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他这么早来的?他就这么迫不及待了?我可是还未……”
有些紧俏的擦了一把脸上的冷汗,那喜婆又点头哈腰的笑着打着圆场。
“国公老爷,时辰不早了,已经快要到吉时了。”
“怎么会过得这么快?这老天爷是故意跟老子过不去是不是?老子去把那太阳给射下来,看它还有没有吉时了。”
无奈的端着手中的屏扇,她家老头子还把自己当成了夸父不成了?
随意扇了几扇屏扇,简思菱无奈的开口:“我又不是不回来,不是再过三天就回来了吗?”
“可,可不就是,国公老爷,到时候咱们家大小姐回门的日子,那可就是个隆重了。”
“三天,那不是还有三天吗?你知道三天有多长吗?我家小菱儿就这么孤零零的一个人待在战王府三天,那要是有人欺负她该怎么办?不行,我不放心,要不……菱儿,咱不嫁……”
这次没等梅菱风把话说完,身后突然多出来的一条人影,直接一巴掌拍在了他的后脑勺上。
众人睨目,就看到此时已经收住了眼泪的简清宁又扯着梅菱风的衣领,表情倒是比刚才冷静了许多。
“婆婆,我家菱儿接下来就麻烦你照顾了,菱儿,时辰到了,该出阁了。”
总算是,总算是还能有个人制止这疯狂的靖国公。
那喜婆怕是给人保了一辈子的媒,也没想到会遇到这样一个疯狂的爹。
眼见着梅菱风那无比可怜的表情,简清宁终于将他的手抓起来按在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上。
“夫君,菱儿大了,该去找属于她的幸福了,夫君接下来该关注的是妾身与肚子里面的这个了。”
简清宁的话让梅菱风从老大伤悲之中又回过神来,厚实的大手下面此时似乎还能感触到那一丝丝的脉动,使得梅菱风终于重振旗鼓,抖擞精神抬起头看向了简思菱。
“菱儿,他若是敢欺负你,你就回来告诉爹……”
欺负她?她不欺负别人就已经不错了;再说卫烛阴……他可是巴不得将自己含在口中都怕化了的主儿,他又怎么可能会欺负自己?
简思菱嘴角微微扬起一抹幸福的笑容,接着又抬起头看向了简清宁与梅菱风,不觉缓缓下摆。
“女儿在这里拜别双亲,日后女儿就算是成了亲,也还是爹娘的女儿,你们给了我一个温暖的家,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份大恩大德的。”
怎么没来由的就说了这么感性的话?倒是又要让他鼻子酸涩了不是?
梅菱风又吸了几下鼻子,这才缓缓转身,朝着那一群人摆摆手:“时辰到了,去吧!”
摇摇晃晃,纵然是看不清前路茫茫,但只要知道卫烛阴就在不远处正张开双臂等着自己,简思菱就觉得自己无所惧怕。
众人搀扶着新娘出了靖国公府,却忽而一阵令人鸡皮疙瘩蹦起的酸笑在耳畔响起;接着便有一人上前,直接将一只在旁边搀扶的贴身丫头翠屏推了开来。
“奴才顺子,特来恭送梅大姑娘出嫁。”
虽说此时无法看到顺子脸上的表情,但简思菱却总觉得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而这种发自内心深处的不安,像极了某人给她的感觉。
想要将手抽回,却忽而就被身侧之人紧紧攥在掌心之中,顺子公公的手掌显得有些冰冷而僵硬,此时掐着她的手腕略显疼痛。
简思菱不觉在红色盖头下面略微紧蹙着眉心,终于忍不住缓缓开口道:“公公,您攥的太紧了,有些疼!”
“呵呵,若是不攥紧一些,梅大姑娘不就总是会跑吗?”
心中突然咯噔一下,简思菱差一点儿就掀开了面前的盖头。
她强忍着心头的不安,低声开口:“殿下,还真没想到你竟然会亲自赶来相送呢!”
倏尔手腕像是要被人捏断一般的疼痛,简思菱压紧牙关,后者却又在一瞬间松开了手;甚至是四周方才凝结的空气也跟着再次畅通无阻起来。
“梅大姑娘这是说的什么话?奴才怎么就没听懂呢?”
没听懂?简思菱怒火冲天,就在足下已经落下最后一个台阶的时候,她猛然间就徒手掀开了红色盖头,单手转身朝着身侧的顺子公公的面上抓了过去。
但下一刻,那张仍旧像是卑微到了极点的笑容满面的脸孔却又是抓住了她的手腕,似是一脸惊魂未定的用那太监独有的建寺尖细嗓音嚎叫道:“哦哟,可是吓死杂家了,新娘子,您可是要小心着点儿啊!这万一要是有个闪失,要奴才怎么跟战王与皇上交代呢?”
他这是故意在装蒜。简思菱随即又抬起手想要朝着他的面门抓过去,却又被他拧住手腕,低声在她耳边笑道:“新娘子这么急躁是要做什么啊?杂家可是好怕啊!”
“禹王究竟还想要做什么?这里可是靖国公府,容不得你放肆!”
简思菱磨牙低语,后者却仍旧是一脸的茫然,而后再次笑眯眯的凑到了简思菱的耳边。
“梅大姑娘说的这是什么话?杂家怎么听不懂?禹王殿下如今不是正被战王幽禁在战王府吗?若是太后知道禹王不见了,您说该如何是好呢?”
原来他早已知晓自己的替身被拆穿一事,他就是算计好了卫烛阴对于这件事无法对太后与皇帝自圆其说,才会在今日如此有恃无恐的出现在这里。
想到这里,简思菱不觉低声开口,“殿下难道就不怕当众被拆穿吗?”
“哎哟,你瞧瞧,这风一来,盖头都已经吹起来了,不吉利哟,赶紧,赶紧的盖上吧!”
说到这里,顺子公公已经再次伸出手去,将红盖头替简思菱盖在头上,顺便低声冷笑着说道:“看来你这怀有身孕,不像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