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宇文战天的态度,西秦国皇帝非常不悦,只是当着诸国使臣的面不好斥责他。
南越国太子打圆场道:“陛下,既然宇文太子还没准备好联姻,此事暂且搁着。至于小王,小王求娶贵国公主,凤瑶公主,恳请陛下恩准、赐婚。”
此言诚恳至极,十足十的诚意。
慕容辞心想,凤瑶公主应该是不愿嫁的。
那皇后并非宇文战天和宇文瑶的生母,笑道:“凤瑶到了议婚的年纪,跟越太子倒是般配得很。”
西秦国皇帝颔首,正要开口,却听见一道清脆坚决的声音:“父皇,儿臣不嫁!”
是凤瑶公主。她风风火火地站起身,直接表达自己的意思,“父皇,儿臣还想承欢膝下几年,在父皇身边尽孝侍奉,不想嫁到那么远的南越国。”
慕容辞汗颜,这西秦国的凤瑶公主果然是爽朗耿直有气魄,胆敢在宫宴拒绝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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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瑶,儿女的婚事岂能由着你胡来?哪个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皇后和蔼地劝道,“你也要看看这是什么场合,不要惹你父皇生气,不要再说了。”
“儿臣的婚事,跟你有什么关系?”宇文瑶直接怼回去,丝毫不给情面。
“你……”皇后颇为尴尬,委屈道,“陛下,臣妾不多嘴了。”
“凤瑶,不得胡闹!”西秦国皇帝怒斥,儿女一个个的都不让他省心。
“皇妹,不要再说了。”宇文战天给皇妹使眼色。
宇文瑶愤愤不已,转而瞪向南越国太子,连珠炮似的质问:“本宫为什么要嫁给你?你有什么值得本宫欣赏的?其一,你有北燕国御王俊美吗?其二,你有北燕国御王骁勇善战、战绩卓著吗?其三,你有北燕国御王气宇轩昂、武艺卓绝吗?”
此言一出,金殿一片死寂。
凤瑶公主这也太大胆了!竟然众目睽睽之下对北燕国御王表明心迹!
慕容辞忍俊不禁,险些笑出声来。
这个公主,她喜欢,太可爱了!真想扭过头去看看慕容彧的反应。
慕容彧的唇角抽了一下,额头垂下一排黑线。
南越国太子被这一连串的质问问得哑口无言,脸面都丢光了。的确,北燕国御王是天底下万里挑一的好男儿、大丈夫,可是他也是一国太子,不比御王差多少。
宇文瑶挑眉鄙夷道:“等你打败北燕国御王,等你的武功修习到登峰造极的境界,本宫就不挑剔你的容颜,勉为其难地嫁给你!”
这般泼辣豪爽的劲儿,也是没谁了。
不少人暗暗竖起大拇指,敢于与命运抗争,牛气!
南越国太子被说得灰头土脸,不知如何回话,讪讪地坐下,玉清公主也倍觉面上无光,不敢抬头。
西秦国皇帝气得拍案,威压道,“胡闹!还不给越太子致歉赔罪?”
宇文瑶倔强地反驳:“儿臣为什么要给他赔罪?他比不上御王是事实,居然还敢来求娶,就是不要脸!”
“你……”
他气得险些一口气提不上来,捂着胸口喘粗气,一旁的皇后连忙说好话帮他顺气。
宇文战天斥责道:“够了!还不回去闭门思过?”
宇文瑶委屈得泪盈于睫,飞奔出去。
他对南越国太子致歉:“越太子,皇妹一向娇宠惯了,心直口快,言行举止不知轻重,还望越太子海涵,不要放在心上。”
南越国太子还能说什么?只能表现大度宽容。
慕容辞暗暗地想,西秦国皇帝好像有意跟南越国联姻,这非常不妙。
……
宫宴散了之后,宇文战天亲自送三国使臣出宫。
他再次向南越国太子致歉,南越国太子在宫宴碰了一鼻子灰,怒火无处发泄,拂袖而去。
宇文战天尴尬地笑,东楚国太子和信王登上马车离去,慕容辞也告辞。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不娶南越国玉清公主吗?”宇文战天苦笑。
“洗耳恭听。”她莞尔道。
“罢了,改日有机会再跟你说。时辰不早了,你回驿站的路上当心。”
“明日再见。”
慕容辞上了马车离开,慕容彧坐在外面,走了一段路才进车厢。
他剑眉微沉,“西秦国皇帝城府极深,这几日我们务必当心。”
她点点头,“他会和南越国联姻吗?一旦这两国联姻,对我们大燕极为不利。”
他的眼里浮动着清寒之气,“我们和东楚国太子还在,他应该不会明着和南越国太子商谈联姻。”
她忽然眨眨眼,狡黠地笑,“不如我们在背后搞搞鬼?”
“你想怎么做?”
“你这个天底下万里挑一的御王不是在这儿吗?本宫把凤瑶公主约出来,你跟她见面,对她说一些模棱两可的话,如此一来,她就对你死心塌地,你叫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跟你私奔到大燕都没问题。”
“你再说一遍!”慕容彧倾身靠近她,眼里涌动着危险的暗澜,似要把她吞噬。
“本宫说得够清楚了。”慕容辞心虚地后退,不过很快就挺起胸脯,义正词严道,“你是摄政王,理当为大燕社稷着想,牺牲一点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是不是?”
“那你是不是也牺牲一下,嫁给宇文战天?”
“本宫是太子,如何嫁人?”她立即反驳,警铃大作,他为什么要她嫁人?
慕容彧一笑,剑眉舒展,“你所说的也不是不好,从凤瑶公主身上下手,再好不过。我找个机会跟她单独见面,如你所愿。”
慕容辞忽然觉得不好玩了,“哦。”
这一路她一直闷闷的,回房睡觉也没跟他打招呼,心好像被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阴霾笼罩着,压抑得很。
她脑子抽了才会出那馊主意。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没想什么事但就是睡不着,她瞪着双目叹气,外面太冷了,又不想出去。
琴若在隔壁的房间歇下了,寒夜死寂,外面寒风呼号,窗棂震动的声音一阵阵的。
一片寂静里响起吱呀声,慕容辞警觉地下床,没来得及披上外袍,一步步地往外走。
墙角留着一盏烛火,光影昏暗,一道黑影急速窜过来。
看见是他,她本是悬着的心落回原位。
“这么冷,你怎么起来了?”
慕容彧一把抱起她,她怎么挣扎都没用。他把她放在床上,盖好厚厚的棉被,她裹紧棉被,看见他脱靴宽衣,紧张地问:“你干什么?”
他低沉道:“收拾你。”
“明日还要早起,本宫要睡了,你快回去,不要打扰本宫……”
她还没说完,他就掀开棉被躺在她身旁。
慕容辞往里侧躲去,他长臂一伸,把她捞回来,卷入怀里。
她推他的胸膛,他却纹丝不动,她泄气地问:“你想怎么样?”
“你是要我好好收拾你,还是主动认错,补偿我,直至我满意为止。”慕容彧没有戴人皮面具,黑眸泛着森森的寒气。
“我又没得罪你。”她倔强地反驳。
“既然如此,稍后你不要求我。”他俯视她,眼里燃起烈焰,似要将她燃烧成灰烬。
“等等……本宫想想,仔细想想……”慕容辞叫苦不迭地眨眼,使劲、努力地想究竟哪里得罪他了。
从上午、到下午、再到宫宴,凤瑶公主,宇文战天……难不成是凤瑶公主那件事?
慕容彧沉声问道:“想起了吗?”
她心虚地问:“凤瑶公主好像想跟本宫回大燕……是这件事吗?”
他用力地揉她的肩,“我准许你带她回大燕了吗?”
“疼疼疼,你弄疼本宫了……”慕容辞夸张地龇牙咧嘴。
“你还知道疼?”他眯眼瞪她,目光狠辣,“还有呢?”
“还有?还有什么?”她错愕,真的想不起来了。
难不成是她和宇文战天在夜雪阁单独相处了一会儿?就这点小事,至于吗?
她嘀咕道:“你这大男人怎么这么小肚鸡肠?本宫和宇文战天闲谈而已,又没靠得很近。”
慕容彧恨恨道:“你对他为什么没有自称‘本宫’?在你心里,他和你比较亲近吗?我就是外人?”
慕容辞无语地解释:“他说随意一点,无需自称‘本宫’,反正本宫和他都是太子。”
“我不准!”他森厉道,烫热的身躯,面上却冒着冰寒的气息。
“喂,这是本宫的事!”她气急,就这点小事,至于这么霸道这么小肚鸡肠吗?
“再说一遍!”他幽黑的瞳眸烈焰熊熊,似要把她吞噬。
“……”好汉不吃眼前亏,她自然不会再说一遍。
不过,他好像真的动怒了。他动怒的样子好像挺可怕的。
慕容辞的小嘴动了动,“我……那以后我在你面前不说‘本宫’了,行不行?”
慕容彧冰寒:“不行!”
她又气又窘,“那你想怎么样?”
“在我面前不说‘本宫’,在宇文战天面前说‘本宫’。”
“可是我已经答应他了。”
“亲到我满面为止,我就饶过你。”
“我警告你,你不要得寸进尺!”她一本正经地指着他的鼻子。
“我数一二三,一,二……”他躺下来,气定神闲地数数。
“我还没……准备好……你慢点数……”
慕容辞认怂了,窘迫地蹭过去,伏在他胸膛,小脸点染了娇艳的桃红,流霞飞红,媚丽明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