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

    时靖小心翼翼的看了她一眼,看着她运动不息的眼睑,心里骤然升起隐约的不安,不知道那位王晶老师跟她在这里究竟聊了些什么?
    “我们晚上吃什么?”司琪似乎感受到了他目光中的不自在,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收拢了四散奔跑的心绪,赶紧重新给自己挂上张画皮,然后十分心平气和的抬起了头,甚至还在嘴角带起丝笑意,轻快的递给他一颗草莓,又似乎有些兴致勃勃的问:“你还偷偷背着我弄来什么好吃的了?”
    时靖勉强一笑,“也没...没什么...”
    “真的?”司琪微微一笑,恰到好处的在眼里浮起一丝促狭:“那些点心你是在九路寨学的吧?那食材呢?”
    时靖看着她刚从流水线上新鲜出炉的笑,心里的不安立刻原地膨胀了几十倍,沉重的让他喘不过气,他几乎有些绝望,能做的、不能说的、多少年来无法启齿的,他都已经说了做了,他没想到还是这个结果,这种绝望无论如何也不会扭转局面的绝望让他在瞬是就跌入了冰冷的深渊。
    “我...托人去买的...”这是他此时唯一能想到的借口,几乎是不过脑子的脱口而出。
    司琪:“......”
    托人?
    这个借口找的也太敷衍了吧?
    司琪朝他笑了一下,有些无奈的说:“我们都决定要重新开始新一轮的合作了,你能不能有点契约精神?”
    时靖敏锐的听出司琪这句话不是在嫌弃他紧张结巴的意思,喉咙轻轻滚动了一下,怔愣半天,他突地开口:“你是真的...真的开...开心么?”
    司琪摸了摸自己的脸,问他:“我这笑的不像开心?”
    时靖很老实的点头。
    司琪恍然大悟,看来脸上的画皮太假,让他看出了不自然,于是她转过头看了眼别处,闭上眼冥思半秒钟后重新回过了头,这次的笑倒是眉眼俱开,与刚才的笑有些不同,又好像一样。
    她挑了挑眉梢,忍不住心里蓬勃而出的恶趣味:“这个笑您还满意么?”
    时大总裁像被调戏了一般,慌不择路的转开了视线,苍白的脸上瞬间浮出一层薄红。
    司琪有些忍俊不禁,还有些心酸柔*软,她看了眼自己举了半天没被人接收的草*莓,说:“尝尝,这草*莓真挺甜的。”
    时靖忙接过草*莓一口塞进嘴里,心脏里的马达突突直响,让他根本来不及品尝到底是甜还是酸,只是出于本能的点了点头。
    司琪说:“我妈说给我寄了家里自己做的豆鼓,等收到了我拿点过来。”
    时靖一时没反应过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愣愣地看着她。
    司琪故作长长叹了口气,有点苦恼的捏着眉心。
    她一皱眉,时靖那头立刻就清醒了,电闪石火之间,脑子锈成团的大总裁像被人用针扎了一下,整个人都有些哆嗦,他呆呆看着司琪,嘴唇颤了半天,才问了一句:“我们还可以有以后吗?”
    司琪更心酸,也更无奈了,不过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抿嘴笑了笑,垂下眼睑继续吃草*莓去了。
    时靖捏着牙签的手指突地紧了紧,然后永远都紧紧崩着的心绪却蓦地松懈了,这种突然松了口气的感觉,让他隐隐有种绝地重生、凤凰涅盘的庆幸。
    他竟然,真的还有这么一天!
    等再三确认了这个结果,一种从未有过的喜悦瞬间袭卷而来,让他沉如死水的大脑在刹那间被激活,短短的三秒钟,他已经想到了无数种待实行的任务。
    这个周末于他而言,实在是幸福的不像真的。
    “妈,我跟时靖好着呢,就是这段时间比较忙,所以没带小俊回家住。”司琪一边翻看附近几个楼盘的介绍,一边有些无奈的说:“上周六我还带王晶回去吃了次饭,时靖把别墅外面的花园改造成了游乐园,还给小俊单独准备了儿童房,我准备把这段时间忙完,就天天回家住的。”
    “真的?你可不要忽悠我。”张星梅一点也不好敷衍,想了想又说:“你们证都领了,就已经是夫妻了,有的时候要多换位思考,我看小时是个好孩子,我跟你爸都很喜欢他,前天他又让人送来一张按摩椅,说是对你爸的身体有用,我们试了试,效果还挺明显的,你爸的腰都不怎么疼了。”
    “按摩椅?”司琪一愣:“他怎么又往家里送东西了?”
    “你不知道?”张星梅也有点愣:“他说你知道这事儿。”
    司琪忙轻咳了一声,半埋怨半故作好笑的说:“这人又自作主张。”
    张星梅哼了哼说:“我看他比较老实,你别欺负人家才好。”
    司琪忙哼哼呀呀的应付了两句,赶紧把电话挂了,手机还没来的及放下,微信就来了提示,张星梅同志手快的发了几张照片过来,司建国坐在一张看着就很高端的按摩椅上,正边听京剧边跟着咿咿呀呀的摇椅子,看着好不惬意,还有一张是一堆锈品,被摊开放在圆桌上。
    司琪摇头感叹,这个时大总裁的动作倒是挺利索的,从老家回来,就隔三岔五的往她老家送东西,今天送个棋桌,明天送件大衣,后天又送个按摩椅,附带几大盒各色各样的干果点心,把糖衣炮弹运用的炉火纯青,正在微信里继续跟老妈闲聊,周莫急冲冲的打了个电话过来,说大二班出了状况,王一鸣摔破了头。
    司琪赶紧把手机塞进兜里,三两步冲出办公室。
    王一鸣已经被王晶和园长送到了隔壁诊所包扎伤口,周莫留在大二班维持秩序,司琪转身就要走,被周莫拉住,“琪姐,琪姐,你别急,那边有园长在,园长让我先把事情经过跟你说一下,王晶已经给王一鸣的家长打过电话了,估计马上就会到,你是班主任,必须得先了解情况啊。”
    “王一鸣怎么样?”司琪问。
    周莫说:“他的头刚好嗑在比较尖的地方,伤口有点深,园长说先带他去包扎,然后送到附近的医院再检查下。”
    司琪一怔:“什么尖物?”
    教室里桌椅都做了边角软包,就算撞一下也不会划伤出血。
    周莫回头看了一眼端端正正坐在课桌前的司小俊,小声说:“小俊一直在做一套手工别墅房子你知道的吧,今天还有一点收尾的工作,就拿来问我,没想到王一鸣非要抢着玩,早上来的时候就抢过一次,小俊怕他弄坏了,就让我暂时保管,中午休息我才还给他,没想到他上了个厕所,王一鸣就把东西拿走了,还把上面的东西拽断了。”
    司琪看向司小俊,这事儿她知道,司小俊早在两个月前就慢慢在手工做一个别墅,有房子有花园有动物的那种,基本都是用泡沫和碎木板搭成的,他宝贝的不行,平时连她也不让碰,为了保持所谓的神秘感,有问题他都是别别扭扭拿到幼儿园来问王晶或是周莫,完全不让她这个亲妈插手。
    “小俊找王一鸣要回东西,王一鸣不给,两人抢的时候王一鸣绊倒了椅子,别墅也被他摔在地上,他又刚好撞在装饰用的木片上。”周莫飞快的说:“这事其实跟小俊一点关系也没有,完全是王一鸣率先挑起来的,小俊很宝贝这个手工别墅,王一鸣就非要搞破坏,把粘上去的装饰全给拽下来扔厕所了。”
    司琪:“......”
    她头疼的捏了捏眉心,一时也说不出话来。
    周莫期期艾艾的说:“琪姐,你别骂小俊啊,这事可跟他没关系,王一鸣摔破了头,他吓的不轻。”
    司琪点点头,说:“你先上课,我去诊所看看。”
    她看了眼正襟危坐的司小俊,也来不及安慰,赶紧往外跑。
    等她赶到诊所的时候,王一鸣已经包扎完送到附近人民医院检查去了,王医生安慰了她几句,说伤口在额头上,都是外伤,不会伤及大脑,就是流血看着有点吓人,送去医院检查也只是让大家都安心,也能给家长一个交待,但这丝毫没有让她放松心情,连忙又给园长挂了个电话。
    园长的妹夫刚好在人民医院的外科,因为拍的片子两个小时后才能拿到结果,她们做完几个检查,拍完片子就可以先回来,等结果出来了会直接通知幼儿园。
    司琪只好返回幼儿园等消息。
    不料,刚进幼儿园大门就被王一鸣的奶奶堵在了幼儿园的门卫室。
    “司老师,司老师,怎么回事儿,听说你儿子把我孙子的头打破了?”王一鸣奶奶气势汹汹的冲上来抓着司琪的胳膊不放,边推边嚷边跳脚:“你个当老师的,是怎么教育儿子的,怎么能让他随随便便的打人,还把我宝贝孙子的头打破了,小孩子皮娇肉嫩的,怎么经打?”
    司琪忙深吸口气,扶住跳脚的人,解释说:“王一鸣奶奶,您可能弄错了,不是小俊把他的头打破了,是不小心撞到了尖物引起的,您放心,园长第一时间带他去诊所包扎了,现在又送去了人民医院检查,相信很快就能回来的,这事儿我们肯定会给您家人一个交待的,您先别急,要不先去接待室休息下,好吗?”
    “什么弄错,我怎么可能弄错?我绝对不会弄错的,你别想推卸责任。”王一鸣奶奶更怒了:“那个周老师都告诉我了,是你儿子把我宝贝孙子的头打破的,地上还有血迹,你就想不认帐吗?你是怎么当妈的,怎么当老师的,就这么教育儿子的吗?难怪教出一个杀人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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