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刚松一口气,立马注意到电梯里另外几个人的视线,是三个男生,还有一个女生,我身子绷紧,目光紧紧锁在电梯下落的数字上面。
可该来的,总是会来。有个男生开口:“请问,你是林严的?”
我知道我自己不能装怂,那样这些虚假的谣言就会以讹传讹。我挺直腰杆,回头朝那个男生微微一笑:“助理,同学你有什么问题吗?”
那人被我的坦然看的有几分心虚,左顾右盼,还是开口:“听说,你和林严……有不正当的关系?”
我去你妈的不正当的关系!这个学校的学生都是没脑子的吗?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你妈不担心你出门被人骗么?
虽然我脑海里的情绪都快炸了,可脸上还是挂着微笑:“同学,先不提我和林严之间没有什么特殊关系,就是真的有,难道你们还要管着林严的婚姻嫁娶?”你们是他的再生父母吗?一群闲的蛋疼的吃瓜群众!
趁着那人被我说的发蒙,电梯到了,我提步离开。一直安静的手机响了起来,是林严的电话。
我微微皱眉,“喂?”
“你今天不要来学校了,这边……有些情况……”他说的含糊,估计也是觉得尴尬,明明完全没发生的事被扣在两人脑袋上面。
我简单整理了一下情绪,余光忽的注意到之前在电梯里的几人跟了出来,而另外几部电梯都已经到了二楼,脑子里有根弦嘭的断了。那些人,该不是全都跟下来了吧?
我头皮阵阵发麻,在心里咒骂了苏澈几句,转身朝出口快速走去。
“怎么了?你那边怎么这么吵?”林严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我紧抿着唇,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之前还刻意压抑的声音大了起来,无非是讨论我的声音,间或还有人叫我的名字。
“你在学校?”
“嗯,我现在在考古院楼下,身后跟了一群人。”这些人是不是疯了?都不用上课?跟着我做什么?
那边又说了些什么,身后有相机咔嚓的一声,不知道是谁忘记关音效了。我脚下一顿,一脸阴霾,身后那群人也停下了脚步,和刚刚的喧闹相比,此刻安静的不像话。
我慢慢转过身,将手机从耳边放下,抬手指着人群中仍旧举着手机在拍照的人,一身煞气:“谁给你权利,拍我?!”
那人还没意识到我说的是他,身边有人搡了他一下,四目相对,他手指抖了下,手机没拿稳,吧唧摔在了地上。心中的怒气到了峰值,昨晚顾行止身上有别的女人的味道,我不能说他,现在一群人指着我的鼻子骂我不要脸,我还不能一巴掌甩回去?
“你们都还有谁拍了照片?”
一群人面面相觑,没人开口。这一群少说有二十几个人,画面看起来滑稽可笑。人群中响起来一个女声,不知道是谁怼了句:“神气什么啊?”
循声,我厉眼扫过去,冷笑:“那按照你的意思,我就该被你们逼的抱头鼠窜?”
“自己做那些恶心的事,活该!”有人发声,接着有人呛声。
若是换做三年前,哪管面前是二十几个少男少女,就是二十几个大汉,敢这么不怕死的说我,我也有的是办法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可到底不一样了,我冷眼扫过那一群人:“网络暴力是什么意思你们不知道?我做什么了要被你们一群人围攻?!”
到底是一群学生,被我厉声厉气的吼了几句,都有些发蒙。
心中的郁气忽的找不到发泄口,我懒得同一群听风就是雨的人解释,索性径直往校门口走,那些人没在跟上来。
可我怎么也没想到,那二十几个学生不过是一个开始。校门口,十几个扛着摄像机的大汉正在门卫处签字,还有人在试音。
我在心里大骂了几句脏话,他妈的要是让我查出来是谁在背后弄我,我他妈的弄死他!我转身随便找了个教学楼钻了进去,停在楼梯间。拿手机正要给苏澈打电话,却发现之前的通话一直都没有结束。
“喂,你现在在哪?”我没好气的对电话那头道。
“你现在在哪?”
“信息楼一楼楼梯间。”
那边有些微的响动,我微愣,眉头慢慢皱起:“你不会是想过来找我吧?”现在这种敏感时期,林严要是再被拍到和我站在一起,那岂不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林严嗯了一声。我连忙叫住他:“你可千万别过来,我待会儿找机会溜出去就行了。”一句话说完,气氛莫名有些尴尬。
“对不起。”林严道歉。
我撇撇嘴,背过身靠着楼梯间的门,长长舒了一口气:“你有什么好对不起的,你又没做错什么。”
“你还好吧?”林严的声音里有些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心。
“我没事,”犹豫了片刻,我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现在有事的人大概不是我,而是他,被攻击的人虽然是我,可受影响最大的人肯定是林严。我皱紧眉头,“你觉得,今天这件事,会是谁搞的鬼?或者说,你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林严很快的回答,他根本没什么机会得罪人,反问是不是我以前和谁结过仇。
“是苏澈。”我冷静的道。之所以会问他,不过是想探探林严的口风,他是不是也早有怀疑。
可林严明显不赞同,问我:“你怎么确定?”
他和苏澈之间的关系我不太清楚,心里却笃定的不得了。从最开始我出狱的那天,他不就是恨不得我从此以后从他面前消失?因为我硬生生的插足了他生活的三分之一,不顾他的意愿。
我冷笑:“除了他还有谁?”昨天他就因为威廉的事来找过我一次,事情没有得到解决,他自然就会寻找另外的办法。说来好笑,以前苏澈在我心中形象多么好,现在就有多么遭。
挂了林严的电话,我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决定给顾行止打电话。我现在唯一能求助的,想要求助的人,只有他而已。
电话拨通,我简单的像顾行止说明了一下现在的情况,网上的报道以及学校里面的危机四伏,还没来记得开口恳求他过来接我,顾行止就已经打断我的话。
“我还有五分钟到。”顾行止的语气出奇的平静,像是早已经预料到这一切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