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长欢却受不了两人的打哑谜了,脱口而出:“铁公鸡,你说还有什么细节?”
凤君寒终于收回了自己的宝剑,轻轻扬眉,以静琬的聪明,早该知道自己有这一招,又怎会不留条后路?
宁静琬长出了一口气,并不理会凤长欢,反而看着凤君寒,“这么说王爷是答应我了?”
凤君寒俊眉一挑,淡淡吐出一个字,“好!”
“王爷还是这么爽快,一共是两万两,如果没什么问题就结账吧!”宁静琬笑的一脸的无邪。
凤长欢一脸不屑,“真是要钱不要命的女人!”
凤倾城却始终沉默不语,秀美若女子的双眸紧紧地盯着那两封宁静琬写下的密函。
宁静琬道:“王爷,你听清楚了,我刚才没说的细节就是,那封呼延氏的乞降书的那个印鉴是左边重,右边轻!”
凤倾城脸色一变,凤长欢道:“什么意思?”
凤倾城拿出那张原来的信笺,恍然道:“盖印鉴的人是个左撇子!”
宁静琬赞赏道:“还是三殿下英明!”
凤长欢有些不敢相信,“铁公鸡,这也能看的出来?”这种细致到极限的事情也能发现,还是在信口开河?
宁静琬从鬼门关逃过一劫,微微一笑,“那当然,我早就说过了,我家有开字画坊,要是看走眼一副,上上下下就白忙一年,或者是好几年了,想要分辨真假,首先就得学会造假!”
凤长欢眼眸一沉,“你这是什么歪理?”
宁静琬笑道:“什么叫做歪理?这就好比你们男人打猎,想要抓到猎物,首先就得熟悉猎物的习性,道理是一样的!”
一旁的凤君寒神情不变,黑眸掠过一丝笑意。
凤长欢冷哼一声,“你这歼商,靠造假赚了不少黑心钱吧?”
宁静琬怎么能认同?“什么叫做黑心钱?我们家从来不卖假画的,但是不代表有人不会想把假画卖给我们家,想要不被人骗最好的办法就是你要对骗子的这些招数了如指掌!”
不等凤长欢说什么,宁静琬就道:“商场如战场,要是你走路的时候不看路,前面有个坑,你自己掉进去了,你能怪挖坑的人吗?”
凤长欢没好气道:“不怪挖坑的人怪谁?”
宁静琬冷笑道,“你应该怪自己太笨吧!”
凤长欢气不打一处来,宁静琬侧目看过凤君寒不善的脸色,宁静琬忽道:“王爷,你不会又想杀我吧?如果王爷真的想杀我,我可不可以求王爷一件事?”
凤君寒一脸的淡然:“什么事?”
“王爷你放心,我没那么傻,你想不想杀我不是我可以决定的,但是你如果真的想杀我的话,能不能在我死后,把你欠我的钱在我坟前烧给我?”宁静琬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铁公鸡你都死了还要什么钱啊?再说了,你外公能亏待你吗?”凤长欢幸灾乐祸道。
宁静琬不理会凤长欢的嘲讽,非常认真的看着凤君寒,“银子这种东西,有谁会嫌多啊?人都不嫌多,更何况是鬼了,王爷,好歹我们相识一场,你也不希望我在那边三餐不继,变成穷光蛋吧!”
凤君寒看着宁静琬,唇角勾起,一脸的魅惑:“本王倒是很想看看你变成穷光蛋是什么样子的!”
宁静琬看着眼前的男人,清俊好看的五官,偏偏又一身一览无余的王者气质,简直是完美的刚柔并济。
宁静琬哭丧着脸道:“那还用说,当然是生不如死了!”
“是吗?”他依然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当然了,”宁静琬正色道:“王爷没听说过一句话吗?叫做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我大手大脚,挥金如土惯了,要是一下子没钱了,我会死的!”
“你真是一只嗜财如命的铁公鸡!”凤长欢的声音非常适时的响起。
宁静琬瞪了一眼凤长欢,凤倾城用左手在宁静琬写好的密函上面盖上印鉴,之后,对凤君寒轻轻一点头。
凤君寒忽然浮现危险的笑意,“静琬,你居然敢伪造本王的笔迹,你知道不知道这是什么罪?”
宁静琬当然知道,“是王爷不义在先,又怎么能怪我?”忽然妩媚一笑,显得俏丽活波,“而且我知道王爷若是真想追究的话,根本就不用等到今天,对吗?”
凤君寒笑的邪魅挑情,“你真聪明!”
宁静琬自嘲笑道:“我哪里有聪明?我要是真的聪明,我早就不在这儿了,对吗,景王爷?”
凤君寒忽然靠近宁静琬,身上张扬的气势敛起,显得暧昧不已,“静琬,这一次,你没有留下什么仿造者的特殊痕迹,用来标明是赝品吧?”
宁静琬心下一惊,这个家伙,居然已经怀疑到上次赫连真送来的那两幅画是自己画的了,他的语气不是疑问,是肯定!
凤倾城的脸色微变,难道上次的那两幅《禁宫仕女图》和《壮丽山河图》的赝品,赝品的作者真的就是宁静琬自己?
凤倾城垂眸,想起那个夜晚,宁静琬说的话:这幅赝品出自一女子之手,而且从笔墨浸润纸张的程度可以看出这女子下笔之时手腕的力度,绝对不会超过二十岁!
连凤倾城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那两幅临摹得根本看不出痕迹的名画,他至今依然清晰地记得,那副赝品上面留下的字迹:太康二十五年金秋九月,即兴之作。
即兴之作,即兴之作,就是随意画的,而刚才,他在念定南侯给呼延氏的信的时候,刻意观察过静琬的神情,慵懒而洒脱,他刚刚念完,静琬就写完了,分明就像是即兴之作,都谈不上有多认真!
凤倾城在一旁默默地观察着宁静琬,她在书画方面的造诣只怕早已超过他的想象。
他是凤临皇子,也是凤临才子,心高气傲,才华横溢,可是在宁静琬的面前,忽然有了一种汗颜的感觉,即兴之作,要是宁静琬认真起来会是什么样子的,这女子,到底藏得有多深啊!
而凤倾城心下明白,二皇兄比他更早就怀疑了,今日之事,更是得到了应证。
宁静琬的聪明才智只怕超过了他们能够想象的境界,不管仿造谁的笔迹都入木三分,临摹出来的名画连翰林院大学士都信以为真!
凤长欢也不敢置信,这是什么境界啊,居然可以模仿得如此神似?连素来有“京城一绝”的二皇兄的字迹也模仿得惟妙惟肖,连父皇都瞒过去了,完全达到了以假乱真的程度!
“铁公鸡,我的字你可以模仿吗?”凤长欢饶有兴趣,这是什么本事啊?居然还是一直和他吵架的铁公鸡!
宁静琬淡淡道:“没兴趣!”
凤长欢一窒,“为什么?”
宁静琬看着一脸兴致勃勃的凤长欢,不阴不阳,不咸不淡,“你的字太难看了!”
凤长欢口中一口茶喷了出去,剧烈的咳嗽,一时喘不过气来,用手指着宁静琬,气不打一处来,“你…你…你…”气还什会。
宁静琬轻笑,“我怎么了?我有说错吗?四殿下的字写得跟狗扒的一样,这才是真正的有辱皇家门楣!”淡淡品着景王爷的珍藏,云淡风轻,丝毫不理会脸色已成猪肝色的凤长欢。。
凤君寒和凤倾城对视一眼,不动声色,静琬在讽刺他们皇家,世人都说,静琬的出身有辱皇家门楣,可是静琬不在意归不在意,也不代表愿意被他们如此轻贱。
不过四弟向来尚武不尚文,那一手字写的确实不怎么好看,毕竟是皇子,平日三分的功力往往能被人捧出十分来,就算真正写的难看,也没人敢说,还恨不得吹到天上去,谁敢这样当面说长欢的字写得跟狗扒的一样?难怪长欢脸上挂不住了,脸黑的和夜色一样。
“铁公鸡,那我们比试比试!”凤长欢明知道静琬在书法上面的造诣绝对比他高,看静琬能模仿二哥的字迹模仿得入木三分就知道了,可是嘴上就是不肯认输,让他输给宁静琬这样一个女人,怎能甘心?
宁静琬轻笑:“和你比?”眼神里面的不屑根本懒得掩饰。
凤倾城也很想见识见识静琬认真起来的字迹是什么样子的,居然可以模仿二皇兄的笔迹?那句“太康二十五年金秋九月,即兴之作”是她的随笔吧!
凤长欢实在坐不住了,“有本事我们比比武功?”
宁静琬挑眉,“没兴趣!”
凤君寒带着笑意的黑眸飘过宁静琬,宁静琬知道已经大功告成,“王爷,可以结账了吗?我已经等很久了!”宁静琬再次提醒道。
凤君寒一笑,“本王要知道你的东西确实有用,才能给你结账!”
宁静琬并不意外,这个真正一毛不拔的家伙要是有那么爽快地付账,太阳就要从西边出来了,“王爷,你的计谋管不管用不关我的事,我只负责给你造出两封符合你要求的信函而已!”
凤君寒含笑不语,完美修长的手却按在案上的宝剑剑鞘上面。
宁静琬知道这家伙又在警告自己,微微一笑,“王爷总该给我个期限吧,我不可能无休止的等下去!”
“和你那三十三万两一起结算吧!”凤君寒的声音透着异样的笃定。
“好!”宁静琬站起身,“不过口说无凭,我可是不敢相信王爷,王爷要给我一张欠条!”
“铁公鸡,你不要太过分!”凤长欢实在受不了宁静琬了,口口声声二皇兄信誉不太好,不敢相信二皇兄,胆子也太大了,那是二皇兄,不是别人,宁静琬也这样毫无忌讳,无法无天到什么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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