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陈惜柔也有私心,她并不相信沈凌薇说的那番话,毕竟前些日子,那丫头还因为和宗霆感情不和闹着要离婚,怎么会一眨眼功夫,宗霆就冲冠一怒为红颜了?
所以她得亲自试探一下,看看那小两口之间感情究竟发展到哪一步了。
电话里,沈凌薇爽快得一口答应了,“好的陈姨,我一定把风哥哥带来!”
双方达成协议,沈凌薇挂断电话,哼着歌点开了手机里一个名叫“荣华富贵长”的微信群。
我是小薇:“各位叔叔阿姨,打扰大家一下,今天上午你们有空吗?上次公墓泼油漆的幕后凶手已经现身了,她对那天的事深感抱歉,决定今天上午10点钟,来公墓向我们大家致歉。”
沈凌薇一句话,顿时炸出了群里无数潜水的大叔大婶。
乾隆爷爱摸头:“真凶抓到了?是谁是谁?抓狂jpg.”
给我一杯忘情水:“亏她还算有良心,我倒是要看看,能做出这种事的缺德鬼,是什么牛鬼蛇神!”
我是小薇:“翟叔叔,说来惭愧,其实那个幕后凶手是我继妹,这件事被我爸爸知道了,他很生气,就让我继母陪我继妹去公墓向我妈道歉,我琢磨着这件事你们也是受害者,既然她诚心道歉,合该也向你们致个歉。”
yz妈咪:“鄙视jpg.什么?竟然是你继妹?!”
我是小薇:“柳阿姨,对不起,都怪我连累了大家。”
yz妈咪:“小薇你不用道歉,阿姨刚刚发错表情包了,太可怜了我的小薇,这是个什么糟心烂肺的后妈和继妹?放心吧,阿姨到时候一定过去给你撑腰!”
沈凌薇冷笑一声,没再理会,哼着歌,继续刷微博,热搜已经下去了,不过网上掀起了另一波黑陈以烟的风气,沈凌薇看得津津有味。
管家几次从她跟前经过,都被她盯着手机桀桀冷笑的表情,吓得打寒颤。
过了半个小时,管家终于忍不住道,“太太,您怎么了?”
“啊,没什么。”
沈凌薇回了一个会心的微笑,“我待会儿要去看话剧表演。”
可不是话剧表演么?一家子的小丑。
她抬腕看了眼时间,已经10点20分了,路途还有半小时的车程,这才将手机收起来,拿着包包,准备出门,刚走到玄关换了鞋,她才似想到了什么,扭头看向管家,“忠叔,宗霆还没起床吗?”
管家道,“我刚才去敲过门,先生应该是醒了,不过,他今天似乎并不想出门。”
沈凌薇奇怪得皱了皱眉,“今天是周一啊,他不上班?”
“这……我也不清楚,先生不准我进去。”管家也有点担心,“太太,您说先生该不会昨晚真伤着了吧?”
沈凌薇整理了一下包链子,拍拍管家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忠叔,我昨晚已经确定过了,他肯定没事!”
不但没事,还相当精神,在隔壁折腾了一整宿,沈凌薇迷迷糊糊中光是被他洗澡的水声吵醒就有七八次。
洁癖是病,得治。
沈凌薇自从昨晚确定了宗霆并没有受伤之后,早就把他抛到了爪哇国,现在自己还有事情要忙,便没有再深究,拿了车钥匙出门,驾车往公墓驰去。
福禄园公墓。
陈以烟站在日头底下,已经晒了将近一个小时了,要不是爸爸就在不远处的轿车里,她恨不得扭头就走。
“妈!沈凌薇到底还来不来啊?我前两天刚做的spa,皮肤又要晒黑了!贱惹就是矫情,让我给她道歉,她还这么磨磨唧唧,诚心刁难我么?”
陈以烟不耐烦得嘀咕着。
陈惜柔咂嘴,“以烟,你小点儿声!”
“怕什么?爸在车里,就是沈凌薇现在站在我面前,我也照骂不误!”
“以烟!”
“妈!你就不能少说我两句?现在爸爸和沈凌薇都不在,你装给谁看啊?”
“我还不都是为了你?!”陈惜柔瞪着女儿,压低声音道。
陈以烟气不过,“你为了我?今天早上爸爸打我的时候!你可压根没有心疼我!你瞧瞧,我的脸到现在都还没消肿呢。”
陈惜柔气死了,实在想不到,自己这么聪明,怎么却生了个草包女儿?
她告诫道,“要妈说你多少次,你才能沉得住气?这儿这么多人看着呢!你要吵得人尽皆知吗?”
不知是不是错觉,陈惜柔总觉得今天来公墓的其他几家人,似乎一直在往她们这边看。
陈以烟却满不在意,“妈,你别疑神疑鬼了,谁会关心咱们说了什么?而且就算听见了又怎么样?他们还能替沈凌薇打抱不平吗?”
陈以烟正得意,就听见隔壁扫墓的一位中年大叔,冷哼了一声。
她下意识看过去,才发现那位大叔正横眉冷对得瞪着自己,不止这位大叔,附近的几户来扫墓的人家,全都齐刷刷,一脸憎恶得盯着她。
陈以烟头皮陡然发麻,下意识躲到陈惜柔身后。
“世风日下啊。”
“现在的小姑娘怎么能如此歹毒?”
“什么样的妈,教出什么样的女儿。你没听见这娘儿俩都已经骂骂咧咧一个小时了吗?”
“我还以为是真悔过了,这是拿我们小薇当老实人耍吗?”
“跟他们费什么话?直接点。”
“你……你们想干什么?”陈惜柔被吓得险些丢了魂,就好比,你以为自己安全得走在大街上,其实你周围的路人全都是一伙的,冷不丁所有人朝你围攻过来。
那感觉,绝对堪比恐怖惊悚电影。
陈以烟终于想起来了,她扯着陈惜柔的衣袖,小声道,“妈,他们好像是那天被波及到的其他受害人。”
这件事,她只负责幕后指挥,并没有直接参与进来,所以要不是这些人今天突然扎堆出现,她也想不起还有这一茬。
见对方来势汹汹,陈以烟有点怕了,“咱们要不然还是先回车上吧?”
“你啊!”
陈惜柔无奈得瞪了女儿一眼,虽然也有点慌,但她毕竟是兴业集团首席金牌设计师,获得过大大小小无数金牌,又到了这个岁数上,什么风浪没经历过?
她微微一笑,端庄得体,“各位,实在抱歉,因为一点家庭矛盾,殃及到了大家,我丈夫是兴业集团老总,烦请各位回去后联系我司律师,给大家带来的一切损失,我们都保证照价赔偿。”
陈惜柔官腔打得好,但言外之意无外乎是叫人拿了钱赶紧滚。
可她忘了,福禄园是块风水宝地,能在这里买得起墓地的,都不是普通人,这些人里有的甚至还与沈家有合作往来,更有好几位社会地位远比沈家高出一大截。
陈以烟仗着自己是沈文斌的女儿,就无法无天,毁人祖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