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家出走?”许芷萱暗暗嗤笑夏明薇的行为上不得台面。”那你找不到她吗?”
“是的。”韩少凡闭着眼睛,按照自己心里打好的腹稿继续往下说:“我不知道她去了哪里,芷萱,你能帮帮我吗?”
许芷萱的嘴角勾起一抹笑:“要不,你开车到我家里来接我。我陪你去找找?”许芷萱十分肯定夏明薇被杨雪绑走了,难怪许明伦一副非常忙碌的样子,估计是准备做手术的事情。一想到夏明薇就要活不成了,许芷萱的心情就变得非常好。
韩少凡的双眸缓缓睁开:“芷萱,明薇要是真的有三长两短,我怕是活不了……”
许芷萱闻言,呼吸变得粗重起来:“天下间,不是只有她一个女人的……”
“是啊。”韩少凡的嘴边勾起冷笑,语气却十分温柔。”可我只爱她一个人。”
许芷萱听到这句话,一颗心像是被人用刀狠狠扎了几下。”难道离开她,你就真的活不了吗?我不信,这世上没有谁离开谁,就活不下去的。”
“或许别人可以,我不可以。”韩少凡继续刺激许芷萱,“我这辈子,只想和她到老。”
“韩少凡!”许芷萱愤怒了。”你在我面前表达这些有用吗?有本事你找到她,把这些话告诉她。”这辈子,你休想找到她,就算找到了,也只能是一具尸体。
韩少凡说了一声抱歉,就挂断电话。他会这样刺激许芷萱,就是要逼着许芷萱行动起来,如果许芷萱抓走了夏明薇,一定不会放过折磨她的机会。所谓打草惊蛇,有时候也会有一些出乎意料的效果。
许芷萱在电话挂断之后,赤着脚跑到许明伦的房门前,拼命敲门。
许明伦顶着黑眼圈开门:“有事吗?”
“哥,你一定要在夏明薇的身上多划几刀,一定要她生不如死。”许芷萱将心中的愤怒,全部发泄在夏明薇的头上。”我要她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痛不欲生!”她真的恨透了夏明薇。
许明伦皱眉,对许芷萱的话很有意见:“芷萱,你一个女孩子,何必那么恶毒?”
“我恶毒?”许芷萱的脸上泛出一抹苍白的笑,“难道你的洁仪就不恶毒吗?她用别人的心脏获得新生,会比我好到哪里去?”
许明伦闻言,一双黑眸瞬间变得阴冷起来。”洁仪不是那种人。”
“哪种人?在生和死之前,难道她夏洁仪就特别伟大吗?”许芷萱不信的,人在死亡面前,总是畏惧的。
许明伦抿嘴不语,有些话,说和不说,其实都是一样的,那他何必说?
“哥。”许芷萱抓住许明伦的手臂:“你别傻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许芷萱是自私,可我自私的光明正大,可夏洁仪呢?她利用你对她的感情,寻找新的心脏,难道就不自私吗?我提醒你一句,别到时候,鸟尽弓藏,你后悔莫及。”
许明伦用力甩开许芷萱的手:“谢谢你的忠告。我比你更加清楚洁仪的性格,她绝对不是你说的那种自私女人。这件事,从头到尾,错的人是杨雪。”想到杨雪的自作主张,会伤害夏洁仪,他突然觉得,自己要是顺着杨雪的意思去做,会不会伤害到夏洁仪呢?夏洁仪要是知道自己的心脏是这样得到的,会快乐吗?
想起夏洁仪那双带着忧郁的眼神,又浮现夏明薇无辜的眼神,许明伦陷入了深深的挣扎。他想要夏洁仪获得健康,也想夏明薇活着,为什么这么简单的要求,想要两全却是如此艰难。
许芷萱讥笑,眼底深处闪过一抹妒恨,不管是夏明薇,还是夏洁仪,都是她憎恨的人。夏明薇夺走她最爱的人,夏洁仪夺走她的哥哥。为什么这两个女人就像阴魂不散似的,非要缠在她的身边,让她寝食难安?”哥,你要是不信,不妨让夏洁仪选择一次,我就不信,她能放过这次活命的机会。”
许芷萱的话,让许明伦的眉头深深蹙起。”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吗?”
许芷萱不怒反笑:“哥,难道你不敢试?你爱的女人,其实根本没有你想的那么好。”
许明伦保持沉默,最后在许芷萱的愤怒的视线中关上了门。许芷萱的手握成拳头,如果夏明薇或者夏洁仪就在她的面前,她相信自己肯定会撕了这两个贱人,这两个贱人的存在,才会让她的生活充满了挫折。
翌日清晨,乌云就像巨浪翻滚,遮蔽了整片天空。许明伦一大早就开车来到了杨雪的别墅,一进别墅的大门,许明伦就看到站在露台上的夏洁仪。
“洁仪?”许明伦走过去,眼里出现了一抹惊讶,他还以为这个时候,夏洁仪躺在床上睡觉,没有想到,她会这么早起床。
夏洁仪回头,双手环胸,一双明眸含情脉脉地看着许明伦:“明伦,好久不见了。”压抑着心中的思念,夏洁仪努力装出淡然的样子。
“好久不见。”许明伦有点贪婪地看着眼前这张秀美的脸庞,她瘦了,整个人也憔悴了。“你最近怎么样?身体还好吗?”
提到自己的身体,夏洁仪的脸上闪过一抹黯然之色。“我的身体还能怎么样?还不是老样子。”拖着这样破败的身体,夏洁仪有时候都在想,死亡或许是一个更好的归宿。
许明伦的眼底深处闪过一抹疼惜:“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才行,不要这样赌气。”
夏洁仪望着露台上的花盆,低声道:“明伦,你说这次的手术真的能成功吗?”
许明伦心中没有底,在他看起来,这个手术风险极大。“我不能保证这次的手术百分百成功,但是,洁仪,你要相信我,我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
夏洁仪也知道许明伦会尽最大的努力,可她心底还是很害怕。“明伦,如果我告诉你,我很怕,你会不会笑我是胆小鬼?”
“怎么会?”许明伦知道,心脏手术不比其他小手术,夏洁仪会害怕紧张,实属正常的反应。“你会怕是正常的。”
夏洁仪双手环胸,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的手臂。现在是初夏,天气还很冷。“我不是怕死,说起来有点可笑,比起死来,我好像更怕后遗症和疼痛。”一个人死了,没有任何知觉,自然就不会有任何痛苦的。
“洁仪。”许明伦的脸色有几分凝重。“如果我说,你的心脏是来自一个非常健康的人,你怎么想的?”许明伦早就把这个消息透过某些手段捅了出去,就希望有人来救夏明薇,可现在,许明伦觉得这样的方式未必稳妥,谁能保证韩家的男人一定能及时救出夏明薇,唯一的办法,就是希望说服夏洁仪。只要夏洁仪放弃了,杨雪才能真正放弃。
夏洁仪闻言,心一跳,迅速转过脸来,慎重地问道:“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许明伦迟疑了半晌,才把话说出来:“你雪姨找到的那个捐赠者,并不是自愿的。她,并不是什么活死人,而是一个大活人。”
夏洁仪的脸色变白了,嘴唇发抖:“怎么会是这样?雪姨怎么可能会这么做?”
“这是我要告诉你的。”许明伦望着夏洁仪,十分担忧她的心脏会病发:“其实,我本来不想告诉你的,可我觉得这样对你不公平。”他不想夏洁仪替雪姨背上罪孽。
“为什么?”夏洁仪这些年一直活在一个很单纯的世界。“雪姨为什么要骗我?”
“因为她坚持说,那个人的心脏,最适合你。”许明伦也不知道杨雪的自信从哪里来的。“洁仪,现在我把真相告诉你,怎么选,你自己做决定。”
夏洁仪往前走几步,一只手不自觉地伸向花盆里的花,摘了一朵花放在手里揉捏:“雪姨是从什么地方抓来这个人?”
许明伦拿出手机,把夏明薇的照片交给她看。“就是她,她和你很像吧?”
夏洁仪接过手机,只看了照片一眼,就已经猜出夏明薇的身份:“是她?”怪不得雪姨会这样肯定她们的心脏合适。她和夏明薇是不同世界里的人,却拥有相同的血缘和出身。
“你认识她?”这下子轮到许明伦错愕了。
夏洁仪垂下长长的睫毛,掩去眼底的那一抹流光。“认识,我怎么会不认识她?”夏明薇就是另外一个她,她怎么可能会认不出?
“那你?”许明伦有点紧张地问道。
“你很紧张她?”夏洁仪语出惊人道:“你该不会喜欢上她了吧?”一想到许明伦会喜欢上夏明薇,夏洁仪的心就像压着一块石头。
“傻瓜。”许明伦将夏洁仪轻轻揽入怀中:“我的眼里只有你,怎么会喜欢上别人?”
夏洁仪听到这句话,甜甜一笑。“这是你说的,不许反悔。”
“好,我永远不会反悔的。”许明伦深情地看着夏洁仪,就像是看一副永不厌倦的画卷一样。“只要你需要我,我都站在你这边。”
夏洁仪听懂了许明伦的意思,眼里露出一抹深思:“这件事,我需要考虑,你知道的,绑人的人是雪姨。”
许明伦知道雪姨在夏洁仪的心中占据很重要的位置,如同她的亲生母亲。“我明白。可你必须尽快做决定,你应该清楚雪姨的心思,她想让你早点做手术,怕迟则生变。”
夏洁仪点了点头,对许明伦道:“你先去照顾她吧,让我想想。”
许明伦退了下去,夏洁仪回头,望着花盆里的花,眼底出现了一丝冰冷。她从来没有想到,她最尊敬的人会在她的身边安排眼线。倘若不是上次偷听到她和夏心云的对话,杨雪怎么会知道夏明薇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