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个管家模样的男子探出脑袋,看赵宾衣着朴素,年纪又这么轻,莫不是来求鄂老板办事的苦逼创业者?所以语气并不友善。
“我是来找鄂老板的,已经在电话里跟他打过招呼了。”
“哦,你是来给我们老爷看腿的?”
“正是!”
“快请,快请!”
管家一听赵宾就是鄂祥辉特地吩咐要好生照应的医生,心里踩了空,担心刚才的语气伤到赵宾了。
赵宾在管家带领下穿过花圃小院,仔细看了一下鄂祥辉豪宅的布局。赵宾得到师父真传,风水卜算也是一门绝技,一眼就看出这别墅的端倪。
别墅背靠青山。这是有“靠”,面朝东江,视野开阔无垠,是有“照”。两侧山势微微收拢,这是“抱”。
前照后靠左右相抱。
绝佳的风水格局。
看来鄂祥辉这些年发迹并非懵打误撞,真是撞了大运了。
可就在客厅大门被开启的一刻,赵宾忽然感到一丝阴寒袭来。
虽说这大热天的,有钱人一天到晚开着冷气也不稀奇,可这种冷却跟空调的冷是两码事。
赵宾眉头一紧,心下顿时凉了半截。
“老爷,这位医生来了。”
鄂祥辉闭着眼。惬意地靠在沙发上,手里抓着龙头檀木拐杖,背后站着一个穿丝质睡袍的大美人,前凸后翘,曼妙的身材若隐若现。
大美人万灵,电视台《早间晨讯》的美女主持人,相信海城市没有人不认识她。
万灵正给鄂祥辉按摩肩膀,蛇腰微扭,杏眼含春,真是勾人心魄。
不过赵宾却是目不斜视,对鄂祥辉拱手致敬。
“鄂老板,我信守诺言,来帮你治腿了。”
治腿?好大的口气。
如果鄂祥辉是第一次见到赵宾,恐怕会叫人把他扔出去。
可那天在程家,两个贴身保镖都被赵宾一招干翻,他对赵宾的看法,也改变了许多。
这也是他肯让赵宾前来家里治腿的原因。
鄂祥辉享受着美人的揉肩,微微睁开双目。看似慵懒,却是在留心观察着赵宾的举动。
这小子定力真是不凡,见着万灵竟然连眼珠子都不斜一下。还从来没有哪个男人见到她会不动心的。
“赵先生,请坐吧!”
鄂祥辉横掌指向一侧的沙发。赵宾将普洱茶饼端放在茶几上,随即笔直地坐下。
“鄂老板,这是我姨丈托我带的普洱茶饼,知道你喜欢喝茶。特地拿来让你品鉴。”
鄂祥辉瞄了一眼,程康已经穷途末路了,竟然还能带普洱茶来,诚意倒是给足了。
鄂祥辉轻拍两下万灵的鲜嫩小手。
“灵,去给赵先生倒茶。”
“好!”
万灵蛇腰微动,颦颦小步坐在赵宾对面,为两个豪气不凡的男人沏茶。
赵宾环视了客厅,并没有发现这家具的布局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应该也是得了高人指点才对。
可这股瘆人的阴寒,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
“赵先生在看什么?”
鄂祥辉很少见到一个年轻人在自己面前如此轻松自如的,丝毫不拘谨。
“鄂老板,这豪宅的风水格局,精妙无比。不知道是出自哪位大师的手笔?”
这话说到鄂祥辉的尿点上了,脸上浮现得意的笑容。
“不瞒赵先生,我鄂某人早年发迹,全是因为遇上一个了不起的道长。他为了报答我的一饭之恩,替我摆平了当时的竞争对手。后面又经他指点,买了这块地盖房子,从此我的事业才一路高攀。”说着,鄂祥辉微微侧身,颇有深意地看着赵宾。
“我知道,你跟他,是同一种人,反正都不是俗人。那天你出手打败雷斌。我就看出来了。”
赵宾没有回避鄂祥辉犀利的目光,也没有否认,只默不作声,权当是承认了。
鄂祥辉所指的“那种人”,就是精通五行相卦,医道法门,甚至还掌握了灵力的大宗师人物,世上确实并不多见。
“老公。赵先生,尝尝这香山泉水沏的老君眉。”
赵宾品了一口万灵端的茶,他不懂茶,这老君眉怎么样也评价不得。随即把目光转向了鄂祥辉的那条病腿。
“鄂老板,让我看看你的腿吧!”
“现在?”
鄂祥辉没想到这么快就看腿,他见赵宾连医药箱子都没带,以为今天只是来见个面而已。
鄂祥辉在万灵的帮助下,费劲地把左腿抬起来架在沙发上。
赵宾起身上前,掀开裤脚一看,顿时明白这别墅里的阴寒来源了。
鄂祥辉的跟腱位置中了一刀,表面凝固着一团黑气,聚而不散。三十多年前中的刀伤。到今天为止,竟然如获新伤,但是肉质隐隐有腐烂的迹象。
“怎么样?赵先生,我这腿伤能治吗?”
鄂祥辉抱着仅存的一丝希望。这些年再也遇不到当年那个道长了。说不定已经驾鹤西去了。
赵宾是他见到的第二位高人,如果连赵宾都治不好,他这辈子也就不会再有治腿的念想了。
赵宾细细琢磨,这团黑气普通人根本看不到。只有他这双眼睛才能。
“鄂老板,你这是中了‘阴刀’啊。”
“阴刀?什么是阴刀?”
万灵捂着小嘴,猜想那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赵宾浓眉紧锁,很少见他如此不淡定。
“这是一种相当阴损的手段,制作者先将锋利的刀子用女人的头发丝缠绕裹实,塞进疯狗的肚子里,再找个阴气重的墓穴埋了。过个三五年挖出来,就是一把吸足阴气的‘阴刀’。被这东西砍中的人,肉质腐烂却不糜,如果没有将阴气去除,任何治疗都是白费,简直是活生生的折磨。”
听着赵宾细说,鄂老板脸上不停抽搐,仿佛这些年的惨痛又重演了一遍。
“赵先生,那我这腿,还有救吗?”
鄂祥辉期盼地看着赵宾。可惜,事不遂人愿。
“没救了,我也无能为力。”
哐!
鄂祥辉手一抖,龙头拐杖顺势倒在地板上。
“除非……”
除非什么?
鄂祥辉和万灵的心都吊到嗓子眼了,赵宾这人也真是的,年纪轻轻说话还大喘气,非把人给急死不可。
赵宾凝神想了想,摸着下巴。
“除非能找到那个用阴刀伤你的人。然后找到那座墓穴,并且揭开其中的阵势,才能化解这阴刀上的阴气。”
赵宾一口阴刀,一句阴气的,鄂祥辉和万灵两人听着有些瘆得慌。虽说怪力乱神之类的,多数人都不信,可鄂祥辉是确信其有。毕竟这些年,一路发家致富,靠的就是当年道长的指点迷津。
不过眼下,鄂祥辉却是头疼万分。
“三十多年前的旧案了,我也是在乱刀之中被人砍伤,谁劈的还真记不得。”
别说那个砍伤他的人了,就连当时和他抢码头的那个帮派都已经消失了。所以这个办法,无异于大海捞针。
眼看希望渺茫,鄂祥辉心情有些沮丧,叹了口气。
“赵先生,要是找不到那个人,我这腿是不是就没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