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是活腻味了,敢这么跟我们老板说话。”薛经理登鼻子上脸,凶着脸看向赵宾。
赵宾没理会这猴脸,对鄂祥辉说道:“我姨丈当年不把工厂卖给你,是因为你想把工厂拆了盖房子。当时工厂里还有百十号工人,总不能让这些在程家辛劳半辈子的老伙计丢了饭碗吧!我姨丈这么做,是讲情义。”
赵宾以前暑假的时候,在工厂里帮忙,对姨夫的想法,以及当时的情况十分了解。
鄂祥辉默默嘬了口烟,这话说中了他的心声。
所谓无商不奸,他不可能平白无故地接手程家已经不景气的工厂。这些年闯荡海城市。他深知地产这块才是肥得流油的大买卖,其它生意都是扯淡。
不过近两年,由于一些大豪门的把持,竞争越来越激烈。他从上头拿地已经相当困难了。
程家那是一块优质地皮,他早就眼馋了,和老程交情不深,几面之缘而已。趁着程家的生意跌落谷底,正需要资金周转,于是借他三瓜两枣的,到时候就能用芝麻换个大西瓜。厂房拿到手之后直接拆了盖商品房,又能暴利一把。
至于那些工人会不会砸了饭碗。他才懒得理。
如意算盘本来打得精妙,没想到程家破产之后,地皮却被上边收走抵债了。
这才是鄂祥辉最恼怒的地方。
“这两年程家入不敷出,日子过得苦,每个月能及时还上八千一万,已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了。鄂老板和我姨丈相识也有二十多年了,不该连三天时间都不能宽限吧!”
鄂祥辉转身,那浓眉牛眼直瞪着赵宾,看了得有好几秒才缓缓坐下。
“小子,你哪怕说破了天也没用,我鄂祥辉做事,说一是一,说五不会有六。我这人念旧,多年交情,今天给老程三条路,要么把钱还了,要么,断他一只手……”
鄂祥辉淡淡说出了两条路,却是把眼睛闭上了。
第三条路是什么?
一旁的薛经理咧嘴一乐,晃着脑袋走到赵宾面前。
“听说你还有个漂亮的表妹,长得勾人,还在学校念书呢,要不拿她来抵债怎么样?我们鄂老板身边,有空姐。有明星,就差一个女学生虚席以待,怎么样,考虑考虑?”
薛经理说着,还满脸猥琐下流。
鄂祥辉摸着胡子,静候赵宾的回答。
赵宾双眼一红,这是欺人太甚了。
啪!
一声脆响,在这寂静的客厅内格外刺耳。
薛经理只觉得一侧的脸颊火辣辣生疼,随即摸了一下,有什么东西从嘴里淌出来了。
腥的。
薛经理脸一下就肿了,牙也没了几颗。
“我的牙……你敢打我……我要你死……”
薛经理整张脸扭曲得像恐怖片一样,这些年凭借自己精打细算的本事。跟在鄂祥辉身边狐假虎威惯了,倒是从没有人敢对他不敬。
这个落魄豪门的外甥,竟然有胆量对他动手?
鄂祥辉脸色一变,打狗还得看主人呢,当面对他的手下动粗?
这是犯了道上的大忌。
更何况程家本来就不占理,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
拐杖狠狠往地上一剁,地上的瓷砖崩了一角。
见到鄂老板已经动容,薛经理那疼得变形的丑脸,顿时露出得意之色。
完了,程家这下怕是要见血。
“看来跟你这小子磨破嘴也是费口水,去,把程家母女请进来。”
鄂祥辉话音刚落。身后两名保镖,走出一位身材较为高大的家伙,看那黑背心之下,一身肌肉嶙峋,孔武有力,戴着墨镜把凶脸一横,好生吓人。
那薛经理嘴角一扯,心想这下有好戏看了。
鄂老板虽然以手段狠辣而闻名。但毕竟是半个生意人,往往给人留最后一层颜面,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让手下出动的。
这小子是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太岁头上动土了。
“鄂老板,祸不及家人,我三姨和我表姐都是普通人,这点事儿,让我来扛就成。你给我点薄面,三天为期,我如果没有把钱还清,我自断一臂。”
赵宾不是夸口之人,也不会傻到搭上自己一条手臂。他自信三天之内能筹集资金帮程家还债。
可鄂祥辉听着这会话。叼着烟往沙发上一靠,没搭理一句。
那壮汉走到赵宾面前,身高一米九几,愣是把赵宾给比下去。猛的一看。高出半个头。
“你算哪根葱?敢要我们老板给你面子?滚开!”
说罢那壮汉大手一挥,爪子直取赵宾的脑门。
眼前的赵宾在他看来虽然也算壮实,可跟他一比就像l码和xxxl码的差距,说是踩死蚂蚁也不过如此。
不料这手臂到了赵宾身前。非但没有见到压倒性的力量压制,反而被赵宾轻易地擒住了,再难寸进。
壮汉惊恐万分,眼珠子死死盯着赵宾。
手臂动弹不得,被赵宾手掌的虎口吃住了。
壮汉心下很快生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只见赵宾单手往前一送,似缓实疾,壮汉整个身躯倒飞而出,直接砸在客厅的茶几上,玻璃碎了一地。
“鄂祥辉,我要你给我三天时间,不是在和你商量,而是通知你。”
赵宾双手背负身后,气势如虹,神采焕发。
震惊!
客厅内顿时如窒息一般!
堂堂海城市的商界巨擘,游走于黑白两道之间的鄂祥辉。论名号是无人不惧。眼下竟然被一个初出茅庐臭小子,落魄豪门的外甥给教训了?
鄂祥辉等人脸上顿时变成了猪肝色。
不只是恐惧,还有暴怒。
尤其是那个薛经理,眼角抽了两下,噔噔往后退了几步,双腿直接软了。
鄂祥辉总算是睁开眼了,五指狠狠掐着拐杖。
与对面截然相反的是,赵宾此刻双目坚毅。透露着一股霸气。
未见高山之前,他不会轻易露出自己的底牌。也没人有这个资格。
……
客厅里的一声巨响,却是吓坏了门外的程家母女。
程锦秀心头咯噔一跳,这动静未免太大了吧?隔着两道门都能听得刺耳。
一定是赵宾和人家动手了。
他这人虽然窝囊,却是个极其护短的人,他把家人当作第一位。谁要是敢对家人不利,恐怕他豁出性命也不在话下。
而程锦秀担心的正是这一点。
“妈,咱们报警吧?赵宾会被鄂老板的人打死的……”
程锦秀手里死死抓着手机,手心已经出汗了。林萍脑子转得飞快,毕竟是出身豪门的阔太太,魄力非同一般,心也比普通人狠。
她摁着程锦秀的手,双眸深沉地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
“宝贝,不能报警,没准那个窝囊废挨顿打,鄂老板气就消了,咱们家不至于被他修理的那么惨。”
林萍心下一想,反正鄂祥辉要在程家人身上撒一通气,赵宾这个窝囊废在合适不过了,难不成让她和程康这对老骨头,又或者两个宝贝女儿遭罪?
绝对不行!
同时心里还有一丝欣慰,看来这窝囊废的出现,也并不是一无是处。
“妈,赵宾他不禁打的,我担心他承受不住啊!”程锦秀心里边很矛盾,老妈分析的不无道理,而另一边又担心赵宾被打得太惨。
“也好让这窝囊废长长记性,凡事不能强出头,逞英雄是要付出代价的。”
反正不是自己亲生的,吃点亏怎么了?活生生的大男人又不是豆腐做的。
林萍轻轻擦拭程锦秀眼眶的泪水,一副心疼的模样。
……
“嘶!”
客厅内,突然传来一声倒吸寒气的响动,却是刚才被赵宾击倒的壮汉打破了凝重的气氛。
只见壮汉从地上爬起来,背上多处被玻璃渣插得像刺猬,血流如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