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还有什么好查的，除了疯子，还能是谁？”
    这段时间，微生德和华静芸有意无意地让微生琪接触这些事，一是担心她日后吃亏，被疯子算计，二是，她多接触点这些事，对她继承家族和集团有帮助，所以今天的事，没有避开她。
    “肯定是她，可是我们也需要证据，知道她是用什么方法，从哪里把视频黑进你父亲的电脑，有多少帮手，都在什么地方。”华静芸向微生琪解释道，“虽然是显而易见的事，可是我们要想得更长远，你要知道，我要对付的，不仅仅只是个疯子，还有她的监护人，那才是我们的对手。”
    “要是疯子没了，她的监护人还能蹦跶什么？”微生琪眼底眸光微闪。
    华静芸引导着她的思维，说道：“你的想法没错，可谁知道微生安还有什么遗嘱，我们知道的，其中一份就是如果疯子在没有继承集团前就意外身亡，那集团和我们每个人都没关系了。”
    “那我们怎么办？难不成等疯子继承集团，那样，集团不是一样和我们没关系。”微生琪尖锐地说道。
    华静芸拍着她的手背，安抚道：“事情没到最后一步，谁也不知道结果，疯子可以活到继承集团，可那又怎样，继承了，不一定就能一直攥在手里，意外嘛，这个世界最不缺的就是意外。”
    微生琪顿时明白了华静芸的意思，眼睛一亮，“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现在自然是先弄清楚疯子身边都有些什么帮手，她不会单枪匹马地回来，微生安能帮她找个监护人，就能帮她培养帮手，疯子的动作越多，暴露得也越多，我们顺藤摸瓜就是了。”
    孔波赞同地点头，“正是这样，所以我们不用着急，我还是那句话，只要是人为，就一定会留下线索。说到这个，柔宁身边的人，我都仔细查过了。”
    一说到正事，微生德和华静芸一脸严肃。
    “那个焦雨静，我没有查到更多的资料，疯人院是封闭式管理，里面的作息很规范，而且，我也不认为他们能在里面接触什么人，毕竟当初那家疯人院，是我们精挑细选的。”
    这点华静芸承认。
    里面的人，从院长到主治医生，再到看护，甚至连打杂的人他们都买通了，疯子和她的人不会，也不可能在里面蹦跶。
    所以说，疯子在里面的生活，不过是十五年来每一日的重复，最多就是犯病的时候被单独隔离，甚至关黑屋子。
    不仅是疯子，疯人院里的每个人都是这样。
    “至于那个马良，”孔波缓缓说道，“我也去查过了，确实是韩氏集团下面分公司的职员，小时候是农村的，大学到了C市，毕业后就应聘到了韩氏，从业务员一步步做到现在的部门经理，要说聪明，谈不上，他的性格甚至有些内向，只不过踏实，肯吃苦。”
    微生德皱眉。
    回忆起自己为数不多的几次和马良见面的场景，“我怎么觉得他身上的气息不像是唯唯诺诺的乡下人，更像是圈子里的人。”
    微生德没有说的是，就是圈子里的人，也不见得有马良身上的气势。
    孔波没有见过“马良”本人，只从得到的资料，包括照片，个人档案，以及“马良”的同事、朋友、同学那里得到的信息。
    从照片上看，这个人确实没什么特别之处。
    为了确认自己的信息，孔波把马良的档案递给微生德，“你看看，是这个人吗？”
    “是他，没错。”微生德肯定地点头。
    “这是马良在大学的档案，我复印了一份，”孔波瞄了一眼微生德手里的A4纸，解释道，“从照片上看，我不觉得他有你说的那种气质，再说了，他毕业这么久，能从一个小小的业务员做到部门经理，再怎么平庸，还是有点手段的，这些年积攒的经验，气质改变是必然的，有机会的话，我见见真人再说。”孔波一向小心，更何况这些事马虎不得，往往就是一个看似不起眼的地方，改变了全局。
    更何况，他一向相信微生德的眼光，他觉得蹊跷，那就一定有问题。
    “那苗宝呢？”华静芸问道。
    苗宝是最后加在名单上的，原本，他们给孔波的名单里是没有这个人的，可苗宝和疯子走得太近，他名下的公司又突然在香港上市，苗宝一下成为C市的新贵和首富，甚至还和上面的人有接触，这让微生德和华静芸的危机感愈加浓烈，要是苗宝也是疯子的帮手，那就麻烦了。
    “苗宝那边，我还在跟进，他的比较麻烦点。”
    “怎么说？”微生德心里一紧。
    “他十多岁的时候，得了抑郁症，被送到国外去了，他在国外的经历，我还在核实。”
    “抑郁症？怪不得他整个人看上去阴沉沉的，又不说话，我还以为是自闭症呢。”微生琪调侃了一句。
    “他的家庭背景呢？”这是华静芸比较在意的。
    “他的家庭背景很简单，父母是国企的普通工人，后来下岗了，母亲摆了个早餐摊，父亲给私人老板打工。他父亲是个技术员，有技师职称。”
    “普通家庭，也能支付他在国外的治疗费？”微生琪抓到了重点。
    孔波解释道：“他父亲有个弟弟，也就是苗宝的叔叔，很早以前就到了国外，最初是通过劳务中介出去的，结果在那边混得不错，在美国开了家超市，时不时地会接济他们一家。苗宝患上抑郁症后，就被他叔叔接了过去，在国外治疗了五六年，据说，他的计算机就是在这段时间学的。”
    微生琪怀疑地看着孔波。
    孔波笑了笑，更详细地说道：“那个时候，苗宝对计算机很有兴趣，并且很有天赋，在治疗的过程中，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他的叔叔给他买了台笔记本电脑，他就自己捣鼓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没想到他自学成才。他叔叔见他对电脑这么有兴趣，专注一件事的时候，对他的病情也有缓解，所以就给他请了名校的老师单独辅导。他现在手里的一部分申请了专利的软件，就是那个时候开发出来的。”
    “孔叔叔，你确定苗宝是抑郁症，不是自闭症？”
    不是微生琪多疑，而是苗宝的这些症状和自闭症很相似。
    抑郁症临床可见心境低落与其处境不相称，情绪的消沉可以从闷闷不乐到悲痛欲绝，自卑抑郁，甚至悲观厌世，可有自杀企图或行为。
    都要死要活了，还有心思去捣鼓电脑？
    苗宝表现出来的天赋，更像是自闭症的症状。
    电视上不是经常报道吗，哪个自闭儿童成了天才画家。
    苗宝在计算机上有那么大的天赋，且又不愿和人交流，更像是自闭。
    “是抑郁症没错。”孔波肯定自己的说法。
    微生琪还想质疑，看到华静芸瞪向自己的目光，嘴唇动了两下，终是没有再继续呛声。
    “抑郁症也不一定就是要死要活，还得看抑郁症的程度，有东西可以转移患者的视线，也可以减轻他的病情。”孔波好脾气地解释道，“苗宝回来也就半年的时间，因为有叔叔的资金支持，自己开了个工作室，之前在国外开发出来的那些软件完成了前期的资金积累。再加上有他叔叔请的团队帮他打理工作室的业务，他的发展很快。”
    “我就说嘛，能不声不响就上市，一跃成为C市的首富，怎么可能是个简单的。”微生德心情复杂。
    苗宝有背景发展得好，他也得利，可苗宝发展得太好了，选择多了，就不一定会继续和微生集团合作。
    难不成，还要靠疯子来笼络苗宝？
    孔波又道：“可以说，素色前期离不开苗宝叔叔的帮助，他那个叔叔已经在国外结婚生子，娶的是个华裔三代，和国内的联系，也仅仅限于苗宝一家。”
    所以，苗宝的叔叔不可能是疯子的监护人。
    “我一直都很在意苗宝对疯子的态度，”到底是女人，华静芸的心思很细腻，“一见钟情？哪有那么多一见钟情，一个抑郁自闭的人，见到一个女人就突然开窍了，说出来，谁信？”
    “不过，确实没有两人接触的信息，或者，我再深入查查。”
    现在，不仅是微生德一家草木皆兵，就是孔波也丝毫不敢大意，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线索。
    谁知道，哪一个被忽视掉的线索，就能找到疯子后面的监护人呢？
    虽然进展很慢，可总比没有进展的好。
    微生佳虽然很想帮着微生琪在会所订谢师宴，奈何身份不够，门路不行，上次夏经理已经卖了人情了，后来得知柔宁和微生佳的关系不好，夏经理自然是护短地站在柔宁这边。
    微生琪虽然不满，却没表现出来，在安排谢师宴的时候，大度地邀请了柔宁。
    说来很有趣，微生琪的谢师宴关柔宁什么事，可微生琪的借口很直接、犀利，希望柔宁去感受一下气氛。毕竟，正规的学校老师和家教是不一样的，而且到场的还有她的同学，有些是柔宁认识的，就当是参加一个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