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门被推开,屋子里面一看就是被夜母给打扫过,因为看上去很是整洁。
“你还要去拍戏,这一来一回的,方便吗?”
夜玫瑰抱起床上的毯子和褥子,下巴埋在里面,“我目前拍的这部戏,很快就能杀青了。虽然拍摄过程中,场地或许会有变动,但导演一早明确过,就在a市本地,不会太远的。”
她去了阳台,下午的阳光依旧明媚,刺眼的光芒毫不吝啬地倾洒下来,这样好的天气,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将床上用品给晒好。
夜母正收拾着碗筷,夜玫瑰凑上前去帮衬着,“妈,你对孙大爷有没有什么别的想法?”
夜母神色明显不自然了下,她出口即能看出不悦来,“瞎说什么!我能有什么别的想法!”
她将话说的直截了当,“妈,我不介意你给我找个爹。”
夜玫瑰从小就没能体会到过父爱,有家长口中别人家的孩子,她眼里,就是孩子口中别人家的父亲。
不管怎样,她也想有个人,她可以称呼一声“爸爸”。但大前提当然是,母亲感到幸福。
夜母瞪她一眼,“你啊,净胡闹!”
翌日,夜玫瑰去了拍摄场地,导演自然是欣喜的,因为这样的话,拍摄就不用再停滞不前了。
休息的时候,夜玫瑰有意去打探那晚聚会的事。只是她一个个问下来,都说不知情。
其他人她都问遍了,但独独没去问萧扬,不是她漏下,而是刻意没去问。
萧扬就在她的不远处补妆,他将她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问过几个人之后,也算知道了她在打听什么事。
夜玫瑰来到休息的地方坐下,拧开瓶盖,喝了几口水。
萧扬一步步来到她身边,站定在她面前,“你想知道的,我可以告诉你。”
夜玫瑰听到他的话,几乎是立马抬头看他。
“不过这里人太多,似乎不太方便谈这种事,”他道。
夜玫瑰落下视线,心里既希望能从别人口中听到这件事的原原本本,又矛盾地期盼着知道这件事的人越少越好。
萧扬这句话,无疑是在她未愈合的伤口上撒了把盐。他既然知道事情的始末,不管是道听途说还是亲眼目睹,都意味着最不堪的自己,曾暴露于人前。
“晚上结束后,我在停车的地方等你。”
虽然自始至终都是他在说,可他清楚,夜玫瑰一定不会放过这次能够知道事情原委的机会。
“为什么其他人都不知道,而你却偏偏知道?”夜玫瑰并不是在怀疑他,只是觉得奇怪。
他笑了笑,“也许是因为,我没拿封口费。”
夜玫瑰心口仿佛隐隐传来钝痛,看来费尘逸做的,远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多。
她心不在焉地完成一天的工作,结束的时间也总算到来。她找到剧组工作人员停车的地方,萧扬正倚着驾驶座车门,在等着她。
他看到她后,朝她招了招手。
夜玫瑰不想被其他人看见,她快走几步上前,直接拉开萧扬那辆车的车门,倾身钻了进去。
与此同时,旁边一辆车上,阿汤几下拨通电话,汇报着情况,“费先生,夜小姐上了萧扬的车。”
费尘逸掂了掂手里的钥匙,神色未变。夜玫瑰在这之前来过一通电话,说是不用去接她。她上了萧扬的车,要做什么?
他眼底一凛,“跟上去,看看他们要去哪儿。”
收到指示,阿汤踩着油门,紧追出去。
萧扬在一家中餐厅前停了下来,夜玫瑰往外看了一眼,巧的是,上次他们拍戏就是在这里。除此之外,她对这里印象比较深的原因,还是因为这里的东西好吃。
萧扬开了间包厢,夜玫瑰跟在后面进去。
萧扬点菜的时候,她有心说出不让他破费之类的这种话,但还是忍住了,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菜一样一样被端上桌,她虽喜欢吃吃吃,可现在也没胃口。事情积压在心里,她根本顾及不到其他,连吃饭都成了次要的。
萧扬见她也不动筷,知道自己拖延下去,对她也是一种无形的煎熬。
“你确定要听?”
桌布外围缀满了流苏,夜玫瑰放在膝盖上的手紧握住,流苏的遮挡让萧扬无法察觉到她这些小动作。
她上身挺的笔直,脸上也是镇定不已,外表看来,似乎对即将要听到的事早有准备。
夜玫瑰没什么所谓的口气传到萧扬耳中,“当然,否则我也不会跟你来这了。”
打过预防针,萧扬一点点将事情道出来,“聚会到一半的时候,你说要去洗手间,这些你还记得吧?”
夜玫瑰没答复他,萧扬也不需要她的答复。
“散席的时候,费尘逸打来电话向导演要人。我们大家这才知道,你不见了。费尘逸来到饭店之后,调出了监控,画面中只显示你被一名男子袭击,晕倒在地,之后,画面便被切换到了另一个时间段。”
夜玫瑰抬手不由自主地摸了摸后脖颈处,她还能够依稀记得,那个人击中的地方。
“所以,没人知道你被袭击之后,被带到了哪里。”
夜玫瑰听得心惊肉跳,就是这段时间吧,发生了那些事。
“通过逐一排查饭店的房间,才发现你被锁进了一间房里。我们大家留在外面,只有费尘逸一个人进去。”
夜玫瑰掐着自己的手掌,她不敢想象,那时候的自己是怎样一副样子,费尘逸见了又会作何感想。
“他把你抱出来的时候,你昏睡不醒,身上被严严实实地裹着床薄被。房间里,也没能看到那个男人。”萧扬耸了耸肩,“我所知道的,就仅限于这些。”
夜玫瑰听完这些,还是觉得整个人如坠冰窟,尽管她也曾在脑海里想象过事情的经过和细节。
怪不得会传她被侵犯了,她被一个男人带走,对方又带着她开了房,她被发现的时候还是昏迷着的,别人不胡思乱想都说不过去吧。
费尘逸待她与往常无异的原因,是心里还存着一丝侥幸吧?以为会存在她没有被侵犯这种可能?
她也很愿意相信······可是,真的可以心存侥幸吗?
夜玫瑰松开手,看到掌心内清楚的月牙印。
萧扬炯炯有神地眼睛盯着她不放,“这样的事,是我们大家都不愿看到的。可既然发生了,你也只能学着去接受。玫瑰,我衷心地希望你能挺过去。”
夜玫瑰挤出抹笑,“谢谢。”
萧扬给她布起菜来,言语充满试探,“费尘逸没怎么样你吧?”
夜玫瑰一时没明白过来,“什么意思?”
“他如果在这个时候抛弃掉你,那这个男人也就不值得你去托付终身了。”
夜玫瑰惯性似的摇摇头,喃喃出声,“他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