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她连连摇头摆手，语无伦次地辩解，“不是……警（查）同志……我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沈苍鸿夫妇死了？”元礼轻笑一声，吊着眼梢看脸色雪白，不打自招的韩敏，“刚才，我只说你涉嫌谋杀，并没有说沈苍鸿夫妇怎么样，你要是没有做亏心事，又怎么敢如此笃定沈苍鸿夫妇出事了？”
    “我——”韩敏语结，被问得一个字也说不上来。
    她纠结了几秒，才死也不肯认罪地狡辩，“我……我是……我是刚刚接到了沈家的电话，说沈苍鸿夫妇出了意外……”
    “是么？”元礼说着，又吐出了一口青白色的烟雾。
    然后，朝韩敏伸出了手。
    “什么？”韩敏不懂他这个举动是什么意思。
    元礼笑，笑意却未达眼底，“韩女士不是说，沈家那边打电话通知你沈苍鸿夫妇出事了？既然如此，韩女士不介意我查看一下，是谁打的电话吧？查清楚了，我也好还韩女士清白嘛。”
    “这……”韩敏没想到元礼会提出看通话记录，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结结巴巴的，“我……这是我的隐私……你没有权力……”
    “没有权力？”元礼又笑，将剩下的半支烟捻灭，丢进走廊的立式烟灰缸，“韩女士，你是不是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元礼边说，边往前一步。
    “什、什么？”韩敏被问得脸色又白了几分，声音也虚了下去。
    “韩女士现在可是嫌疑犯，一个杀人未遂的嫌疑犯，跟我谈隐私，韩女士不觉得自己很可笑么？”
    “你——凭什么一口咬定，我就是嫌疑犯？”韩敏出身名门，嫁到沈家之后，就算跟沈晋北夫妻不合，但也是沈家的大少奶奶，沈家上上下下，没有人敢对她大声。向来顺遂惯了的韩敏，哪里遇到过这样的情形？
    被警方逼得节节败退。
    面子上挂不住，脸色一黑，直接开始耍无赖。
    她以为这样，就可以把所有人给唬住。
    可惜，元礼偏偏不吃这一套。
    他转了转手中的打火机，冲着韩敏意味不明地笑。
    韩敏被他笑得心头一阵阵发怵，两腿愈发抖得厉害，“你……笑什么？元礼，别以为你是总统的儿子，就可以为所欲为，我警告你，别因为你妻子是上官家的人，就想偏袒上官家，给我扣莫虚有的罪名！你要是敢诬陷我，别怪我把你滥用职权的事曝光到网上去！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韩敏的话，非但没有让元礼停下笑容，反而是让元礼的表情愈发地诡异了。
    他挑了下眉。
    两名警（查）立刻会意过来，将韩敏架起来，摁到了墙上。
    元礼将打火机往口袋里一丢，活动了一下筋骨，上前。
    韩敏看他一脸想要动手打人的架式，吓到了，脸色一片雪白，“你……你……你……你想干什么？元礼，我警告你别乱来！否则我真的会把你今天的行径，曝光到网上去，让你身败名裂！你不想让元家因为你名声受损吧？”
    “名声？我家老头子当那个什么破烂总统，不是天天都在挨骂么？元家什么时候有名声可言了？反正你都要曝光我，让我吃不了兜着走了，我要是不趁此机会，把案子查清楚，多弄点证据，岂不是很不划算？”
    元礼说着，就要搜韩敏的身。
    韩敏拼命地挣扎，不让元礼近身，“元礼，你别乱来！你再靠近，我就真的不客气了！”
    “不客气？”元礼挑眉，好整以暇的表情，“好啊，韩女士想对我不客气，尽管放开手来，我倒是想看看，你有多少花招。这种情况下，韩女士怕是没办法到网上曝光我，或者像把沈苍鸿夫妇推下楼梯那样，把我从窗户推出去？”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什么时候把沈苍鸿夫妇从楼梯推下去了？元礼，你别血口喷人！”韩敏被说中了做过的亏心事，心头惊得厉害，两腿更是控制不住地抖动。
    但面上，却还硬撑着，不肯示弱。
    元礼当警（查）这些年，见过太多比韩敏还要难缠的犯人，根本就没将她的话放在眼里，什么也没听到一般，继续上前。
    元礼不觉得有什么，但一直站在走廊上，将所有的一切都听在耳朵里的沈苍鸿夫妇，却无法再沉默下去了。
    他拉开二儿子近在轮椅上的手，转动着轮子，越过挡在面前的警（查），来到韩敏的面前，“我这身上的身上的伤，医院的监控拍得清清楚楚，是你把我和高月从楼梯推了下去……现在，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韩敏没想到沈苍鸿会出事在这里，脸色大变，就像是被抽掉了灵魂一般，整个人都瘫软了下去，再也说不出一句狡辩的话来。
    元礼挑眉。
    两个警（查）立刻会意过来，把韩敏给架走了。
    韩敏经过元礼身边的时候，咬着牙，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开口道，“元礼，你别以为，处理了我，就能够讨好上官冰焰。没用的！就是你把我们母女都杀了，替烈火集团旗下的艺人报仇，上官冰焰也不会多看你一眼！因为，她喜欢的人不是人我，是别的男人。不管你费多少心思，她也不会爱上你的！呵呵……”
    韩敏说着，就要从元礼的身边越过去。
    元礼一把扣住了她的胳膊。
    韩敏以为自己的话有效，成功地刺激到了元礼，笑了，“怎么？被我说中了心思，想对我用私刑，当着众人的面对我动手不成？”
    “动手？”元礼笑了，眉梢微微地挑起，“韩敏，你是不是太往自己的脸上贴金了？”
    元礼说到这里顿住，举起了自己的手，自恋地打量了几番，才继续往下说，“我这手，是用秋抓犯人和抱老婆的手，至于打畜生这种脏活累活，还是交给别人去做吧。”
    元礼翻过面来，欣赏了下自己的手，“正如你所说，我还得讨好老婆，尽快让她忘了别的男人，爱上我呢。这种情况下，我就更要爱惜自己，不能让自己沾上不干净的东西了，你说是不是，韩女士？”
    “你——元礼，你欺人太甚！”韩敏还是第一次被人骂畜生，气得脸上的表情都扭曲了。
    元礼才懒得理会她，嫌恶地挥手。
    架着韩敏的警（查）立刻会意过来，把她给架走了。
    像是觉得韩敏不够气似的，元礼笑眯眯地冲她挥手，“韩女士，你跟我的同学先一步去警局，等我办完了私事，再回去好好地招待你啊！对了，你们两个，韩女士怕孤独，回去之后，千万别让她一个人呆着，让我们局里的小黄去陪韩女士解解闷，知道吗？”
    小黄是元礼最近查案的时候，在路上捡的一条流浪狗。
    因为聪明，又乖巧听话，被元礼捡了回去，强硬地寄养在（桔）长的办公室里。
    两名警（查）没想到元礼会让小黄去吓韩敏，同时一愣。
    他们想说，韩敏是女人，又出身名门，这样做会不会不太好。
    话到嘴边，想到韩敏连杀人的事都敢干，瞬间就没了同情心，齐刷刷地点头——
    “好的，头儿，你放心，我们会在埋女士的身上挂几个鸡腿，然后上小黄陪韩女士好好解解闷的！”
    “去吧。”元礼满意地点头，挥了挥手。
    两名警（查）这才架着韩敏进电梯，把门关上了。
    元礼站在原地目送，直到他们的身影彻底消失了，才转过头来，面对沈苍鸿和沈晋南。
    “你们怎么过来了？不是说这里交给我就行了？”
    “韩敏诡计多端，我怕你们说不过，所以过来看看。”沈苍鸿道。
    果然，他的担心不是杞人忧天，韩敏果然巧舌如簧，一套一套的借口。
    沈苍鸿都不敢想象，今天要不是元礼过来，换成别的警（查），警方能不能把韩敏给带走调（察）。
    “沈老多虑了，对付一个韩敏，我有的是办法。”元礼走到走廊的边缘，看着被两名手下押塞进车里的韩敏，嘲讽至极地扯了下唇。
    沈苍鸿坐在轮椅上，看不到楼下的情形，但他也能够想象到楼下现在是一个什么样的状态。
    看了被吓懵在床上的沈芳菲一眼，冷下脸，推着轮椅过去，压低嗓子，用只有就近的人才听得到的声音问，“元礼，韩敏的案子，能有结果吗？”
    “韩敏推你们下楼的事罪证确凿，这个不太需要调查，但是二十多年前的事……”元礼点燃了一根烟，用力地抽了一口吐出，俊脸在青白色的烟雾后显得有点朦胧，“就很难说了，毕竟时间太长了，很多证据都已经被清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