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芷若、唐伯虎、祝枝山、徐经、邓卓五人吃过饭回到了宁王府。因为时间已晚,他们便各自分开,回房休息。
白日里,王府的下人已经为兰芷若安排好了客房。兰芷若刚回她的住处,一个王府的丫鬟便寻了过来。
“兰姑娘,王爷请你去书房。”丫鬟对兰芷若说道。
兰芷若心里一惊:天都这么晚了,宁王爷找我又有何事?别是……
她立刻想到了男女之事。可又一想,朱宸濠是在书房接见她,应该不会对她做出过分的事情。于是,她便随那丫鬟去了朱宸濠的书房。
书房之中,只有朱宸濠一人。见此情况,兰芷若心里又打鼓了。这书房里可是有卧室的呀!
“王爷唤属下前来,有何事吩咐?”兰芷若问道。
“你难得回南昌一趟,却只逗留一日,明日就要走了。本王舍不得你走,想跟你多聊一会儿。”朱宸濠笑嘻嘻的说道。
“这……王爷,天色已晚,如您没重要之事吩咐,属下想回去休息了。”兰芷若见到朱宸濠那副不正经的模样,就想逃离。
朱宸濠脸色一沉,忽然改变话题,很突兀的问道:“芷若,你与秋香的感情挺好吧?”
兰芷若跟不上朱宸濠的思维了,问道:“王爷为何突然问这个问题?”
“你只管回答我!”朱宸濠冷着脸说道。
朱宸濠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兰芷若反倒心安了,便答道:“属下与秋香情同姐妹。”
“那若是有朝一日秋香威胁到本王的大业成败,你当如何?”朱宸濠立即问道。
兰芷若一下愣住了:他这是想做什么?秋香怎会威胁到他的大业成败?
“怎么,你为难了吗?”朱宸濠目光如电,逼视兰芷若。
兰芷若心头一颤:反正我已经不打算继续为他做事了,且随着他的心意回答便是。
“王爷,属下虽与秋香情同姐妹,但王爷待属下的恩情更重。属下的命运,也早已与王爷绑在了一起。若有人威胁到王爷的大业,不管是何人,属下定与他势不两立。”
“哈哈,本王果然没有错信你!”朱宸濠笑了起来。
兰芷若暗松一口气,但心中仍然疑惑不解,朱宸濠为什么突然问她这个问题呢?
“你是不是以为本王向让你对付秋香?”朱宸濠看出了兰芷若的疑惑。
“属下以前就对王爷不止一次的说过,我只执行王爷的命令,不问缘由。”兰芷若回答的滴水不漏。
朱宸濠点点头,压低声音说道:“本王刚才只是试探你一下而已。你放心吧,秋香迟早也会被本王收入旗下,定不会叫你为难。本王是有另外一件事,需要你去做。”
“王爷请讲!”
“本王要你在回金陵的途中,想办法解决了唐寅!”
此言一出,兰芷若又是一惊:“唐寅?他现在不是您的幕僚么,您怎会……”
难道,我让唐伯虎不要再回南昌的事情让他知道了?可也不对啊,若他知道了我的计划,又怎会只针对唐伯虎一人?
“知道你定然对本王的这个命令不解,本王告诉你原因也无妨。”朱宸濠说道,“本王刚刚得知,唐寅是西厂安排到本王身边的钉子!”
“啊?唐寅是西厂的人?这怎么可能!”
“唐寅刚来南昌那会儿,宋清就发现,送他来南昌的那个车夫去过西厂的千户所。宋清那时便提醒本王要小心唐伯虎。可本王一直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对唐伯虎信任有加。可就在今晚,唐伯虎居然自己也去了西厂一趟。他一个书生,去西厂做什么?”
“唐伯虎去过西厂?他是什么时候……难道是那时?”兰芷若突然想起来,唐伯虎曾经在吃饭时离开过。
朱宸濠点了点头:“没错,就是在你们吃饭的时候,唐伯虎偷偷去过西厂千户所。也幸亏宋清心血来潮,派人于今晚监视唐伯虎,否则,本王还发现不了他的身份。”
兰芷若这会儿是真的惊住了。她怎么也想不到,唐伯虎居然会是西厂的人。
“很意外是不是?”朱宸濠问兰芷若。
“太意外了!”兰芷若答道。
“唐伯虎在王府待了近半年,他到底掌握了些什么,没人知道。所以,最稳妥的法子,就是让他消失。”
兰芷若茫然的点了点头。
朱宸濠又道:“等你们出了江西地界,你就寻个机会对唐寅下手。记住,动手时避着其他人。最好,是做出唐寅遭遇了意外事故的样子。”
“属下明白了!”
朱宸濠又盯着兰芷若看了一会儿,忽然问道:“你能对唐寅下得去手吗?”
“我与唐寅非亲非故,也只不过是泛泛之交而已,如何下不去手?”
“那本王就把这个任务交给你了。”
“属下遵命!”
兰芷若刚刚离开书房,宋清从书房的套间……也就是卧室中走了出来。
“你觉得,她是真的接受了这个任务,还是打算对本王阳奉阴违?”朱宸濠问宋清。
宋清摇了摇头:“学生也看不明白兰姑娘的心中所想。”随即,他又道:“稳妥起见,学生认为我们还应另外派出人马,以备不测。”
“嗯,本王也有此意。”朱宸濠点了点头,“你去安排吧。记住,出动的人手不要太多,挑机灵点的人。”
“属下打算亲自带人跟踪他们,若兰姑娘真的下不去手,属下再伺机而动。”宋清说道。
“嗯,若你能亲自前往,自是最好的。”朱宸濠点了点头。
“那属下这就下去安排。”
“去吧!”
当夜,兰芷若躺在床榻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一来,她被朱宸濠的阴狠更为厌恶;二来,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唐伯虎怎么会成了西厂的人;三则,对于朱宸濠交给她的任务,她也不知该如何应对。
直到鸡叫了两遍了,兰芷若才迷迷糊糊的睡去。
第二天,吃过早饭后,大约交辰时许,兰芷若、唐伯虎、邓卓、祝枝山、徐经五人,再加上胡传彪的母亲和儿子。分坐三辆马车,离开了宁王府,踏上了回金陵的路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