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震了几下,迹部一眼就看到了来电显示上的“母亲”二字。
这两年,母亲就算联系也只会联系星野晴,突然联系自己,那只能说明有什么重要的事。
看着怀里闭着眼享受吹头发待遇的少女,迹部悄悄拿过电话,点击了接听键,放于耳边,但却没说话。
“景,有件事,我想跟你说……”
迹部听到电话里母亲的声音,开始脸色还十分平静,听到最后,神色陡然一变,眉头死死地拧紧。
躺在迹部怀里的少女感受到迹部拿着吹风机的手猛然一僵,吹风机一下子偏离了方向,暖风尽数打在她的脸上,于是忍不住睁开眼睛,抬头便看到迹部那张恐怖的脸,不由心中一凛。
“小景,怎么了?谁的电话?”沉影瞟到迹部手中紧紧攥住的手机,皱眉问道。
“我母亲的。”
“出什么事了?”沉影了解迹部,若不是有什么十分严峻的事,他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当即敏感地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小影,我们可能等不得明天再会日本了,我们现在就必须回去。”迹部说这番话的时候,面色严肃无比,一双凤眸中带着千钧之力,裹挟着无尽的戾气。
“好,一切都听你的。”
此时,只需要对方一个眼神,沉影便能感知到情况的危机。
她没有继续问为什么,只是遵从迹部所做的一切决定。
原本她便想早点回日本,现在正好如了她的愿。
看样子,日本那边……不是很太平啊……
这次回去,她凤沉影,谁也不惧。
……
随后,迹部直接命父亲那边的人为自己改签了飞机,订到今天下午。
临走前,对星野晴表达了由衷的谢意,感谢她这两年对两人的照顾,尤其是,她真正治好了沉影的病,这是迹部对这女人印象改观的一点。
以前认为这个酒鬼女人作为一个医生十分不靠谱,甚至有一次还害得沉影喝错了药,但事到如今,沉影的健康已经说明了一切,星野晴的医术在世界上都是少有人能够与之匹敌的。
因此,迹部对星野晴的印象从怀疑到尊敬。这是小影的恩人,亦是他的恩人。
“晴姐,有机会,我会再来英国看你的……”沉影紧紧地抱住了星野晴,眼眶微微有些发红。
两年的朝夕相处,早已让两人的关系变得亲密无间。
星野晴笑着摸摸凤沉影的头道:“傻丫头,说不定,我过一段时间就离开这座山林,回日本,到时候可别忘了接待我啊!”
“嗯!一定!”
拍了拍少女的背,感受着她又长高了不少的身高,心中一阵感叹。
竟是又过去了两年,是时候去看看阿鸣了……
……
告别星野晴后,迹部和沉影便赶去了伦敦机场。
一上机,少女就靠在迹部的肩头睡着了。
迹部无奈一笑,让空姐给拿了一条毯子过来,亲自为她盖上。
许是下午把这丫头折腾的太狠了,她的脸上看起来满是倦怠。
迹部庆幸自己没有把那件事说出来,否则这小白痴怕是连睡都无法睡安稳吧。
迹部璃若的那通电话确实不普通。
她告诉迹部,樱花组的人这两年来韬光养晦,低调行事,基本上再没有向迹部家发起任何挑衅。
然而事出无常必有妖,果不其然,就在昨天,樱庭信让他的人动手了。
不过这次他却转变了攻击的目标,并不再和迹部家硬碰硬,而是曲线救国地转向了……
凤家。
先是凤沉影的父亲无故病倒,经调查得知是食物中毒,现在依旧在昏迷当中;接着便是凤家次子凤真太郎在赛车方程式锦标赛上出了车祸,车祸原因竟是有人对刹车动了手脚,导致最后车身失灵,受惯性而翻车。
真太郎现在还在icu病房被观察,据说断了几根肋骨,内脏有一定的出血,头部受到重创,属于严重的脑震荡,还不清楚有不有后遗症。
连续出现这两起事故后,迹部璃若迅速将凤家人给接到了东京本家,清风宅内。
她担心樱庭信不会就此罢休,依旧要对凤家人下手,于是提前做出了保护措施,让暗影大部分的人都出动,二十四小时保护凤家人的安全。
这样的消息对于凤沉影来说绝对是一个重大的打击,迹部不想让这丫头提前知道这些事,哪怕她迟早都要知晓,那至少能晚一秒是一秒。
看着少女沉睡的侧颜,迹部却是毫无睡意,心中如同压着一块石头,沉重不已。
……
日本。东京。
市立中心医院。
“该死的!老子要去杀了他!”光太郎一拳轰在走廊的墙壁上,情绪十分暴戾。
一向温润如玉的长子凉太郎,此时的面色也变得冷峻异常。
“这里是医院,阿光,安静。”身为凤家年纪最长的大哥,在父亲和二弟都危在旦夕的情况下,他越是不能慌乱。
家里的顶梁柱倒下了,那么他就要代替父亲给撑起来。
此时此刻,稳定这些弟弟们的情绪才是当务之急。
老三的性子最为冲动,他不得不出言相劝,以免对方做出什么傻事来。
“大哥,爸爸和二哥都被那个老家伙伤成那样了,这口气你能忍吗?反正我是忍不下去了!我恨不得现在就把他们老窝给端了,把那男人大卸八块!”
光太郎说这话的时候,牙齿恨不得都要咬出血来,指节被他捏的发白,额头上和手臂上的青筋更是凸起得厉害。
“你以为,就你一个人愤怒、心急吗?你怎么不想想,你现在若是再出什么事,我们该有多担心!你的冲动会毁了整个凤家!”
从来不会严语相向的凉太郎此刻用冷冽的话语让所有人都沉默了。
“我……”光太郎还想说什么,但猛然瞥到一旁眼中满是担忧的弟弟们,他愣住了,随后羞愧地低下头。
他无法否认,大哥说的很对,他就算去了也是以卵击石,反而会让家人担心,可每当透过重症监护室玻璃看到里面戴着氧气罩、生命垂危的二哥,以及昏迷不醒的父亲时,他的心便狠狠揪起。
只恨自己什么也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