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的一声,从正前方的黑暗里飞出一物,漆黑中立即划出一道弧线,有个物体飞落在门前,滚了几下。
我一看,顿时吓的整个人都清醒了,是那个骷髅。
旁边早有人提着灯笼,火光照亮下,突然大喊:“谁在哪儿?出来。”
我深深吸了口气,目光从骷髅头上移开,就见一个年轻人从黑暗中慢慢的走了出来,面色微微苍白,但面上却有温和的笑容,微笑道:“生魂的气息这么重,你就算躲在门后面也没用的,出来。”黑暗之中,走出了一个面如冠玉,温文尔雅的男人。
随着他的话语,在他身后人影浮动,黑暗中无数手持法宝利刃的骷髅架子涌了出来,站在门口。有人问道:“主人,肯定是不知道什么来路的小鬼误闯了阎王殿,我等这就带人去抓。”
我心中喊:糟了,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重进把我抓走的。
此时,男人摆了摆了手:“阎王殿岂是你们这些小喽啰创得了的?这附近有金光护体,是神袛,就连夜叉也进不去,退下吧。”
“是。”
场中突然安静了下来。
男人双手背后,过了一会儿又继续微笑道:“小姑娘,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来地府,但我想一定是阎王把你安排在此处的, 我不会伤害你的,但你总这么躲着也不是个事儿,出来吧,让我看看你。”
出去,不出去,出去,不出去,我心里的开始纠结跟挣扎,也不知道这人到底是敌是友,是好人还是坏人,贸然出去是会坏事的。于是我清了清嗓子喊道:“我出去可以,你得先把你那些骷髅魔兵谴退,不然我是绝对不会出来的。”
男人目光一动,侧头向后望去,“你们听见了,人家姑娘说不让你们在这儿,都退下吧。”
“是。”
一群骷髅集体低着头,慢慢,慢慢,悄然无息的消失在黑暗之中。
我深吸了口气,打开了屋门,此时漆黑之中只有男人一个人提着灯笼站在门口,阎王殿灯火通辉,我看那人也不像是坏人,说:“你是谁?”
男人眼中浮起一丝笑意,对我道:“小姑娘,你知道钟馗吗?”
我略感意外,随即点了点头,可是又不太相信:“你是钟馗?”
男人摇了摇头:“钟馗大人诸事繁多,怎么能与我辈相提并论,我辈只是大人的手下。姑娘可能不太认识我,在下苏婵蕴,原本是只蝙蝠精,后来得到钟馗打人的点播,现今在地府里做些打杂的事。”
哦,原来只是个小崔。
想我一个堂堂女演员,养鬼都养道差不多把地府里的人全给认全了的地步了,说出去真的是够够的了。
不过,苏“禅韵”苏“禅韵”,这名字挺好听的:“所以你是‘参禅,押韵’的那个‘禅韵’?”
男子微微一笑道:“非也,是‘千里婵娟,蕴藏百态’的那个‘婵蕴’。”
我点了点头:“哦。”
“敢问姑娘芳名?”
“我叫祁澜。”
苏婵蕴眉头一皱:“姑娘为何出现在阎王殿?”
“我在等人。”
“等什么人?”
“阎王啊。”
“阎王正在城外清缴孽障。”
“我知道啊。”这还用他说?
苏婵蕴面色微变,但随即如常,沉默了一会道:“姑娘看来跟阎王大人的关系应该很好。”
额……也不能算是好吧。我摇头的又点头:“你问这么多问题干嘛?苏婵蕴,你找阎王有事?”
苏婵蕴淡淡道:“我既然知道阎王在哪儿,有怎么会来阎王殿找她呢。我只是经过的时候发现大殿之中点着瞪,而夜叉又盯在门外,于是过来看看罢了。姑娘,你可知道生魂在地府里可是很危险的,自从镇守地府的人不在了之后,地狱里那些夜叉恶鬼就都出来了,对于他们来说,生魂是最佳的食物,你可要当心了。”
我点了点头,“我就一直待在这儿哪儿也不去不就行了。你不也说了出了阎王之外没人敢靠近这里吗?”
苏婵蕴点了点头:“没错,我是说了,可是姑娘似乎不太清楚,我直说了那些魔兵夜叉,可没说我。”
忽地,我心头突然一跳,前方黑暗深处,赫然闪过一道蓝色的光芒,一闪即散。几乎就在同时,苏婵蕴已经出现在我面前不到一尺的距离,他定定的看着我,我大吃一惊,这人眼神凶猛,一往无前,只是一刹那我便浑身寒冷。危急时候,他身子前倾,瞬间如电,我心急之下急忙后退,没想到反倒令他洞悉先机,先下手为强的抓住了我的手腕,将我虏到他面前。
我一痛,急忙问道:“苏婵蕴,你干嘛啊?”
“姑娘,对不起了。虽然你不认识我,可是我认识你。你是跟孙少白冥婚的那个女人可对?”
我急道:“就算是又怎样?”
“是就对了。”苏婵蕴寒着脸说:“阎王最近分心分的厉害,都是因为孙少白。为了找孙少白,她不惜擅离地府,还多次跑到阳间去,这是坏了规矩的。我不知道她为什么的要留你,不过的你既然还没死就不应该出现在地府里,我这就送你还阳。”
老天啊,我好不容易才找到救命稻草救孙少白,怎么这个家伙就凭空出现了?“别别别,大哥。”我嘿嘿的笑笑,撒娇的说:“你以为我想来啊,这不是灵魂出窍就来了吗?而且啊人家也是有事相求嘛,你就在多留我一会儿,等我把事情弄好了,我马上走还不行?”
苏婵蕴眼底寒光凛冽,“你留在这儿到底想干嘛?”
“我……”
幕色深深,虚无的黑暗中冷冷夜风,突然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大了起来,声声凄厉,前方喧哗声音越来越大,但黑暗却如不可逾越的高墙,挡在了我和苏婵蕴的身前。
冷风的声音似鬼哭也似狼嚎,漆黑之中,天色越见阴沉,阴云密布,仿佛隐藏着一股巨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我和苏婵蕴都是一怔,苏婵蕴回头一看,面色凝重的说:“该死,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