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华说的那个其实并不是真正的结局。
普罗尊者在此地住了下来,但终因两人年事已高,几年后他的爱人先离开了人世。普罗尊者悲恸难抑,在薰衣草地中静坐七日,不吃不喝。最后终得大道,坐化飞升。
而当他回到仙界后,竟然再次遇到了那个紫发的女子。
她是冥河畔的薰衣草花灵,因他要下凡历劫而受佛祖点化成了女身,与他成就一段情缘。
此时普罗尊者已经六根清净,再不是凡尘中那个为爱执着的男子,而那个花灵也因助他历劫有功,升了一个官阶,同样满心欢喜。
两人客客气气,见面行了个礼,便擦肩而过。
仿若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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璟华是不会把这样的结局讲给阿沫听的。
她喜欢浪漫的,美好的,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听得荡气回肠,身心愉快。
但事实上,这世上又哪里来那么多的巧合,那么多的说时迟那时快,那么多命不该绝,那么多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所有的幸福都来之不易,要付出,要坚持,要不断地争取!。
就像他,一次次面临绝境,却始终坚持着自己认为对的东西,心怀大爱,以德报怨,善良,真挚,慈悲,成全。
也像她,一次次被他推开,却始终没有放弃,吵也好,打也好,哪怕要用骗的,哪怕要付出少女宝贵的贞操又怎样!我就是死都不离开你,我就是一定要你活下去!
好人有好报。
这样的他们,注定应该有好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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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畔青石板上,一把油纸伞。
旅人停步折花,淋湿了绸缎。
满树玉瓣多傲然,江南烟雨却痴缠。
花飞雨追,一如尘缘理还乱。
正如歌中所吟,人界一条极普通的乡间小道上,一匹白马踏着幽缓的步子,笃笃而近。
马上坐着一个年轻的女子,穿着浅紫色衣衫。她并非惊天动地的美艳,但一张小脸上,神情总是特别的生动。特别是那对晶晶亮的黑眸,就像两汪带了法术的深潭,看一眼就会被深深吸引,令人无法自拔。
牵马的白衣男子就是如此。他一路走,一路的视线都没有离开过她,俊美凤眸中满是宠溺。
两人就这么静静走着,不过是普通的路,普通的时光,他俩走过的地方,却被定格成了永恒。
“璟华,我在想普罗尊者的事。”阿沫沉默了半晌道。
“哦,想他什么?”
“其实不是普罗尊者,我是在想那个种薰衣草的女孩,她……有点像以前的你。”
“像我?”璟华失笑道,“我哪里像她了?”
“怎么不像呢?”阿沫认真道,“她总是想牺牲了自己,让别人幸福。但不晓得其实自己才是对方真正的幸福所在,白白辜负了了她和普罗的那许多韶华。璟华,你以前不也是吗?”
璟华默然。
阿沫道:“你总是想把最好的留给我,教给我许多本领,让我龙翔九天,让我做兵部大帅,以为这样就能让我高兴,哪怕自己离开了,我也能幸福地过下去。”
璟华朝她望了一眼,收住脚步。
“沫沫……”他不知该说什么。
阿沫从马上轻巧地翻身下来,走到他身边,挽住他胳膊道:“傻瓜,绕了那么大一个圈子,你现在可明白了?”
她踮起脚来,轻轻在他面颊上一吻,戏谑道:“你总是自以为是要给我最好的,但其实你自己才是那个最好,你若不在,便什么都没了意思。”
璟华趁势捧起她的小脸,温柔回吻了一下后,淡淡笑道:“是啊,我以前十分的蠢笨,亏得沫沫宽宏大量,不弃收留。”
他这句,说得心悦诚服。
他确实愚笨,而她确实宽宏大量。他习惯了牺牲自己去成全别人,却不知他费心着力为她撑起的那片天空,却并不是她想要的。
若不能与他比翼,飞翔也失去了意义。
就像普罗,若见不到她的容颜,复明空留余恨。
别人眼里,他英明神武,尊临天下,但其实他实在笨得可以,若不是她一次次大慈大悲出手相救,他现在恐怕就是个凄凉下场。
“你知道就好!”阿沫趾高气扬道,“哎,你说要带我去看极光的?还有多远?”
璟华笑道:“漠北么,本来就是有些路程的。我说要腾云去,你又不要,非要像个凡人似的走。”
“我想我们难得出来玩,腾云多没意思,当然是要找人界那些好吃好玩的地方啊!”阿沫嗔怨道,“那晓得这里光秃秃的,连个人影都没有。”
璟华无奈道:“沫沫,是你说人多太吵,要我找清静之地的。”
阿沫眨眨眼睛狡辩道:“那是因为那时候刚办过婚宴啊,我被那么多人搞得头晕,这才想要清净。这会儿清净够了,自然是想越热闹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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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沫刚说完这句话,两人就已经飞身上了云端,一路向北,寻她所说那些好吃好玩的地方。
云头上,璟华轻搂她的腰肢,柔声道:“这次出来其实还有一件事。我本想带你去拜访一位前辈,我失去贞鳞后能有今天,其实也是极大的得益于他。”
“真的吗?他是谁?”阿沫好奇道。
璟华笑笑。
那是一切故事的起点,他被姜懿所刁难,去了漠北,从那个人口中第一次听说了有关胤龙翼的只言片语。
“啊,我猜到了,是夸父对不对!”阿沫啧啧叹道,无不羡慕,“好厉害啊,上古神呢!我们什么时候去?现在吗?”
璟华低头望了望,云端下地面开阔,白水绕城,两岸横郭,城内店铺林立,车水马龙,吆喝的,购物的,吃饭的,闲逛的,人气鼎沸。
璟华道:“也不急于一时,看上去这里倒像是个都城。沫沫一定饿了,不妨先下去凑个热闹,等吃饱了我再带你去解夸父的封印。”
阿沫也确实有些饿了。
她虽然急着要看夸父,但想那夸父是被封印在昆仑墟里的,晚去一时半刻也一样看得着,便欣然同意。
两人落下云头,化作一对普通的年轻情侣。虽故意隐去了自己出尘绝世的容貌,但璟华么,即便故意打了折上折,也还是要倾倒众生的。
两人一路走,一路上惹得路人频频回头。阿沫心有不爽,紧紧地牵着他,往城里最知名的酒楼,太华楼奔去。
“沫沫,你很饿么?”璟华瞧她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不解道:“若是饿得狠了,也莫硬撑。我还有些松子糕,你先拿去垫一垫。”
阿沫回头嗔怨道:“我是还忍得住,我只怕这城里的大姑娘小媳妇们饿得狠了,还没到酒楼就已经把你吃了!”
璟华莞尔。
“沫沫,你吃醋了。”他浅笑吟吟。
阿沫咬了咬唇,怒道:“对!我就吃醋了,怎么样!长得好看了不起么?我也不难看啊,为何这路上却没人看我!”
璟华忍笑道:“沫沫如果不满意,我不妨变得再丑些,也没有关系。”
“哎,别!”阿沫忙道,“你变得丑了,我瞧着可有多难受!”
璟华哭笑不得,“那你要如何?”
阿沫叹了叹,“算了,我就牺牲下,让她们瞧两眼吧!反正瞧两眼也少不了你一块肉!”
她想了想,又解释了一下,语气却是忿忿的,“其实我也不是吃醋,你说你一个大男人,比我姑娘家都更吸引人,这也委实让我太没面子了!”
璟华举目向四周望了望,突然笑道:“这着实不能怪我,而是恐怕此处的风俗便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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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沫惊诧道:“风俗?璟华什么意思呢?”
璟华牵着她,继续往太华楼走去,一边小声道:“你仔细看,觉得这里和普通街镇相比,有没有异样?”
阿沫被他说得一慌,紧拽住他的手,往街道两旁看去。
刚下云头的时候,她也略略打听了一下,这是北方的一个国家,叫做月氏国。这里是皇城荣都,虽然和江南那些烟雨绵柔的小镇略有不同,但看着满街琳琅满目,鳞次栉比的商铺酒楼,也算很是繁华。
“不过就是些很普通的凡人啊,有什么不一样了?”阿沫盯着一个正在店门口*羊肉的姑娘,疑惑道。
为了璟华所说的异样,她还特地用法力仔细看了,但什么妖魔鬼怪都没有。
只看到那姑娘技法娴熟,手中大刀上下翻飞,令人眼花缭乱。她一会儿提臂大力砍下羊棒骨肉,一会儿又弯下身子,换了剔骨刀小心弄出寸金软骨。
那些红与白的血肉筋骨在她手中变得十分听话,才一眨眼工夫,一头羊便已不见了,被她剖成了一堆肉,一堆骨,一堆内脏,干干净净。
璟华刚待解释,却见有两个妇人推着沉重的板车,迎面走来。
那板车上堆满了许多装水的瓦罐,十分沉重,又不慎陷进了路上的一个凹坑里,两名妇人使足了力气,却仍是推不出来。
璟华瞧那两名妇人推得吃力,便走过去顺手帮着推了一把。谁知这一推,却引得那两名妇人怒目而视。
其中一名妇人,已经撸了袖子开骂了:“哪里来的小爷儿们,这么没规矩!老娘的事儿,要你来多管闲事!”
璟华愣了一愣。
阿沫也不明就里,道:“这位大婶,璟华是帮你呢,你怎么骂人呢?”
那妇人上下打量阿沫一眼,鄙夷道:“原来也是个有主儿的!哼,家里小夫郎长成这样,还带出来满大街溜达,哪天给你戴了绿帽子,就笑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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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要前往出发女尊国咯!这是一个真实存在的国家,那里美男如云,简直是各位腐女的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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