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的手才刚动了一下,眼前一道寒光,冰凉的东西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凌厉的剑锋随时随地都可以割开他的喉咙,林管事只觉得浑身顿时被冻住,他梗着脖子,却忍不住牙齿颤抖咯咯作响。
林怀玉用眼皮底下一条细细地缝看着他,好整以暇地拉了拉衣袖,并不将他放在眼里。
敢打金宝芙的身家性命的主意,就是触犯到他的底线了。
要不是他最近刚好也从外地回来,听了安插在商家探子传来的消息,还不知道商林氏这么狠厉,竟然打上了诛杀陈墨一行人的念头。
金宝芙可是认定陈墨的,就算只有陈墨死了,估计她心里也会痛苦万分。
更别说着商林氏打的是死一行人的主意了,这不就包括了金宝芙吗?
“玉公子。”林管事吞咽一口,显然是因为生死收到了胁迫,说话的音调有些奇怪,声音里带着要挟。“玉公子好歹也是林家的一份子,将来,还要听长辈的话,才能保前程无忧,何必胳膊肘往外拐呢。”
他想用林家来做要挟,告诉林怀玉,不要和整个林家作对。
林怀玉,嘴角上扬仿佛露出几分笑容来:“我的事情,就不劳烦林管事惦记了。”
黑色的衣袖一扬,林管事只觉得剑锋快速地在他脖子上滑动,绷紧的皮肤终于被划开,憋在里面的血肉登时争先恐后地翻露出来。
林管事睁大了眼睛。
一阵风从他的耳朵和嘴巴灌进去,让他什么都听不见,只能感觉到血涌出来的感觉,疼痛已经不重要,最恐惧的居然是热。
热滚滚的血淌出来,沿着他的脖子一直往下流,他顿时有一种失去的空虚和恐怖。
恐惧原来是这样的,无声无息,让人喊不出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看着自己,想哭痛哭出声,想要求救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就像是有人捂住了他的口鼻,控制住他的性命,就让他静悄悄地看着自己死。
林管事紧紧地捂住脖子,整个人如山般倒下去,林管事身边的人也乱作一团。
很快所有人都被制住。
“哈哈,我当是什么商林氏的好狗,竟然这般胆小。”林怀玉上前,看着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林管事就觉得好笑,明明刀锋只是割开了细细的伤口,让他流些血而已,竟然就吓成了这般模样。
怪不得商林氏也不成什么气候,林家也摇摇欲坠端的是一个表面光。
一个所谓几十年的忠仆都这么怕死,也不怪林家日渐落魄了。
“其他人,全部杀了,丢到商林氏的别院。”林怀玉对身边的人命令道。
血腥味已经散去,太阳慢慢升起,雾被压在了江面上,江面上重新恢复了安静,水拍打着船只,似乎什么都没发生。
船乘风破浪地前行,将雾气也冲散到两旁,林怀玉站在船头,看着前方。
目的地,江南,商家。
被林怀玉派去拦截下来的陈墨的船队,此时已经返回了江南的航线上。
得知商林氏知道陈墨的存在并且还要对自己下死手,金宝芙心道,她怎么能不去会会这个狠毒的女人呢。
返航的船只回去的时候顺风顺水,一下船,金宝芙和陈墨就进了容家。
容倩妮还在想念刚离开几天的两孩子呢,冷不丁就听到下人过来汇报,说是表少爷和少夫人回来了。
她连忙出门来看。
金宝芙却只说还没好好看看江南的景致,“之前还听娘说江南有那避暑的好去处,我想留下看看。”
改口叫娘,也就是几个月前的事情。
还是那句话,金宝芙跟着陈墨叫人。
容倩妮想的简单,以为真是这样,毕竟相处一年多,也知道金宝芙有点想到什么就做什么,比较随性,所以一听两人要留下来,这就收拾院子去了。
只容家的几个男人是不这么认为的。
何况,陪着陈墨和金宝芙船队回去的容大舅,也面色难看,显然是船队返航有内情。
这就将陈墨引到书房里说话了。
陈墨简单的说:“我们在西北认识一位友人,他也在江南呢,我们船只刚出去两日,就将我们拦截下来,说有人要偷袭,我们这边有个熟悉水性的,划着小舟查探了一下,果真如此,我们便回来了。”
“可是知道是何人所为了?”容元盛问道。
陈墨吐出三个字,“商林氏。”
容庭钰倒吸一口气,容元盛却是拍桌而起,“该死的东西,她怎么,她怎么敢!”
气的面红耳赤了,还哆嗦了两下。
陈墨和容庭钰好一番劝。
容元盛冷静下来,便说:“我猜是商家那位知道你的存在了,商林氏就动了心思。”
毕竟商家明里暗里打探容家那些琉璃玉的消息,起码是知道和西北有关系的。
容倩妮常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远行了一年,想必也是有那口风不够紧的容家下人走露了风声,那么陪容倩妮再次出现的陈墨,自然是躲不掉江南商界土皇帝的商老爷的耳目的。
再加上,陈墨这张脸,着实和商老爷年轻的时候像了六分,明眼人看了,便也不难猜出陈墨就是容倩妮的儿子。
也是他,商老爷的儿子。
“既然那位这么想见我,不如就好好碰一碰。”陈墨冷哼一声;“总不能一直躲着让人追着陷害吧。”
他还记得宝芙说过一句话,叫什么如果绿茶恶心了你,你也可以绿茶回去,虽说宝芙说这话的时候拿的是女人之间的争斗比喻,但是也不是不可以用在和商林氏的碰面上。
她不是为了让自己消失,着急上火的对他动手吗,那他就更要让商老爷看到他的存在了,还要表现得对回归商家很有意向的样子。
就商林氏那个面甜心毒的性子,恐怕还会憋屈的做出欢迎的姿态,然后在私底下气到发疯。
“明日,我便上门,会会这商林氏。”陈墨拜托容大舅写一封拜帖,这就差人亲自交到了商老爷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