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有点过分了,姨丈程康也是看不下去,凶了林萍一句。
“外甥好心给你抓药,你不领情也就算了,这是什么态度?不像话!”
林萍见自己老公竟然向着赵宾,这老东西是不是老年痴呆提前了,看不出来谁是家人谁是外人嘛?
“哼!”林萍冷哼一声,起身走进房间去,连碗筷都没心情收拾。
程康重重叹了口气,对赵宾指了指厨房的位置。
“赵宾,把药放在厨房就行,你赶紧吃饭吧。忙了一天也饿坏了。”
能有程康这句话,赵宾也觉得心里好受些,至少自己的心意没有白费。
“好的姨丈!”
赵宾提着药走进厨房,正洗手准备吃饭。程锦秀也紧随而入,从烤箱里端出一个圆卜隆冬的大面包,用小刀刮成四瓣,那酱汁顺着缝隙淌下来,香味瞬间充满了厨房。
“今天缘缘回来,带了两个面包鸡,我特地给你留了一个。赶紧吃吧!”
赵宾看着香喷喷的面包鸡,十分感动。
“谢谢表姐!”
“别说没用的。”
程锦秀淡淡回了一句。正准备出去收拾碗筷,突然从门外探出个可爱的小脑袋。
“吼吼,我说怎么吃不饱呢,原来姐把面包鸡藏了一个。”
程锦缘嘟着嘴,撒娇的模样像个要奶吃的孩子。
程锦秀拿出一个鸡腿塞进她的樱桃小嘴:“还吃不够,吃最多就是你,属猪的。”
程锦缘伸出小粉舌舔着鸡腿,不高兴地说道:“给赵宾吃那么好干嘛,吃了也是白痴。”
“没大没小,叫表哥。”程锦秀脸一沉,哪有妹妹这么没规矩的。
“就不,赵宾赵宾。”程锦缘朝姐姐和赵宾做了个鬼脸,扭身跑回房间去了。
程锦秀两手插在腰肢上,拿这个淘气鬼一样的妹妹完全没辙。
“这个死妮子,在外头野惯了,一回家就这副德行。”
赵宾吃得正香,乐呵一笑:“没事,缘缘挺乖的。在学校肯定不少男孩子追她。”
程锦秀没好气,一把揪住赵宾的耳朵,疼得他嗷嗷直叫。
“鄂老板那个腿的事情怎么样了?你朋友答应给治吗?”
赵宾快速搓搓耳朵:“哦,我已经跟他谈妥了,过两天就去鄂老板别墅看看,八九不离十了。”
程锦秀未免他把事情搞砸了,还得防范于未然。
“赵宾。你可别大意,鄂老板的身份地位,不是程家现在的情况能惹得起的,要是你那朋友医术不行,就去省医那边,找个专家。花点钱是应该的,别反倒腿没治好,还把鄂老板给惹火了。”
赵宾心头淡笑,什么专家都治不了鄂祥辉的腿,他那条腿,是幸好遇到赵宾了,要不然到了晚年。只会更惨。
“我那朋友医术还行,放心吧老婆。”
程锦秀琢磨半天,从口袋里掏出五百块钱,塞给赵宾。
家里的钱每个月都拿去还债了,这是她省吃俭用存下的。
“请你那朋友吃顿饭,这点钱还是得花。让他好好治,治好了鄂老板,往后咱们家的日子能好过些。”
赵宾看着手里的五百块钱,暗自摇了摇头。
是时候让程家过上好日子了。
隔天早上,一家人吃早饭的时候,林萍看赵宾的神情有点不一样了。
以前看到她这个窝囊废一样的外甥就气不打一处来,今天却是十分怪异。
原来昨晚。赵宾都亲自给林萍煎药。
这绝妙无比的方子,再加上天地精华一般的灵力,两者相互作用之下,就成了灵丹妙药。
林萍在程康的敦促下才把药喝了,至此长达十数年的咳嗽病,竟然彻底根治了。
曾近每天晚上都咳得难受,严重的话还会咳血,最痛苦的人其实是枕边人程康。经常要拿着棉花塞住耳朵才能勉强睡下。
这下总算是舒坦了。
林萍对赵宾说话的语气也缓和了许多。
“赵宾,你那个朋友的药,还挺管用的,我昨晚上睡觉,一声咳嗽都没有。”
这一句话,让赵宾和程锦秀都为之一喜。
林萍的态度突然转变,赵宾还真有些不适应。
“那就好。”赵宾淡淡应了一句,随后拿着两个馒头,一碗豆浆,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准备走到旁边的小桌子吃饭。
可没想到那小桌子不见了。昨晚上还在的呀?
“三姨,我那吃饭的小桌子呢?”
这一问。却是把家里的气氛给搞得僵硬。
程锦缘也抬头看了看四周。这家里居然还专门给赵宾设了小桌子?
真有意思!
噗呲!
这小辣椒乐得憋不住,直接笑喷了出来。程锦秀在桌底伸脚轻轻踢了她一下。
林萍脸一红,愧疚得不行,一时间尴尬得不知道如何开口。
“我……我给扔了。那破桌子我也是从楼下垃圾堆里捡回来的,太破了不顶用,就给扔了。坐下一起吃饭吧,一家人的。还分什么大小桌。”
林萍这番话,就仿佛在打自己的脸。
程锦秀欣慰地看着赵宾,表面上波澜不惊,内心却是激动不已。
“我妈叫你坐下吃饭,你还愣着干什么?”
程锦秀朝赵宾使了个眼色,他很快会意,端着碗筷坐下一起吃饭。
吃过早饭之后,赵宾准备前往鄂祥辉的家,给那个地产大亨看看腿,临出门却是被姨丈程康给叫住了。
“赵宾,来,把这个捎上。”
程康手里拿着一块白皮纸包着的圆饼,上面画着古朴的水墨图案。
赵宾为之一惊,这可是程康保存了二十年的顶级普洱,色深味浓,这两年债主上门讨债。他都没舍得把这宝贝给抵出去。
“姨丈,这可是你存了很多年的宝贝,还是留着吧。”
赵宾知道程康希望喝茶,早年家里有条件的时候,书房的架子上摆满了各种大师名茶,还在豪宅的小院子栽种了一株正山小种。后来为了还债,每抵出去一点茶叶,就跟割他的心头肉一样疼。
程康看着手里的普洱茶饼。淡然一笑。
“老鄂喜欢这茶,跟我讨了好几回了。送给他喝吧,让你朋友帮他好好治腿,这几年,老鄂对咱们程家总是恩大于怨的。”
将茶饼递到赵宾手中,程康背着手走到阳台喂养心爱的金丝雀,也没看出有多难受。
赵宾握着手里轻如鸿毛的茶饼,却觉得异常沉重。
出门拦了一辆车,刚想上去,就被一个俏丽的身影给抢先了。
“表哥,让我先上。噜噜噜噜……”
原来是表妹程锦缘,嫌弃地朝赵宾做了个鬼脸,那小粉舌吐得相当可爱。
“缘缘,你回学校了?不在家多呆半天?”
程锦缘挺着鼻子,白了赵宾一眼。
“我才不要跟白痴呆在同一个屋檐下,免得被传染。”
说完摔上车门,那的士司机抱歉地看着赵宾,只好开车离去。
赵宾摇头苦笑,这小妮子还真是古灵精怪。不过自己倒也喜欢这种率真耿直的女孩。
又拦了一辆车,赵宾来到“香山别墅群”,这里是海城市最负盛名的豪宅群地,据说一栋别墅动辄过亿,所以里面住的都非富即贵。
当年程家得势的时候,也仅是海城市的二等豪门,所以根本没敢奢望在这里买个一亩三分地。
而鄂祥辉的家,竟然还要往别墅群里面直进,一路往半山而上。
沿途枫林翠郁,灵气充沛,赵宾放下车窗,一时间神清气爽,果然是风水宝地。有钱人住的地方还真不是盖的。
来到半山别墅门口,看大门上方题着“为尚不骄”四个大字,苍劲有力,如刚如烈。
叮咚!
摁下门铃,赵宾双手负在身后傲然挺立,俨然有大师风范。
“你找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