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没有被人发现拍照吧？”楚念念不安地问。
    “有我在，不会让你有被偷丨拍的机会。”严爵笑着伸手，轻抚了下楚念念的脑袋。
    车子停在路中间，阳光从车窗会倾泻进来，照在严爵的身上，将他的侧脸衬得愈发地立体，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
    领口敞丨开，若隐若现的锁骨，看在楚念念的眼里，格外地赏心悦目。
    她怔怔地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才微烫着脸，把目光移开。
    严爵察觉到楚念念的目光，淡淡地扯了下唇，揉了下她的脑袋，才收回视线，重新发动引擎。
    ……
    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严家，加上不是三更半夜，楚念念的心情，比上一次平静了不少。
    当然，紧张还是有的。
    老太太昨天晚上跟大儿子聊天，问及两人的进展，不小心从大儿子的口中得知他们打算先要孩子的事，心里又激动又觉得对不起季乔生和楚洛青夫妇，一晚上都没睡好。
    翻来覆去的，跟烙饼似的。
    平时睡到九、十点才能起的老太太，今天一早硬是八点不到就起了床。
    在客厅等了大概半个小时，总算是守到了晨跑回来的大儿子。
    连早餐都没让大儿子坐下来吃，让管家随便打包了一份，就把大儿子赶出门接人了。
    这会儿听佣人说，大儿子已经领着人到门口，老太太哪里还坐得住，屁颠屁颠就冲到门口去了。
    看着三十三年来跟木头没什么两样的大儿子搂着楚念念的腰，亲亲密密地进屋，老太太嘴巴都快笑得咧到耳朵去了，热络地上前招呼，“快，快进来。大家都到齐了，等着你们吃饭呢！”
    老太太说着，打开了鞋柜。
    上次就是老太太帮忙拿拖鞋，这次楚念念怎么可能还让老太太拿？
    赶紧跟着弯下腰去，“阿姨，我自己来……”
    “你是客人，让客人自己拿拖鞋，传出去多不好，我来吧。”姜莹波推开楚念念的手。
    楚念念实在是不好意思让一个六十多的老人帮自己做这做那儿的，坚持要自己来。
    于是，两人就这样一来一往地拉扯着，谁也不让谁。
    推搡之间，老太太不小心看到了楚念念肩膀上的红丨痕，老脸瞬间就红了。
    老太太冲楚念念挤了挤眼。
    “怎么了，阿姨？”楚念念疑惑地问，还不知道被看到了严爵留下的痕迹。
    怕当面说会拂了楚念念的面子，把小姑娘害羞得吓跑，老太太“嘿嘿嘿……”笑了几声，一脚踹向大儿子，“愣着做什么？当木头啊？这两天刚下过雨，天气凉，不懂给念念披件外套吗？
    严爵是多聪明的人？
    更何况，老太太眼睛挤得都快脱窗的样子，他要是再看不出暗示，就真的是瞎子了。
    没有犹豫，严爵立刻脱丨下了外套，给楚念念披上。
    “我不冷……”
    楚念念正要推拒，老太太却先把鞋子放到了她的脚边，“来，念念，赶紧换鞋，我们进去吃饭。”
    “谢谢阿姨。”楚念念赶紧把鞋子穿好。
    “谢什么？很快就成一家人了，不用这么客套。”老太太抓着楚念念的手，真是越看越满意，“真要谢，那也是我和严爵的爸爸谢谢你。要不是你肯收留我们严爵，就他那十棍子都打不出一个屁来的性格，谁家姑娘能看得上他！念念，你这是在做善事，知道吗？”
    严爵：“……”
    楚念念：“……”
    在老太太的热情下，楚念念彻底地打消了心头的顾虑，在严家住了下来。
    沈晋南和严绮安婚礼的时候楚念人记来过，虽然当时没有公开露面，但严家上下都认识楚念念，对她的到来一点也没表现出任何的意外和生疏，态度再寻常不过，就好像她原本就该属于严家一样。
    明天就是严兽和唐心的婚礼，S市有结婚当天新人不能见面的习俗，唐心已经带着严锐司，跟沈云锦贺岂凡先回了沈家准备。
    吃过晚饭，沈家人早早就休息了，为了明天的早起做准备。
    因为楚念念不是第一次来，姜莹波直接安排她住到了严爵的卧室。
    严爵第二天要早早地跟严兽去沈家接亲，被严启生叫过去确认第二天的行程。
    楚念念不好打扰，便先回了卧室。
    她前脚才刚进卧室，还没来得及坐下，老太太就敲门进来了。
    “阿姨。”楚念念恭恭敬敬地喊人。
    尽管姜莹波是一个很好相处的老人，一点架子也没有，但从小的教养告诉楚念念，该有的礼貌，还是不能省。
    “不用这么客套，放松点，当自己家就好。”老太太轻抚了下楚念念绷得有些直的腰脊，笑眯眯地看着楚念念。
    楚念念不敢妄称自己聪明，但在娱乐圈这么多年，察颜观色的还是会的，一眼就看出欲言又止的老太太有话要说。
    “阿姨有什么事么？”
    “这个……嘿嘿……”老太太挠了挠为了二儿子婚礼刚刚染过的黑色，笑得有点不好意思，“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老大跟我说……你们打算先要孩子？”
    “……”没想到严爵已经将这件事说给了老太太听，楚念念脑子一嗡，有短暂的空白。
    好几秒后，才缓过来，说不出什么表情地扯了下唇，干巴巴地回答，“嗯……是有提过这个事……”
    “已经决定了吗？”老太太的眉微微蹙了起来。
    “……嗯……”楚念念点头，含糊地应过去，不懂老太太突然问这件事的原因。
    老太太闻言，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握住楚念念的手，“念念啊，委屈你了。你跟老大的事，本来我跟他爸爸应该亲自登门，跟你父母先下聘才符合礼法的……但是你们的情况……念念，你放心，严家绝对不会亏待你的，等严兽和唐心的婚事办完，我和严兽爸爸，会找个时间，亲自上门跟你父母道歉的……”
    “……”楚念念扯了下唇，想说点什么，喉咙却一阵阵发干，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纠结了一会儿，只能选择沉默，垂下了头。
    老太太没看出楚念念心里的纠结，还以为她在怕跟父母那边无法交待，愈发握紧她的手，“念念啊，你放心，阿姨还有严家，一定会对你好的。”
    “……嗯。”楚念念点头，姜莹波的脾气，她相信自己真的跟严爵在一起，肯定不会有婆媳问题。
    严启生那边就更不用说了，他虽然看着严肃，见谁都没什么好脸色。
    但楚念念看得出来，严启生是面冷心热。
    因为，她好几次，都看到严启生偷偷拿脚踹严爵，让他多看着点自己，别让自己有被冷落的感觉。
    更别说严家的佣人，完全把她当成严爵的妻子在看待，里里外外都照顾得十分妥帖。
    就是不知道，她有没有这个福气，嫁给严爵，成为严家的一份子。
    希望有吧。
    楚念念垂眸，看向自己平坦的小腹。
    她抿着唇踌躇了好一会儿，才打破沉默开口，“阿姨……”
    “什么事？”姜莹波笑眯眯地看过来。
    楚念念被她一看，胸口愈发沉甸甸，像是压丨着一座山那样难受。
    她暗暗地吐纳了一番，才总算是平复下来。
    但声音还是干巴巴的，每说一个字，都几乎耗尽全身的力气，“阿姨……很喜欢小孩吗？”
    “喜欢啊！怎么会不喜欢？阿姨最喜欢的就是家里热热闹闹的。你看啊，平时锐司和依依家，虽然两个小家伙都不熊，不像隔壁的小胖那样成天鬼哭狼嚎的闹个不停，也不会在家里闹翻天，但两个小家伙只要呆着，我就觉得特别好。”说着被临时接回沈家的两个宝贝孙子，老太太就憋不住有点难受，“平时我都习惯了下楼就能看到两个小家伙趴地毯上玩游戏，今天为了习俗被接到沈家那边去，家里突然少了两个人，我这心里，还真是有点空落落的……”
    楚念念没说话，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听老太太说。
    老太太说起严锐司和唐依依的时候，整张脸都在发亮，控制不住地手舞足蹈。
    光是看老太太的动作和神情，楚念念就知道，她有多喜欢孩子。
    如果老太太知道，自己不能生了，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会像现在这样，对自己这么和善吗？
    还是像自己梦到的那样，立刻变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