但是如果能把萧扬从江安带走，那就是另外一回事。
    “要走你走，反正我是不会走的。”萧扬又趴了下去，“你说你这整的啥事儿？我不管，这事你弄出来的，自己想办法摆平！”
    “我……我还不是为你！”秦婉儿脱口就出，心里大感委屈。要不是为了救他，自己用得着撒下这弥天大谎吗？而且要命的是，这谎还不能不接着撒下去，因为她清楚被秦爸知道真相后的后果是什么。
    萧扬爬起身，下了床绕过床尾，到另一边去取被褥。
    “你干嘛？”秦婉儿愕然道。
    “铺床睡觉！”
    秦婉儿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粉颊却瞬间通红。
    萧扬无意中看见她的神情，讶道：“你这个娇羞的表情好像藏着什么意思。”
    “哪有？”秦婉儿急忙否认，芳心砰砰乱跳。平时她胆大包天，但是毕竟是个女孩子，到了某些时候，无论如何是鼓不起勇气。
    “一个人满脸发红，只有三种情况，”萧扬一副博学状，“一是害羞，二是发火，三是发烧。不是害羞，也不像是发火，难道你感冒了？”
    “你才感冒了呢！”秦婉儿条件反射地否认，一扭头，把脸埋到了枕头里，“睡你的觉！”
    萧扬愕道：“那你呢？”
    “我自己惹出来的事，我自己摆平！哼！”秦婉儿两只脚乱甩，蹬掉了拖鞋，直接钻被子里去了。
    萧扬摸摸脑袋。
    重要关头，这恶女还是挺能担责任的嘛！
    早上精神百倍地起了床，萧扬在客厅里跟秦爸打了照面，后者开口就问：“考虑得怎么样？”
    萧扬差点语塞，幸好反应快：“那啥，婉儿说她要亲口对你说。”
    “谁说还不都一样！”秦爸皱眉说了一句，正好看到秦婉儿从房间里出来，他立刻迎了过去：“丫头！”
    秦婉儿向萧扬使个眼色，示意让他离开，然后才搀着乃父的胳膊走到沙发边坐下。
    萧扬也不磨蹭，直接出门，晨练去也。
    等他晨练完再回来时，房子里空无一人。萧扬大感惊讶，对秦婉儿想出来的藉口好奇起来。看这情况，应该是秦婉儿劝服了她爸，现在送他去机场了。
    算了，回头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