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宾回到程家之后，发现家里来了好多人，这一进门，先是门口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礼物，连走路都得侧身。
    客厅里坐着一位老者，旁边还有一位翘着二郎腿，正刷手机的年轻人，和赵宾差不多年纪。
    那老者赵宾是有印象的。
    海城市第一人民医院的院长，欧阳乾。
    程康正给几位倒茶，闲聊着，而林萍在厨房里切水果。
    “赵先生，您回来了。”
    欧阳乾见识过赵宾的医术。那叫一个化腐朽为神奇。所以不得不礼贤下士。
    “欧阳院长，你这是……”
    欧阳乾有些难以开口，吞吞吐吐的支吾半天。
    程康也看出来了，事不可对外人言。赔笑了两声，把赵宾叫过来。
    “赵宾，你来倒茶，我去喂鸟。”
    说着程康起身走到阳台去了。
    赵宾坐下之后，欧阳乾凑近一些，细声说道：
    “还是上次跟您提的事情，我有一位老友，是咱们省城退休的。得了重病。久治难愈。您能不能出面，聊表仁心？”
    欧阳乾的姿态放得很低，礼数算是很到位了。
    赵宾也正考虑着这件事情。
    他确实不希望接触太大的人物，免得招来太多的关注。
    还没开口呢，欧阳乾旁边那个刷手机的年轻人，赵嘴就喷粪了。
    “欧阳爷爷，你何必跟这种蹶脚大夫客气，我爷爷在海城什么地位，在省里什么台面，稍一跺脚，那地都得颤三抖。他还敢不去吗？”
    晃两下退，又继续看手机，一副吃定赵宾没那个胆量拒绝的模样。
    欧阳乾有些犯怵，老脸都黑了。
    这小子不知道天高地厚，就不该带他来，这下好，坏事了。
    欧阳乾小心留意着赵宾的情绪，只见他慢悠悠地倒着茶。
    “欧阳院长，我没空，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你说什么？”
    那年轻人万万没想到赵宾敢这么回应。
    一气之下把手机砸在沙发上，这力度要是摔地上，得碎成渣。
    林萍和程康都在阳台那边，听见这里的动静，都纷纷看过来。
    那年轻人怒容看着赵宾。满眼的鄙夷：
    “你算什么东西，你知道我爷爷是谁吗？说出来吓死你。”
    “齐瑞，不得无礼。”
    齐瑞正要上去对赵宾动手，好在欧阳乾见势头不对，一把将他拽住了。
    而赵宾那副泰山崩于前而不惊的姿态，着实让欧阳乾佩服。
    “你糊涂啊，咱们今天为什么来这里？还不是因为，其他人已经靠不住了。”
    欧阳乾用力掐了掐齐瑞的手臂，声音也压得相当低沉。
    齐瑞气鼓鼓地坐回沙发，翘起腿。
    他可从来没受过这种气，平日里哪个人听到他爷爷的名头，还不得跪下来舔。
    “赵先生。可能是这个世上，唯一能治好你爷爷病的人了。”
    齐瑞一听这话，极为震惊地看着欧阳乾。
    这话如果是外人说出来，可信度不高。而且还不免有自抬身价的嫌疑。
    可欧阳乾是谁？
    海城市最好的医院院长，更是排得上号的老专家。
    从他嘴里蹦出来的每一个字，都不可能有假。
    眼看着爷爷，真没有几天性命能耽误了。
    齐瑞这才收起性子，安静地坐在一旁。
    “赵先生，真是抱歉，齐瑞是齐老爷子的孙子，也是太过担心他老人家的身体，这才冒犯了！您多包涵！”
    欧阳乾双手托掌。一副诚恳的道歉姿态。
    赵宾喝了口茶，莞尔一笑：“欧阳院长，我不是为难你。只是，暂时我抽不出时间去别处，如果，真要我去也行，得晚几天。我手里还有一位病人需要治疗。”
    再大的人物，也得有个先来后到。
    更何况。这个齐瑞态度恶劣，就算治好了他爷爷，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预期难做人，不如先把他们晾一晾。
    “你这家伙还给脸不要脸了？”
    齐瑞的火气刚压下去，可欧阳乾好说歹说，赵宾还是端着架子，顿时脾气又上来了。
    赵宾没理他，眯着眼睛喝茶。
    “齐瑞，你给我闭嘴。”
    欧阳乾和齐瑞的爷爷几十年的交情，把齐瑞当自己孙子看待，自然也有一定的威信。
    齐瑞咬咬牙，掏出一包烟。起身准备走了。
    “我们齐家，还没有求人的时候。你要跪舔自己跪，我膝盖疼。楼下等你。”
    说着叼一根烟就出门去了。
    欧阳乾白了他一眼，长出一口气。差点就被坏了事。
    转而对赵宾恭敬地说道：“赵先生，我们可以等，只是，我那个老友。时日真的不多了。”
    欧阳乾诚意拳拳，今天的礼物，家里都放不下了。
    赵宾也不好再为难他。
    “三天，三天之后，我可以给那位老人看诊。”
    欧阳乾皱皱眉头，三天也不算晚，以赵宾的医术，没准真有奇迹发生。
    “好，那我就不叨扰了，赵先生，三天之后咱们再登门治病。”
    “好，院长慢走。”
    “好，赵先生留步！”
    客人走了之后，姨丈程康和林萍才出来。
    程康有些吃惊地看着客厅里摆满的礼品，不住地摇头。
    哪怕是程家最鼎盛的时期，生意做得不小的时候。也没见过有人这么上门巴结。
    “赵宾，你这位客人，是来求你办事的？”
    程康一脸好奇地看着自己这个外甥。
    “对，姨丈，我出去一趟，晚上可能不回家吃饭了。”
    赵宾脑子里想着事情，转身出门去了。
    “哦，好！”
    程康点点头。看着外甥的背影，满脑子的疑虑。
    赵宾最近的变化，不光是办事能力上，还有人脉交际方面，也都上了好几个档次。
    一个高中生，所交之人，非富即贵。
    实在是不能理解。
    “你说咱这外甥，以前是不是装的？”
    林萍心头满是愧疚和歉意，以前老说外甥没用窝囊，最近一件件，一桩桩的事情，打得她老脸发烫。
    程康嘴角露着笑，没有再言语，总之是好事，程家，有盼头了。
    赵宾乘坐公交车回到荣华园小区的家里，已经是中午饭点，这时候小区门口保安室的人都在饭堂吃午饭。
    见赵宾过来，老林头叼着一根牙签走过来。
    “小赵，吃过午饭没？”
    “林队长，我吃过了。”
    其实赵宾也就是在路上买了个包子对付两口。
    看老林头好像有事找他。
    “唐总找你上去一趟，我跟你说小赵，专心跟着唐总身边。对你的前途，大有好处。”
    说着，老林头拍拍赵宾的胸口，绕开了。
    赵宾一脸平淡，唐泓雪找他，难不成又是当保镖的事情？
    这事儿不需要再谈了吧，他是不会去的。
    不过规矩上，还是得上去一趟。
    赵宾搭乘电梯到了荣华集团大楼的三十三楼，来到唐泓雪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