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湛年的白大褂里穿着一件质感超好的白色衬衣,再加上一条黑色的领带,简直是禁欲系的完美男人,我过去拿起沙发上的领带重新给他打上,然后低头在他下巴上亲了亲说:“帮我给玉瑾检查一下身体,特别是眼睛。”
他身体靠在沙发上,眼神毫无波澜的盯着我,提议说:“你找别的医生也能做。”
“不一样,因为……”
因为你是他的父亲,他对你有期望。
这句话我怎么也没有说出口。
苏湛年挑眉问:“因为什么?”
我说:“因为我只相信你。”
苏湛年不为所动,我亲了亲他的唇角笑说:“苏先生,你帮我,我用身体还你。”
“你挺会作践自己的。”
苏湛年的掌心覆上我的腰,我双手捧着他的脸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亲说:“你是我老公,我把我自己的身体给你怎么就叫作践自己了?”
苏湛年冷呵一声,讽刺我道:“外面那么多医生你干嘛偏偏找我?是想再次睡我?宋晚,没想到你那方面的需求还挺大的,昨天早上跟头疯狂的小母狼似的怎么喂都喂不饱。”
我斜他一眼,然后伸手脱着他的白大褂,呼吸急促道:“你就当我很饥渴吧,毕竟是人都有生理需求,只希望你待会帮玉瑾检查一下身体。湛年,那个孩子很喜欢你的,我不想让他失望,倘若你能多陪陪他……我愿意认错。”
“认错?认什么错?”苏湛年双手掐住我的腰,眼神冰冷的盯着我道:“那是你和其他男人的种,你还想让我多陪陪他?你不想让那个孩子失望,那你做的事可曾对得起我?”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认什么错。
我彷徨的望着苏湛年,低头亲了亲他的唇角笑说:“苏先生,倘若人生可以重来就好了。”
他冷声问:“重来干嘛?”
我笑说:“那我打死都不会嫁给你。那样我就不会拆散你和陈饶,也不会害了公公。”
“你希望我和陈饶在一起?”
他嗓音含糊不清,我摇摇头说:“以前是有过这个想法,但现在她害了我肚子里的孩子,所以哪怕缠死你,我也不会放你和她在一起!”
苏湛年沉着脸问:“你昨天说的离婚是假的?其实你心里压根就不会同意离婚?”
“如果你喜欢其他的姑娘我就放你走,但如果是陈饶就不行!倘若你真的和她在一起,那这辈子……我都不会再和你说话了。”
“真当我稀罕似的。”
“是啊,你一直都不稀罕。”
苏湛年的手摸向我的背部,他手指顺着那条疤痕慢慢的抚摸着问:“什么时候的疤痕?”
这是婆婆插了我一刀留下的。
我笑说:“摔的,摔玻璃上划了一条很大的口子,好在没事,过段时间去做手术消疤痕。”
苏湛年猛的翻过我的身体放在他的双腿上,然后撩开我的衣服盯了许久说:“去不掉的。”
他是医生,他说去不掉就真的去不掉。
我笑着说:“没事,可以纹身。”
苏湛年没有再搭理我,而是扯开我的裙子把我摁在他的身上,那一天我咬着他的唇,低低的喊了一声,“湛年,时过境迁。”
我们的八年,真的很瞎。
应该说,是我当初眼瞎。
因为他的爱是虚情假意。
我真的再也不要喜欢他了。
这样真的,心里很痛。
事完以后我让苏湛年给殷玉瑾检查身体,他穿好衣服没有应我而是离开了办公室。
三分钟后护士让我带殷玉瑾去找他,苏湛年淡淡的看了眼我身边的孩子,嗓音低呤道:“我给你做个小检查,只需要一个小时。”
殷玉瑾轻轻的问:“什么检查?”
苏湛年哄骗他说:“看看你昨天的伤口。”
正打算做检查时,有一个护士突然跑过来道:“苏医生,陈小姐居住的房子出了火灾,她人刚被消防官兵抢救出来送到这里。”
苏湛年淡问:“哪个陈小姐?”
“陈饶小姐,她现在昏迷不醒。”
闻言,眼前的人瞬间消失不见。
那个护士都认识陈饶,说明苏湛年平时和陈饶的关系真的挺亲密的,我低头看了眼殷玉瑾,哄着他说:“我们让别的医生检查好吗?”
殷玉瑾听话道:“好,我听母亲的。”
检查结果出来时我躲在厕所里哭了很久,原来殷玉瑾的眼睛真的看不清任何的颜色。
我打电话给美国的张婶,她接通听见我哭着说这事,许久才叹息说:“殷少爷是早产儿,所以一向体弱多病又带有缺陷。”
“你最开始的时候为什么不告诉我?”
张婶怜惜的说:“殷少爷让我保密的,他不想让你担心,为了怕你发现他应该在努力的做个正常人吧。宋小姐,殷少爷很会为人考虑再加上又重面子,什么事都喜欢放在心里。”
我忐忑的问:“张婶,玉瑾还有别的问题吗?我的意思是除了这个……你懂我的意思。”
我说不下去,张婶接过我的话说:“殷少爷只是眼睛有问题,医生让我们平时小心到他的眼睛,因为医生说过他看不清色彩只是眼睛引发的疾病,真正有问题的是他的眼睛。”
我赶紧问:“平时需要注意什么?”
“别到环境太差的地方,还有房间里的灯光别太亮尽量用暖色的。对了,泳池里、海水里的细菌比较多,宋小姐,只要那双眼睛没有感染,殷少爷一般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我挂了电话后心情久久不能平复,我无法想象,病房里那个懂事、帅气的小男孩会有这样的缺陷,明明他看上去和正常人差不多的。
我心里的愧疚像潮水般涌动,我擦了擦眼泪回到病房看见殷玉瑾正在翻看图册。
我过去坐在他身边陪他一起看,上面的人物都是色彩斑斓的,但在他的眼里只有黑色。
我永远无法忘记他前天晚上发着高烧,在我怀里问的那句,“妈妈是什么颜色的?”
妈妈是什么颜色的?!
我告诉他是暖色,可他的心里估计在问,暖色又是什么呢?他疑惑想问但却不敢问。
他怕露出破绽,他怕我担忧。
我握住他的小手说:“玉瑾,我当初生你时是早产,我很担心会给你带来什么后遗症。”
殷玉瑾愣住,我把他搂在怀里轻轻的说:“你是我的儿子,你有什么事应该第一时间要告诉我而不是选择隐瞒我。你知道吗?我情愿知道真相也不愿意你瞒着我你的状况。”
他低声询问:“母亲,你知道了?”
“是啊,我们家玉瑾的世界里没有任何的色彩,一想到这个我的心就犹如刀割一般难受。”
“母亲,别为我担忧。”
他总是比我冷静。
我默默的流着眼泪说:“我对不起你孩子。”
他顿了顿,又问:“那母亲是什么颜色的?”
我无法向他描述母亲是什么颜色的,我只有抓紧他的手放在我的手心里问:“温暖吗?”
“嗯,我在美国的老师说母亲是红色的,我问她什么是红色的,她说爱就是红色的,但我不知道爱是什么颜色,在我的世界里……母亲,爱就是像现在这般令人温暖吗?”
“嗯,母亲是能令你温暖的颜色。”
……
我哄着殷玉瑾睡下以后找到给他检查身体的那名医生,我叮嘱他说:“殷玉瑾刚刚检查的结果我希望你为我保密,也不要入档。”
他犹豫说:“宋小姐,这必须要入档的。”
“你就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好吗?”我取出一张支票递给他,拜托道:“我求求你。”
他犹豫许久应承,但没有接支票。
我惊讶,他笑着说:“我是不受贿的。”
“谢谢你,太感激你了。”
我起身正打算给殷玉瑾办出院手续时路过陈饶的病房,但不怪我知道这是她的病房,而是她嚎啕的声音从里面传来道:“湛年,我的脸烧伤了,我该怎么办?我的脸烧毁了!”
熟悉的嗓音劝慰说:“阿饶,冷静点。”
苏湛年永远都是她的天,只要她一有什么事他肯定是第一个出现在她面前的。
“湛年,我脸成这样了你让我怎么冷静?”她哭的不知所措,突然又道:“肯定是宋晚做的!不然好好的房子怎么忽然会起火?肯定是宋晚为了报复我打掉她孩子的事才这么做的!”
“先不说是不是她做的,你打掉她的孩子是真。陈饶,这件事你别空口无凭,即便……”
“即便真的是她做的你也不管对吗?湛年,你对我说过的,是你说这辈子只有我才有资格给你生孩子,你说过你会娶我的。所以我熬到了现在,哪怕一无所有我都坚信着你会娶我,只要我拥有你我就永远赢了她宋晚!”
难怪陈饶会有恃无恐的弄掉我肚子里的孩子,倘若苏湛年没有说那句话,她恐怕还没有那个胆量做这件事,敢情是孩子的父亲给她的胆子,敢情……我的心被无数剑刃戳成小孔。
我觉得,我无法原谅苏湛年。
但齐微生说的没错,哪怕我再恨他我都没有打算离开他,因为我答应过我的公公。
无论发生过什么都不会离开他。
但答应归答应,我真的坚持不住了。
我对苏湛年……失望透顶!
现在只需要一根稻草压垮我,而那时的我压根就没想到,殷玉瑾就是我的最后一根稻草。
“赢了她又怎么样?”苏湛年不耐烦的语气说:“你好好的养伤,我不会让你留疤的。”
我背上的伤疤苏湛年说去不掉的,而陈饶脸上的烧伤他竟然可以肯定的说我不会让你留疤的,他对陈饶倒真的是尽心尽力。
我去给殷玉瑾办了出院手续然后又请了一名医生到别墅里照顾孩子,在出院的时候我拉着殷玉瑾的手心遇到走廊上的苏湛年。
他正推着轮椅上的陈饶打算去外面散散步,我拉着殷玉瑾的手想装作不认识一般离开,但殷玉瑾突然喊着我问:“母亲,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