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妾,臣妾这就告退。”
匆匆忙忙的转身离去,就怕皇上对她生出那一点点的不悦。
如今强敌环伺,她依巧可是万万不能失了皇上的宠爱啊。
看着依巧的背影,简思菱若有所思的笑了一下,转眼便看到此时还站在原地的简云裳,讥诮的挑挑眉头。
“我刚刚说有要事要与皇上单独商量,单独二字你不懂吗?还是到现在也没有学会做奴才该做的事情?”
简云裳双眼通红的盯着简思菱,转而便像是有些楚楚可怜的看向了皇帝。
若说这简云裳也果然是姿色撩人,皇帝被她看得有些心猿意马,眼神也总是在她身上瞟来瞟去的。
简思菱就像是没有看到这些勾当一般,她默默的坐在那里,似乎是在等着皇上与简云裳之间的眉来眼去结束。
终于,殿外一场过堂清风将皇帝混沌未开的情味吹开,他浑身打了个哆嗦,这才又看向了简思菱。
发觉她此时只是饶有兴味的拼着手中的茶,脸上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这才有些局促的收回视线。
“朕,朕……菱儿还有些事情要与朕单独商议,你们都退下吧!”
皇帝开口,自然是让众人都听话的退了下去。
简思菱仍旧一脸醉于茶道的沉浸表情,皇帝再次咳嗽了几声。
“菱儿,关于长生之术……”
“皇上,菱儿一直有一事不解,还望皇上能先替菱儿解了那疑惑,方可讨论长生之道。”
简思菱这丫头又在闹什么花花肠子?
皇帝紧绷着一张脸,冷声开口:“菱儿有什么事要问朕?”
“皇上,所谓长生之前,这人,首先的是不是要保证自己身体康健,才能再想其他?”
“这是自然,若没有强健的体魄,又何以谈论长生之术?”
听了这句话,简思菱品而一笑,她终于放下茶杯,看向了皇帝。
“皇上,可据菱儿观察,如今您的身体可是有着大问题,又如何谈论长生之术呢?”
“你说什么?”皇帝吼了一嗓子,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怒视着简思菱,似乎对于她这般恶毒的诅咒之言,甚是感到恼火。
“嗯……梅思菱,不要以为你在朕的面前死而复生,朕就要被你拿捏在手中,你可知道诅咒皇帝,那可是不赦的大罪。”
若换做是平常人家的女儿,估计此时早已下的跪倒在地,可简思菱却意外的只是轻笑着将手中的茶杯一转,就递了过去。
“皇上请喝茶。”
“朕刚刚与你说的话,你可听明白了?”
……“皇上,我从小在简家长大,耳目濡染的也学了些医术的皮毛,这件事你该是略有耳闻吧?”
皇帝瞟了一眼简思菱,而后默不作声的放下茶杯,似乎在等着简思菱把话继续说完。
“皇上,我方才仔细观察了你的相貌,却发现你印堂发黑,双眼赤黄,嘴角干裂……此乃病症。”
印堂发黑?皇帝有些心惊的摸着自己的额头,这简思菱说的话,到底能不能信?她这都快要成了算命的先生了。
想到这里,皇帝随即冷哼了一声说道:“什么印堂发黑?你倒是以为朕是可以这般随意糊弄之人?简思菱,你若是不将长生之道告知于朕,那朕也不会放你离开,你总不想要继续在这里蹉跎年华吧?毕竟朕的烛儿十分优秀,而且他也到了适婚的年纪……”
他这是想要反过来威胁自己?简思菱心中一阵感叹,都说皇帝试着世间最至高无上之人,可是谁又能想到,他坐在这个位置上面,却衍生出越来越多贪婪的欲望?
简思菱挑眉看向了皇帝,低声说道:“皇上是想要警告菱儿,若是我不帮你,你便让战王迎娶其他的女人?”
小丫头的脑袋瓜还不算是太笨。
皇帝欣然一笑,抿了一口热茶;这才又兴致盎然的看向了简思菱。
重重的叹口气,简思菱却已经起身,她慢慢的看向了窗外,低声说道:“皇上,您中毒了,这件事你可知晓?”
此时正在为自己方才威胁到了这小丫头而感到沾沾自喜,却忽然听到简思菱脱口而出的这句话,吓得皇帝手一抖,茶水飞溅,即便是温度有些略高,但此时却仍旧让他没有半点儿反应。
“你你,你在胡说什么?”
“怎么?难道说皇上自己都没觉察到?你近来可是极度嗜睡却又总是浑身疲乏,总是会忘记一些事情,但过后却又提不起任何劲头来?”
指尖颤巍巍的抖动着,显而易见的对于简思菱的话,可谓是样样都已经料中了。
皇上侧目看向了简思菱,结结巴巴的说道:“放,放肆,你可知,你可知你这是在胡言……”
“皇上,你一人身系万民江山,但此时身体不适,竟然身边连一个敢跟你说实话的人都没有,这可真是……”
简思菱的叹息像是一根钢针一般扎进了皇帝的心中,他无比饮恨的攥紧茶杯,侧目盯着简思菱:“你休要胡说,朕的身体朕明白……”
“既然皇上都明白,就该知道,为了不让你冒险,我不能将告知你所谓的长生之道。”
这句话算是掐中了皇帝的命脉,他急忙一把扯住简思菱的手。
“那你说,朕要如何做你才肯……”
“皇上,不是我不肯,我只是真心实意的想要皇上千秋万代,而不是在一瞬间欺瞒皇上,皇上要明白这个道理。”
捻着胡须从椅子上站起,似乎对于简思菱的话此时仍旧是将信将疑。
他中毒了?这怎么可能?这世上怎么会有人敢给他下毒?但如若不是,简思菱又言之凿凿,她的话到底能不能当真?
眼见着皇帝此时如此焦虑的心情,简思菱忽而低笑出声。
“皇上若是不相信我,我倒是有个办法可以证明自己。”
“哦?你说说看?”
“不如皇上让一个人替你诊脉,到时候孰真孰假自然是就分辨的清清楚楚了。”
“谁?”皇上沉声开口。
简思菱轻笑抿嘴,在桌上写下了三个字。
“他?他可是……”
“皇上只要听我的安排,到底你有没有中毒,咱们很快就能知晓了。”
不知道这丫头到底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皇帝却不知为何,最终还是相信了简思菱的话。
月儿弯弯,风儿稍稍,孤寂了多时的陈宫之中满是灰烬。
此时一个人周身被人捆绑,嘴巴上一条捆绑的布条密密实实的封住了他的嘴。
虽说眼下眼不能看,口不能言,但是他好歹也有个耳朵在那里支棱着一直听着周遭的动静。
似是有人此时正踩踏着一路的枯叶朝着这边走来,眼前这位却是不停的像条蠕虫一般的扭曲着自己的身体想要躲闪。
室内忽而燃气一簇拖跳的火焰,若是不细看,在外面指不定就会觉得是看到了鬼火一般。
“皇……”身侧搀扶之人正欲开口,但眼前之人却猛然间伸手制止了他的话语。
侧目看向了身边的女子,皇帝眯起眼睛。
简思菱不知何时手中多了两颗核桃,她不停的揉捏着,核桃相互摩擦发出来的刺耳声响,在这寂静到只剩下夜鹰咕咕啼叫的夜晚显得格外的渗人。
如今眼口均不能使唤,却使得自己的耳朵变得更加的敏锐,在听到这令人发毛的声响之后,地上那位不停的摇着头,险些尿了一地。
简思菱在烛火的映照下看着他那可怜的神情,不觉阴声尖笑了几下。
肩头乃至浑身都在不停地颤栗着,就好像是听到了什么可怕的声音一般。
就在他吓得眼泪都快要流出来的时候,忽而嘴上的捆布被人扯开。
“好,好汉爷,你,你们把我带到这儿来做什么?我可是一个穷苦百姓,我什么都没有啊!”
听了这话,简思菱眼皮也跟着突突跳了几下,这位简重涛看来还真是为舍命不舍财的主儿,都到了这个时候竟然还在这里哭穷?
不觉哼笑了几声,简思菱瞟了他一眼,故意用略显沙哑且雌雄难辨的嗓音沉声说道:“简太医,你说这话可就是不对了,咱们可是听说你在宫中当差的时候,可是没少捞好处。”
怎么着?原来是早就踩好了点儿才将他虏来的?他这是什么命啊……
前些日子那简思菱死后还阳,可是结结实实的将他吓得大病了一场,怎料这身子才刚刚舒服了些日子,怎么就又遭了贼了?
对于简重涛而言,眼下无疑就是晴天霹雳,他浑身颤抖的叫道:“没有的事,没有的……你要,要不然,你们可以去找靖国公府要钱,我可是靖国公的岳丈泰山,我可是他夫人的亲爹……”
事到如今还想着要在靖国公府刮一层皮?这简重涛果然是死性不改。
想到这里,简思菱用脚尖重重的朝着他的腿肚子踹了一脚。
简重涛痛得龇牙咧嘴,他还想要开口之间,却忽而感到脖颈上一阵冷风袭来,接着便脖子上的肌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战战兢兢的呆愣在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