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严爵的朋友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否则楚念念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
    汤哲把两人领进了办公室，送上了茶水和点心。
    楚念念因为电梯里的小插曲，一直都低着头，连招呼都不好意思打。
    汤哲认出了楚念念，原本还想调侃几句，被严爵冷眼一瞪，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不敢再多嘴了，默默地离开了办公室。
    再进来的时候，拿了两张表格，让他们填。
    气氛变得正常了许多，楚念念的脸颊，终于不再像之前那样烫丨得厉害了。
    结婚登记的手续并不复杂，汤哲用了不到半个小时，就替两人办好了。
    当汤哲将两个鲜红的本本递过来的时候，楚念念脑子还有点懵。
    她没想到会这么快。
    楚念念看着手里的红本本，神情恍惚。
    好几秒之后，才抬头，问汤哲，“这样就可以了吗？”
    汤哲被她的表情逗笑，“对啊，小嫂子，这样就可以了，你跟老严，现在是合法的夫妻了。”
    “呃……谢谢……”楚念念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面对汤哲，只能笑。
    正打算叫严爵回去，严爵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严爵拿出来看了一眼，对楚念念说了句“我出去接个电话，马上就回来”后，交待汤哲帮忙看一下楚念念，就出去了。
    严爵接电话一般不会避着自己，除非是他工作单位的事。
    他突然起身离开，楚念念自然而然以为是工作上的事，没有跟上去，呆在了汤哲的办公室里。
    楚念念其实认识汤哲，他是严爵六年前的战丨友，两人在一个单位工作。
    只是楚念念虽然认识，但当时她的心思全都在严爵身上，根本没什么余力熟悉严爵的朋友，顶多就是见面点头之交。
    这会儿单独跟汤哲呆在办公室，还是在被汤哲撞见了电梯里那尴尬一面的情况下，楚念念难免有点不自在。
    倒是汤哲，比楚念念自然大方多了，主动开口，“我没想到，老严会跟你在一起，我一直以为，老严喜欢冷若夕……”
    话说到一半，汤哲忽然反应过来，楚念念和冷若夕是情敌，倏地消了音，“看我，胡说八道什么呢！我这人就是口没遮拦的，小嫂子你别放在心上哈，老严当年那就是年轻不懂事，没弄清楚自己真正喜欢的人是谁……”
    楚念念当然知道汤哲支支吾吾是怕自己心里不痛快，主动开口道，“你不用避讳，他以前的事，我都知道，而且都过去了。”
    尽管楚念念这样说了，汤哲还是有点担心，怕自己说错了话，会坏了严爵的楚念念的感情。
    毕竟，没有哪个女人，会大方到跟丈夫的朋友心平气和谈论丈夫曾经喜欢的过女人的。
    汤哲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楚念念的表情，见她是真没有介意，心里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汤哲是一个藏不住话的人，沉默了一会儿，又忍不住开了口，“小嫂子，老严和冷若夕没什么事，那女人其实不是什么好东西，一直把老严当成备胎，免费地使唤。老严的性格你也知道，如果不是正式确定关系，两人是不可能有进一步发展的。”
    “我知道。”楚念念点头。
    严爵一直都是很克制的人，如果不是真的决定跟对方一辈子走下去，是绝对不会过界的。
    不过在自己身上，丨他好像没能够守住这个原则。
    六年前如此。
    六年后也如此。
    六年前，他们还什么关系也没有的时候，就住在一起了。
    严爵每个星期周末，都会去学校接她，然后一起回公寓，就好像已经形成了习惯一样。
    从十八岁到二十岁那两年多的时间，她跟严爵，有点像分居两地的周末夫妻，平时各忙各的，周末的时候就聚在一起，像寻常的夫妻那样生活……
    想起那两年多，楚念念的嘴角止不住地往上扬。
    那时候两人在一起，两人除了沉默点，其实是很和谐的。
    严爵嘴丨上虽然说他们不可能，却一直没有跟她断了关系。
    当时，因为严爵口口声声的那些话，楚念念很难受。
    可现在回想起来，严爵话虽然说得难听，但只要一到周末，一定会准时地出现在学校门口，接她。
    这说明，那个时候，严爵就已经对她产生了感情，只是他自己没发觉而已。
    如果不是有感情，严爵怎么可能两年多如一日，雷打不到，只要一到周末就会出现在校门口接她？
    楚念念又想起，有一次她因为学校社团的活动，忘了时间。
    后来忙完跟学长一起离开的时候，看到了等在老地方的严爵。
    严爵当时看到了她和学长有说有笑地走出校门，连句话都没说，直接转身就走了。
    她当时觉得，严爵一点也不在乎自己，根本就没有把她放在心上，觉得她可有可无，难受得当场就落了泪。
    学长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吓坏了，各种安慰。
    后来，还陪着她去酒吧喝酒，喝到凌晨一点多，她才肯罢休，醉熏熏地被送回去。
    那时候，楚念念还以为，严爵早就回工作单位了。
    没想到一打开门，就看到严爵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他也不开灯，就这样坐着。
    高大的身躯，藏在黑暗里，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只有指间的烟，忽暗忽明，闪着红色丨的火星。
    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慑人的气息。
    楚念念还是第丨一次见严爵那副模样，当场酒就吓了个半醒，一颗心直接提到了喉咙口。
    那是楚念念第丨一次，对严爵产生害怕的心理。
    然而想到他头也不回转身走掉的事，楚念念又觉得有什么好怕的，他又不在乎自己，自己跟谁在一起，跟他也没关系。
    这样一想，楚念念壮了胆子，没有理会坐在沙发上的严爵，径直回了房，准备洗澡睡觉。
    后来……
    ……
    想起后来发生的事，楚念念微微地红了脸。
    那天，严爵虽然对她跟学长的事只字不提，在床丨上的时候，却跟疯了似的，往死里折腾……
    第二天，楚念念直接瘫丨在床丨上起不来，请了三天的假……
    等到总算是好一点，回学校的时候，才发现那个学长转校了，说是父母要去外地做生意，不放心他，就让他转学一起过去。
    楚念念当时还年轻，跟学长的关系也就那亲，自然就没有多想。
    现在回想起来，应该是严爵做了什么吧？
    否则，之前都没有任何预兆，怎么会突然就转学了呢？
    更别说，严爵自那以后，就不再校门口等她，而是直接到她上课的教室外等……
    两人虽然没有跟任何人说明对方的身份，但严爵的行为，让整个学校，甚至连教丨授，都以为，他们是一对……
    ……
    六年前，严爵就在无形中霸道地行使着男朋友的权丨力。
    六年后，他更是不管自己跟魏兰舟的婚约，强丨势地介入，更是直接让自己变成他的……
    在自己这里，严爵从来就没有原则。
    一个人只有在喜欢的人面前，才会没有原则底限。
    这么简单的道理，她居然到现在才明白。
    想到当年自己的纠结与痛苦，楚念念忍不住扯唇，嘲讽地笑了。
    当年自己还是太年轻了，才会看不清很多的事。
    “小嫂子……那个……我就是胡说八道……你别往心里去哈……”汤哲被楚念念笑得头皮发麻。
    他以为楚念念是介意冷若夕的事，冒了一头的冷汗，生怕自己几句话，会引起楚念念和严爵之间的不愉快。
    汤哲的心事都写在脸上，楚念念怎么会看不懂？
    “你不用惊慌，我不会介意的。”楚念念笑，“我刚才不是说了，他跟冷若夕的事早就过去了。我知道，他心里真正喜欢的人，一直是我。”
    楚念念如此地豁达自然，倒是让汤哲有点懵了。
    怕楚念念在自己面前一套，回去后一套，汤哲的心就跟吊了十五个桶似的，七上八下的。
    他仔细地打量着楚念念，确定她情绪正常，也没有任何强作镇定的行为，是真的不介意冷若夕的事了，才长长地松了口气，吊着的心落回原位。
    “呵呵……小嫂子知道老严心里有你就好……”汤哲说到这里，忽然面色丨一沉，整个人都变得沉服起来，“说真的，小嫂子，你刚出事那会儿，我们一帮兄弟，都以为老严在废了……他当时真是……”
    汤哲重重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