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角的笑靥僵住了。
漂亮的小桃花眼,布满不悦的神色,还含着一丝埋怨。
她讷讷的缩回手:“那……你看书吧。”
儿子嗜学,此乃好事,并无训斥的理由。
旋身正准备出殿,背后响起童稚的呼唤:
“母后。”
心中一喜,高兴的回首。
“怎么了?”
小嘴儿抿了抿,似有为难,终究开口道:
“孩儿有名字,请您往后别叫……小包子,不伦不类的。”
胸口的闷痛加剧,如同雪上添了霜。
她努力维持着身为母亲的大度,点了点头:“好。”
从没想过,有一天,会面临这样的困境。
帝王并非负了心,并非不爱,却是慨叹她的改变。
亲手教会她一切,尘埃落定时,又后悔了。
觉得初进宫的小婢女水灵,觉得她圆滑世故不够纯真。
至于儿子,年仅五岁有余,就不与她交心。
甚至,开始嫌她烦……
那么多细心呵护的日夜,竟换来这种结果吗?
一个人静静的用完膳,沐浴过,侧卧床榻,独自沉思。
亥时末,门扉响动。
男人卷着一身疲色踏入内寝,见隆起的被褥动了动,知其不曾熟睡。
“囡囡,明天我得去闽江坝,大约四五日归。”
他除去腰封,褪了外袍,然而久未等到回应。
疑惑的上榻,盯着假寐的侧颜。
“知道了。”
她没有睁眼,低低哼了声。
以为还在为出游的事儿闹性子,他轻吻了下白嫩的脸颊,笑道:
“这回,决不食言,下个月一定去。”
“哦。”
嘴上不甚在意的答,心底有了计较。
他没说错,如今的她,脾气差得很,绝不会再委屈自己。
五日后申时,皇甫玥从城外马不停蹄赶回承明宫,于殿外碰到太子的宫轿。
“课业结束了?”
虽然皇儿年幼,可平日对话间,他从没当其是个不懂事的孩童。
皇甫致一手执纸鸢,一手握线团,有些尴尬:
“是的,父皇。”
视线落于那只漂亮的蝴蝶纸鸢上,他颇为意外的挑眉:
“你不是,只喜欢苍鹰?”
小桃花眼眨了眨,羞涩的笑道:
“母后喜欢蝴蝶的。”
一旁的宫人插话:“皇上有所不知,自打皇后去廉王府小住,太子每天下了课,都会来看看娘娘是否归。”
他微讶:“娘娘去了廉王府?几天了?”
“您走后,当天晌午就离宫了,道是府内有人侍奉,不许咱们跟呢。”
男童垂下小脑袋:“母后第一次外出这么久,不带皇儿,怕是气得厉害。”
将那日发生的事,老老实实复述。
他面色不豫,厉色道:“皇甫致,这世上,你最该敬重的人,便是她,可知当初为了生你,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朕搁在心尖的女人,岂是你能随意吼对的!”
小脑袋垂得更低了:“对不起,父皇。”
“哼,待会儿同去廉王府,你自个儿负荆请罪,若是无法获得谅解,今晚就甭回宫了!”
一甩袖,往后殿而去,小太子亦步亦趋跟紧。
匆匆挑了件干净袍子换上,他不经意瞥见床榻上有封信。
“这是什么?”
于内寝伺候的宫人忙道:“娘娘走之前交代,留给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