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醒了!

    辉漠选的房间观景效果十分不错,即便是晚上了也都能看见不错的夜景,只是我已经完全没了力气,只能瘫在*的床垫欣赏。
    手机里已经收到了不少爸爸发来的照片,给他们打完睡前问候电话,我也总算恢复了一点洗澡的力气。
    头发吹干之后,已经凌晨一点了,刚把手机充上电,井行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喂?”这个时间点,我以为他拨错了。
    “舒锦!大哥醒了!”
    “大哥醒了?”即便早已经知道了,我还是吓得浑身紧绷起来,隔着电话努力表达出惊讶的语气,“那,他,他身体还好吗?”
    “医生在做最后的检查,我……医生出来了,先挂了。”
    大哥醒了?事情终于要尘埃落定了吗?
    我也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悦,过了好一会儿,才发消息问了问席大哥。
    席大哥肯定了消息,让我安心即可。
    看来,事情总算是进入收尾阶段了,当然,公开大哥苏醒了这件事本身,就已经足够称得上是隐藏的王牌了。
    大哥醒来这件事对于我来说并不是最新的消息,但却感觉跟*知道差不多的兴奋。
    第二天看到辉漠都藏不住笑嘻嘻的,搞的他莫名其妙,总问我是不是憋了什么坏主意。
    看完展又陪着辉漠和主办方打了个招呼之后,我们就驾车赶回了米兰。
    辉漠有事,送完了我就准备直奔机场,分别之时我托辉漠带了一箱东西给秦楚萌。
    辉漠手摆得飞快,拒绝人肉托运这个巨重无比的行李箱。
    “你有没有良心?!当初我可是从济州岛帮你背回来满满一箱子的衣服帽子鞋,这次你帮我带回去一箱子怎么了?!”
    辉漠一脸不承认,还对着我挤眉弄眼企图蒙混过关,“什么济州岛,没有的事。”
    “怎么没有?超重的单子我都拍下来了!少啰嗦,快点!”我说完了也不顾他答应与否,直接打开后门就把行李箱塞了进去。
    不得不承认,这箱子比起济州岛那回,的确重了不少,这里头装的都是按照秦楚萌代购清单买到的东西,衣食住行差不多每样都包含了,能一个箱子搞定已经纯属幸运。
    好说歹说劝走了辉漠,这口气还没缓过来,一回头,差点没直接跪在马路上。
    井行一脸阴霾站在我的身后,双手环在胸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到的。
    难怪辉漠要挤眉弄眼!
    难怪他莫名其妙的大声撇清关系!
    可惜,他的车已经快要消失在视线范围以内了,就算骂也听不见了。
    “舒锦。”噩梦般的声音逐渐靠近,“上楼!”
    我只能在心里骂辉漠千万遍,他坑人的招数可真是层出不穷,尤其对我!
    这应该是我长到这么大以来,最可怕的一次电梯经历了,井行在我身边就像是一个随时要爆炸的定时炸弹。
    关于他上楼进家这件事,我心里其实有一百个不愿意,可是鉴于刚刚的情景,实在也没什么底气拒绝。
    按楼层、开门、开灯,所有的行为都在他的监视之下。。
    进门后,他如同主人一般,直接坐到客厅的沙发中央,翘着二郎腿,手指在膝盖上打着节奏,一副等我自首的样子。
    “给你冲杯咖啡?”吃人嘴软,希望他喝了我的咖啡能网开一面。
    在他还没有来得及开口的空档中,我已经飞奔去了厨房。
    用尽毕生冲咖啡的才华,为他冲了一杯自认为最完美的意式卡布奇诺后,恭恭敬敬端到他面前。
    我笑颜如花对,“请用,小心烫。”
    他看着咖啡杯中浓密的奶泡,无情的点评了一下,“不会拉花就不用勉强。”
    轻抿一口奶泡,他放下咖啡杯开还是将话题扯到了我心虚的方向,“你们还一起去过济州岛?”
    “呵呵,谈生意而已。他介绍了一个出口项目,要不是有之前的积累,这次的项目也不会这么顺利。”
    “放着井氏那么大的生意不做,却一天到晚在海外找这种零星的项目,你真的有算过成本这笔账吗?”
    按道理说我应该说自己确实不会算账,但是他这种鄙夷的语气让我偏顺不下这口气。
    “说的跟你求着我做生意一样……还不是费尽千辛万苦才成为井氏一个小小项目的供应商吗。”
    他睥睨了我一眼,“一口也吃不成个胖子。”
    沉默了一会儿了,话题继续走向危险的地方,“所以,你送给我的帽子,其实是辉漠的?”
    “……”
    砰——
    咖啡杯被放在玻璃茶几上,发出清脆的响动,这声音并不大,却听得我还是吓了一跳,直接就从座位上弹了起来,倒退了几步,拉开安全距离。
    “当时是形势所逼,实在没有办法,总不能当着爷爷的面说这些吧,而且帽子是你要的,又不是我想给的,再说了,为了这袋破帽子,我还欠了辉漠人情呢……”
    提起这件事,我心里还有一团火气没发作呢……
    他直接站了起来,挽起袖口在沙发附近踱步,好笑的看着我,“那你就能当着长辈的面撒谎?”
    算他狠,祭出爷爷这个杀手锏来。
    我只有大声认错,“我真的错了,烦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高抬贵手放过我吧!”
    再不快点送走这尊大佛,只怕我失眠的毛病才刚好,就要转变成神经衰弱了……
    “就骗了我这一次?”他听到了道歉却也并没有要就此放过的意思。
    “你到底想说什么呀?”几乎是已经笃定,他这问句后头必然埋伏了一个大坑。
    比起真自己逐个反省,最好的办法其实是闭口不言才对。
    见我不做声,井行果然沉不住了,几步走过来,音调也难以克制的跟着高了一些,“大哥醒来这件事,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真没预料到他会问这个问题,一时间慌了神,下意识往后退,却不知道怎么的一个没站稳跌坐在地板上,尾椎骨处传来的痛感立时让人龇牙咧嘴。
    他起身居高临下的伸手要扶我,“我又不会吃了你,躲什么。”
    “不是躲,是没站稳。”我没敢抬头看他,也没敢伸手接受帮助。
    他停顿了一下,然后蹲了下来,寻摸着痛处轻揉了两下。
    “摔在哪里了,这里吗?”
    我虚弱的摇摇头,这种时候再不服服软,只怕真的要就地光荣了。
    他起身把我扶到床上,腰靠上垫子的那一刻,我终于忍不住长舒出了一口气。
    “今天走了很多路?”他把我翻过来轻轻帮忙按摩。
    “可能是因为坐了太久长途车。”
    他听了我这句话,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我也跟着反应过来,赶紧把脑袋埋在枕头里,装成鸵鸟。
    “你什么时候知道大哥醒了的?”井行的语调变得平静了些。
    “就……你跟我说的呀……”
    他陡然增加了力道,“你到底还准备骗我多少次?”
    “你都知道了?”我强忍着腰部酸痛,“既然都知道了,干嘛还非得来跟我确认?”
    “舒锦!”
    被他的怒吼吓得,我挣扎着翻身坐起来跟他解释。
    “好了好了,我说还不行吗,”我尽量保持视线齐平于眼前,“这事我也是偶然才知道的,也不是故意想瞒着你,是大哥要求我保密的,你不是平时也很听大哥的话的吗……”
    “把撒谎说成是听话,你辩白的功力还真是日益精进。”
    强大的压迫让我不得不偷偷抓了个抱枕抱在怀里,好寻求一点点的安全感,“我说的是实话……”
    “你意思是在床上瘫老人这么多年的大哥刚好被你撞见醒来,醒来之后立马就精神十足的交代你千万瞒着我?”
    我被问得呆住了,照着他这样的逻辑理解下来,的确十分诡异。
    “怎么不说话了,”他试图让我抬起头,但是我抵死不从,“刚刚跟辉漠在一起不是滔滔不绝,喜笑颜开吗?”
    “我哪有……”
    “没有?要不要我打给辉漠?你猜,会不会诈出更多秘密来?”
    这话不得不让我抬起头,“不是说我们单独相处的时候不能提辉漠名字的吗?凭什么你可以?这不公平!”
    “你知道大哥醒了心安理得的时候,我还在日夜担惊受怕,有谁跟我说过公平?”
    “那……我也是失眠的好不好……”
    也不知道是我的态度软化了他,还是大哥醒了这件事其实早已经平复了他的坏心情,总之就是井行原本紧绷的脸慢慢放松下来,把我扶到床头垫了个靠枕让我舒服的坐好。
    停了好一会儿,又像是实在无法平息似的继续说了起来。
    “你知道我刚得知的时候有多生气吗?放着国内那一堆烂摊子不管,飞过来就只是想见见你。”
    他既然给了个台阶,我肯定得要抓住机会。
    “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我是担心消息万一走漏到井铎那里,他会对大哥不利也对你不利,而且大哥都说了,他有安排,我总不能连他都不信吧。”
    “那我真是要谢谢你在背后默默守护我、守护井氏集团了。”
    虽然语气仍旧充满嘲讽,但是从他的脸上我看得出,雨过天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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