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还是将我弄上了床,而刚刚与他结束温存,竟又面对余辉残酷的自首,我该怎么办,有种痛不欲生的痛楚,袭我而来。
我掩面而泣,痛苦地抽泣。
余辉想来抱住我,被我狠狠地推开了。
我蜷缩在被窝里,紧闭双眼,一动不动。
我静静听着他从隔壁客房里出来的声音。他试图扭开主卧的房门,但很快又停止了。我感觉他下了楼,大概过了十多分钟,我听到窗外车子驶向小区道路的声音,他照旧上班去了。
我打电话去办公室请了假,再打电话给家政员秦姐,叫她今天不用来了。
然后我又继续躺在床上,怅然地看着窗外的枯枝。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我突然有种被人世渐渐抛离的感觉,这时,我想起了妈妈,如果她还在,该多好,我好想抱着妈妈痛哭一场,将所有的委屈都一吐为快。
我慢慢坐起来,从床头柜里取出那本旧日记,翻到空白处,提起了笔。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我的手机响了,是郑彬的,我没有接,继续写自己的。
再过了半小时,小青的电话又来了,我接了。
她告诉我,一切都准备就绪了,刚刚发出了最后一封喜帖,还说已经通知了远在深圳的我爸和我哥,他们答应到时准时来参加。
“小青,你的电子邮箱是多少?”我问她。
“干吗问这个?”
“先问着吧,以后有什么事情,我可以给你发邮件啊。”
“打电话,发短信就行了,除非你要发什么资料给我。”
“嗯,对啊,也有可能的,你告诉我吧。”
她将邮箱地址告诉了我。
我不停地写,当感觉手酸背痛,不得不停下来时,已经是下午三点了。
看着那些缭草的笔墨,我的眼泪又下来了,那都是我心酸的记忆。
郑彬又来了两次电话,最后还是接了。
“为什么一直不接我电话?”他问。
“开的振动,刚刚才看见。”
“你没来办公室?”他又问。
“嗯,我跟行政部请假了。”
“你的假应该跟我请,你是直接向我汇报工作的。”
我叹口气,气若游丝般说道:“好吧,老板,我向你请假。”
“你怎么了?生病了?”
“差不多吧,你就当是吧。”
“严重吗?”
“你放心,不会耽搁工作的,请假时,我已经将一些工作安排给杨治去做了,小伙子不错,我很信任也很放心他。”
“我问你的病严重吗?”他沉住气又问了一句。
我深深吸口气,屏住呼吸,强忍住莫名的悲伤。
“不。”和着吐出来的气,我道出这个字,然后挂断电话。
此时,我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天黑之时,我给深圳哥哥家打了电话,是爸爸接的,我问他过得好不好,他说很好,哥哥嫂子都对他非常体贴关怀,小侄子也乖,很亲近他,现在每天都是他在负责接送孩子,家里有保姆做家务,他也不用操心,每天还去锻炼身体,生活很有规律,高血压也控制得很好。我说,爸,知道你过得好,我也就放心了,妈妈的在天之灵也安心了。他说傻孩子,生活总是越过越好的,总不能越过越坏吧。我忍着泪说,对啊,爸说得对。爸问我过年是否去深圳,我说不去了,爸说那我们就回来,反正也要参加小青的婚礼。
我这才感觉,离过年不远了,离小青的婚礼也越近了,已不到十天。
心里竟越发凄凉起来。
我一直在等着余辉回来。
反正我已是睡不着的,已经连续好几夜都是处于彻夜未眠的状态了,我想我是临近崩溃的边缘了。
一整天,我只零散地胡吃了一些东西,根本没胃口,只是怕自己这样体力不支,还没处理好事情,就一命呜呼了。
已经快十点了,余辉还是没有回来,他也太张狂了。
我拿起电话打他手机,一遍又一遍,一直正在通话中,我有预感,是那女人还在纠缠他。
由于剧烈的疲惫感,我在沙发上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我又做了个悬崖上的梦,感觉有人在推我,我努力眼开眼睛,余辉颓废的样子进入视野。
我勉强坐起来。
“我打了好几次你的手机。”我无力地说道。
“对不起。”他垂着头。
“她又在纠缠你了?”我将棉睡衣裹紧自己的身体。
他不语。
“她不想放手?”我屏住气。
他点头。
“你呢?”
他抬眼,看着我,像个可怜的乞丐。
“我早就想跟她断了。”
“闭嘴,别不要脸了。”我有气无力地,“如果早想断了,你会等到昨天才来向我坦白吗?如果她不威胁你,你会来向我坦白吗?”
他又不语。
我太恨他了,为了解决目前的窘境,他竟会这样说,违背自己的灵魂。
“她想要怎样?逼你离婚吗?”我又问。
“她说她不会放手的,她还想来找你谈。”
“如果她胆敢来,我会用世上最恶毒的语言去诅咒她,一生一世。”我恶狠狠地,一字一顿说道。
余辉愣愣地看着我。
“我跟她说了,叫她不要来找你,否则我永远不会原谅她。”
“你是在保护我吗?”
“我不想更多地伤害你。”
“你已经伤害我了,你已经将我的心一点一点在行剐刑。”
他深深叹口气。
“你希望我怎么做,才能弥补你。”
我摇摇头:“永远不能了。”
他绝望的样子。
“我们离婚吧?”我说道。
他难过地看着我:“不,我不会离婚的。”
“为什么?难道你不想跟那贱人在一起吗?”我不解地看着他。
“我从来没这么想过?”他不耐烦地。
“那你是在玩弄人家了?”
“我也没这样想。”
“那你为什么要跟她上床?”
“我说不清,也不想去想这个问题。”他很不耐烦地摇头,用双手撑住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