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好

    司琪恍然:“难道他们又想搞突然袭击?”
    时靖立即想到上次爸妈搞突然袭击时,她刚好在别墅,就是那次,她主动将想要领证的想法提了出来,把他们的人生牢牢绑在了一起。
    “也...也许是...是的...”时靖使劲捻着牙签,睫毛不停颤动,原本还算镇定的视线又开始飘乎。
    几乎是下意识的,司琪就开了口:“没事,反正我房子还没修好,不过是多住几天的事儿。”说到这里,她又觉头疼,本来房东阿姨答应她前几天就回津城的,没想到这都十多天了,还住在女儿家没有回来的意思,前天她没忍住又打了通电话,是房东女儿接的,说是房东阿姨最近病了,可能要到下个月初才能回津城。
    这么算来,她住到下个月初也没什么大问题,还能给她省点住酒店的钱。
    时靖立即抬眼看向她,看到她脸上那令人熟悉的善解人意和温柔安抚,整颗心情不自禁的绵软起来,就是这样,她的温柔、她的体贴像看不见的丝线,牵引着他一点一点毫无知觉的走出了黑暗,当他被阳光照耀、被光明披身时,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竟然真的走了出来。
    她永远都不会明白,她在他的生命中曾发挥过多么重要的作用。
    时靖想过很多,尤其是当他发现司琪在他生命中的重要性以后,几乎是日夜难安,他止不住的暗暗担心,司琪会因为他的怪异和可怕而远离她,担心司琪在领到证以后就会彻底在他生命中消失,所以他想尽办法跟弘文幼儿园扯上关系,将她工作的地方牢牢绑在自己身上。
    他甚至卑鄙无耻的暴*露自己的脆弱、不堪,渴望借此获得同情怜悯,用想要活下去作为筹码赌一次,赌司琪那虚无飘渺的心,然而当司琪真的同意了,他却又有些后悔,这种渴望却又惧怕的矛盾心情让他实在无法排解,于是又亡羊补牢似的给她留出了后路,他觉得自己自私又无耻,但又忍不住继续在自私无耻的大道上狂奔前行。
    犹在沉中,忽觉一只手在眼前挥动,恍然回神,恰见司琪正探身在他眼前挥来挥去,大慨是见他回神了,她才坐起来,微微蹙眉问:“在想什么?”
    “唔...噢...什么...”时靖先是语无伦次地发出了一串没有意义的语气词,脑子飞速运转,在快要爆炸的前一秒钟勉强找回了神智,诚肯了问:“不...不好意思,你刚才说什么?”
    当着人面发呆,这事儿真有点不可言说,时靖觉得很不好意思。
    幸好司琪一向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姑娘,从来不会让他难堪,现在更是体贴的把话又说了一遍:“我说以后咱们一人做一天饭,卫生一起做,现在这样成天十指不沾阳春水,完全成了甩手掌柜,我怕再过几天,厨艺就会退步。”
    “没关系。”时靖的舌头秒接了话头,严丝合缝的对她的担忧给出了解决方案:“以后我都可以做给你吃。”
    司琪:“......”
    这话接的,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回了。
    两相沉默,一股暧昧顿生,慢慢弥漫到空气中,别墅里的暖气好像被人调到了最大,四周都滋滋冒着热气,连带着她的胸腔也像被人插了根热得快,逼人的炙*热很快就卷席了全身,她下意识插了颗车厘子喂进嘴里,脑子里漫长的反射弧终于转完了整圈,她才后知后觉的笑了下,说:“那太麻烦你了。”
    “不麻烦。”时靖的舌头大概已经成精了,总是喜欢自作主张,等时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太晚。
    大概被逼到绝处,就能缝生,司琪被时靖堵了两次,尴尬到了极点反而有种释然的感觉,反正话说到这儿,意思也再明白不过,再尴尬也不过如此。
    细思一秒,她抬头凝视着他,终于问出了这几天日思夜想的忧虑:“这样,你真的习惯吗?”
    时靖瞳孔骤缩,捻着衣角的手指僵住,但他还是无比清醒、无比迅速、无比郑重的回答:“我很好。”
    我是真的很好,很好,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一辈子还能有今天,还能有现在。
    我做梦都在渴望,这样的日子可以有很多天,很多月,很多年。
    我希望可以一辈子给你做饭,替你打扫别墅,为你准备所有爱吃的东西。
    我不需要你回报,不需要你感谢。
    我只求你,能在这里,能看着我。
    这样就足够了!
    然而这些话在他心里起了又落,在他脑海里反复激荡翻覆,水波似的散开,又融入到骨肉中,顺着血液蔓延到四肢百骇,直达他每一个神经末梢,却没有流进任何人的耳朵,也没有发出半点声响,就像是他灵魂的震荡,只能感受,无法言说。
    他紧紧闭上嘴巴,死死咬住牙,把成了精的舌头关在嘴里,生怕它又跑出来裹乱。
    他的坐姿太板正,神情太凝重,眼神太坚持,这句话就好像宣言似的,让人不得不拿出十二万分的郑重。
    司琪怔怔看他,原本灵*活多变的舌头被冻结了技能,很难得的哑了口。
    过了半晌,她才“唔”了一声,好像就要给这次谈话划上一个句号,然后又用牙签插了颗车厘子递过去。
    时靖手上还有一块苹果,现在手上又被塞了一颗车厘子,他还没适应司琪这种说话说到一半又莫名终结的节奏,茫然间就把苹果和车厘子一起塞嘴里了,反正他的脑子还在混乱中,基本也尝不出味道,等咽下了塞住嘴的东西后,他也忍不住问了一句:“那...那你过的好吗?”
    司琪面带苦色的看他,半天才吞吞*吐吐了的说了句:“我以前只有99斤的。”
    时靖不解。
    司琪这才接了下句:“可我现在已经101斤了。”
    她搬过来才14天,就已经长了2斤肉,这是一种多么可怕的长肉速度,难怪电视剧里的地主婆都是肥头大耳,像这么被人喂养,不长肉才怪。
    时大总裁听出这句话的言外之意,眉梢稍扬,然后也吐出一句:“我也长了3斤。”
    司琪顿时无语:“拜托,你183的大个子,就算再长30斤也才属于标准体重,我才165,再长下去就得要减肥,裤子都快穿不进去了。”
    这位大总裁到底会不会安慰人,有这么做对比的吗?
    不会安慰人的时总裁刚沉默了眨眼的功夫,又问:“是衣柜里的衣服不合身吗?要不我再...再买一些...?”
    其实他买的那些衣服,她基本很少穿。
    司琪一脸彻底被他打败的无奈表情,然后当即做出决定:“以后做饭你我一人一天,卫生一人两天,再这么清闲下去,我肯定得长胖。”
    时靖看了看她愤愤然的表情,感觉到她并不是真的生气了,脑思维还停留在刚才的话上,总觉得这个问题很重要必须得问出来,然而他想来想去又觉得是不是过于隐私了,并不适合他问。
    犹豫来犹豫去,他的眼神不停四处飘乎,满脸的欲言又止,整个一幅我有问题你快来问我的迫切。
    司琪暗叹口气,决定先出击,免得他被自己憋死:“你还有什么要问的?”
    时靖咽了咽口水,不知道是第几次透支余生已经被快被透支光了的勇气,呐呐问:“衣..服你不...不喜欢吗?”
    司琪一怔。
    时靖的话变得流利了一点,大概第一句话已经说出了口,之后就再没有顾忌了,“我看衣柜里的衣服你都没穿过,所以想知道你是不是不喜欢,你喜欢什么样的,我可以拿去换的。”
    那些衣服她非但没穿过,估计都没怎么摸过,连他准备的那些化妆品她也没动过,只有洗手间里的洗漱用品她大概是不得不用,所以才开了一部分。
    司琪没想到他突然把话题转到了这儿,略有些尴尬,把头发捋成了马蜂窝,也没找到合适的说辞,说喜欢她确实一件也没穿过,就显的太假太虚伪,说不喜欢又真怕他会全部换一轮,怎么说都是错,想到这里,她飞快地看了时靖一眼,一句话福至心灵地到了嘴边,她笑眯眯的问:“怎么,想用糖衣炮弹收买我?”
    时靖好像被空气呛住了,扭过头剧烈地咳嗽起来。
    司琪忙体贴的倒了杯温水塞进他的手里。
    时靖紧紧攒着茶杯,视线飘乎半天终于凝在了她的脸上,胆大包天的问了句:“那你会被收买吗?”
    司琪欲笑不笑的回视着她,难得沉默下来,隔着咫尺的距离,她能听见他轻而绵长的呼吸声,萦绕在耳边,无端让人觉得平静和安宁,她漫无意识的戳了颗草莓,垂眼盯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小黑点,很久后,才忽地轻轻开了口:“那得看你想收买什么。”说完,她忍不住看向那浅蓝色的巨大窗帘,心里茫然地想:“他想要什么,她的心吗?”
    这想法甫一冒出,她心里就“咯噔”了一下,瞬间就浮出了苦涩难尝的怪味儿。
    时靖的手指被他捏的青白,看似镇静淡定的神情下是万马奔腾似的紧张和焦虑,闻言,他也跟着默了默,然而没过多久,他却开口说:“我什么都不想要。”
    司琪略微有些诧异。
    “你能在这里,就够了。”时靖轻轻的说。
    我不需要你付出什么,不需要你做什么,你只要坐在这里,看着我,于我而言就足够了。
    他轻柔静谧的声音像一碗温水,缓缓流进了司琪的耳朵,让她骤然紧缩的心脏缓缓舒展开,看着他微微颤动的睫毛,她突然无端想要摸一摸他的眼睛,想要通过这双幽深的眼睛触摸到他的灵魂深处。
    她突然很想知道,他究竟发生过什么?
    然而每个人都有无法言说的过去,她的人生信条是不追问,不究底,能相处就相处,不能相处就和平分开,绝不逾越,绝不触及别人掩藏的秘密。
    只是此时,她觉得自己很想违背那些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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