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到底是什么鬼?
简重涛浑身颤抖的从棺椁里面爬出来,张了张嘴……
“这,这……”
他怎么刚刚好像在简思菱的身上看到了隐隐约约的红色光芒,好像是……好像是还有气息!
这诡异的现象让他吓得结结巴巴的转身指向了棺椁。
“这,这……”
“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过来看看宁儿?快过来啊!”
梅菱风朝着简重涛怒吼了一嗓子。
简重涛这才回过神来,慌忙又跑到了简清宁的面前。
“宁儿,你,她……”
“爹,爹,你救救我的菱儿,你救救她……”
简重涛浑身颤抖,慌忙拍着简清宁的手:“好,好,宁儿,你,你稍安勿躁,你稍安勿躁。”
“你去救她,救她啊!”简清宁此时显得有些歇斯底里,朝着那边跺着脚,却突然就一口气提不上来,连日来的水米未打牙,加上情绪激动,简清宁突然就双眼蔽塞,直接晕了过去。
“宁儿!”原本就已经算热闹的灵堂里面此时更显凌乱。
梅菱风大吼一声,推开了众人,将简清宁抱起来。
“宁儿,宁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来人,来人啊……”
“老爷,老爷,简太医不是在这里吗?让他先给夫人瞧瞧吧!”
也不知道是谁先说了这句话,梅菱风终于反应过来,转身就看到简重涛犹带着震惊站在那里。
“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过来看看啊!”梅菱风的怒吼,让简重涛反应过来,这才晃了几下脑袋,朝着简清宁冲了过来。
“宁儿啊,宁儿啊,你可别吓唬爹,你可别吓唬爹……”
简重涛一边说着,一边颤巍巍的伸出手触碰了简清宁的脉搏,随后眨了眨眼,脸上却又露出笑容。
看着他这副表情,梅菱风恨不得现下直接给他一耳光。
“你还笑得出来?”
被梅菱风的话语震慑的幡然转身,又看向了梅菱风。
“贤婿,贤婿啊,恭喜,恭喜啊!”
是不是他该一头一掌拍死他?眼下这个混乱的时候,他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简重涛,你还能笑得出来?”
梅菱风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恶狠狠的盯着简重涛。
“不,不是,你听我说,我是说,是说宁儿她,她有喜了。”
惊天霹雳,这个时候该说什么?他刚刚听到了什么?
梅菱风眨着眼愣在那里,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你说什么?”
怎么回事?今天他的衣领是不是跟梅菱风犯冲?倒是哪儿得罪他了?怎么就是一下下的扯着他的衣领呢?
简重涛嘎巴了几下嘴巴,紧紧抓着梅菱风的手,低声说道:“贤婿,我是说宁儿她有喜了,有孕了,你又快要当爹了。”
这次总算是听清楚了,可梅菱风如今的心情可谓是喜忧参半,实在还不知道该如何形容?
如今菱儿刚刚离世,大家还沉浸在悲伤之中;可简清宁的肚子里面却又有了另一个小东西?他到底是该说是天意,还是该说老天有眼……
简重涛满脸得意之色,抬起头的时候却看到梅菱风的脸上竟没有一点儿欣喜之色。
他急忙走上前去,“贤婿,这可是好事,好事啊,你怎么不高兴呢?”
高兴?怎么高兴?一眼看到躺在灵柩里面的女儿,你让他到哪儿去高兴呢?
梅菱风这才又看向了旁边,而后无奈的叹口气。
“还不快把夫人搀扶回房?等她醒过来之后告诉我,我暂且……你们都退下吧,我想单独陪陪菱儿。”
一脸慈爱的表情,似乎并没有因为那个突然又横空多出来的婴儿而感到半分的喜色;他最疼爱的女儿都没了,眼下还有什么好事能让他心情愉悦?
简重涛眨着眼看着梅菱风那垂头丧气的表情,又瞥了几眼棺椁中的人。
他此时倒是觉得简思菱这丫头没得正是时候,如此一来……
心中盘算着不为人知的小九九,简重涛又厚颜无耻的走了过来。
“贤婿,我觉得眼下宁儿的情绪不稳定,她现在又怀有身孕,应该有个人在她身边照顾她,所以……”
“来人啊,去找个大夫上门……”
“哎,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哪里还需要找什么外人?我不是就在这儿吗?我可是宁儿的亲爹,这哪里还有其他人比我更细心照顾宁儿呢?”
简重涛的话梅菱风也不算是听了进去,却最终还是没有什么闲工夫再与这个人浪费口舌。
他盯着简重涛,阴棉的冷笑道:“我的宁儿与她肚子里面的孩子若是在你的照顾之下出了任何意外,你该知道我会怎么做。”
简重涛脚心阵阵发麻,现在倒是不知道他硬着头皮接下这趟差事到底是对还是错。
咽了几下口水,简重涛一脸干笑:“贤婿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宁儿可是我的亲生女儿,她肚子里面可是我的亲外孙。”
罢了罢了,不想再听他废话连篇,梅菱风摆摆手让人带着简重涛去了后院。
此时灵堂里面的其他人都已经慢慢退了出去,梅菱风失魂落魄的蹲在地上,随手丢了一把冥纸在火盆里面。
“菱儿啊,爹也不知道你在下面过得好不好,我跟你娘这几天一直寻思着等你来托梦,可你始终就是不来,你是不是怪爹没能把你救下来?爹也怪自己啊,明知道你是个有主意的主儿,怎么就没想到你说去国师那儿就是骗我的呢!”
四周哗哗的风声带动院子里面的冥纸,大白天的就让人毛骨悚然,但梅菱风却仿若置若罔闻一般,继续蹲在那里絮絮叨叨。
“你说你为了战王做了那么多,他现在算是捡了一条命回来了,你也该安息了;你放心,爹饶不了禹王,就是拼了我这一身寡,就算是太后袒护,你爹也不能让你白白丧命……
谁?耳边叽叽喳喳吵个不停,还能不能让她好好睡一觉了?
想她简思菱这辈子最痛恨的就是别人在她睡觉的时候打扰她,是不是非要让她扁他一顿才好?
眉头深锁,辗转反侧之时,却又好像被人从背后盯着一样。
一阵恶寒之后,简思菱睁开了眼,但入眼的一片虚幻,让她错以为自己是还在睡梦之中。
再次倒在那里准备闭上眼睛,却只觉得有人在背后轻轻戳了她的脊梁骨一下。
“谁?敢在我睡觉的时候来打扰我,你是吃饱了撑的是不是?”
“嘻嘻,丫蛋儿啊,你醒了?身子骨还不错,这么快就醒了,我还以为你怎么着也得再睡几天的。”
再睡几天?把她当成什么了?
简思菱翻身坐起,就看到一个怪人半蹲在自己的榻前,一脸含笑的盯着她。
说他奇怪,那是因为此人五短的身材,站起来也就约莫能够到床边,手中拄着个拐杖,一头银白的长发与胡须……
你说他是个老者,却偏偏从他那张满脸堆笑的红润脸膛上面,硬是连一条皱眉也没看到。
这古怪的人看上去就好像是化妆不到位的演员一般,滑稽可笑的正盯着自己。
简思菱揉揉眼误以为自己是看错了,但是那人那笑脸始终如一的盯着自己。
忽而伸出手一把扯住那人的胡须,脸上的笑容瞬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怪老头痛得龇牙咧嘴,眼泪啪啦啪啦的往下掉。
“哎,哎,我说你个丫头片子,你这才醒过来就敢对我这么不尊敬?你倒是还想不想要回去了?”
回去?回哪儿?这不就是她家吗?
简思菱为了这句话,这才又看向了四周。
不看不知道,这一看,却是惊出一身冷汗。
四周空荡荡的除却一片片如白云朵般的浩瀚无际,剩下的就只有她身体下面这张床看上去好有些接地气。
这是什么古怪的地方?
简思菱又错愕之际的看向了那老头,接着再次朝着他伸出手去。
一把拎起他的衣领,这可怜的矮子小老头不停的扑腾着那两条小短腿,就好像是被人抱在怀中逗弄的小婴儿一般。
但他那张脸可是没有小婴儿那般的讨喜,眼下可是吹胡子瞪眼睛的挥舞着手中个拐杖恶吼恶叫着。
“大胆,你个丫头片子,你可知道我是谁?”
“那你又知道姑奶奶我是谁?这什么鬼地方?我怎么会在这儿?到底是出了什么鬼事情?”
简思菱只觉得脑袋里面乱哄哄的一片,她实在是记忆有些模糊,想不起来自己怎么就会跑到了这个鬼地方来了。
“丫头,这可是红狼珠里面,你能进到这里面来,那可是你的造化。”
红狼珠又是什么鬼?简思菱揉着鬓角,却突然一下子就转身盯着那好不容易才在地上站稳脚步的小老头。
“你说这是哪儿?”
被简思菱吼了这么一嗓子,那正得意洋洋的小老头反倒是吓得浑身一抖,而后结结巴巴的说道:“我,你,你可别乱来,老夫我可是狼族的圣尊,你要是敢对我乱来,我可跟你……”
管你是谁?现在怎么自己竟然跑到了那颗破珠子里面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