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人心易变啊!
哎呦我去,一抬头,我猛地发现自己人在后院,这儿通常都是封闭的,只有极少数的情况下才打开,我怎么就走到这儿来了?
刚要转身,几颗黄豆大小的雨珠砸下来,一场密密麻麻的小雨紧跟着下起来了。
哎呀,我可没带伞,这四月天还真是说下雨就下雨!正没辙呢,看见对面的资料室大门开着,这个时候谁会在资料室?我好奇的跑了过去,刚一进门就被人一把推了出来:“哎哎哎,也不看看这什么地方,是你该来的吗?走走走,回头你在把里头的资料给我的弄乱了。”
听声音耳熟,我抬头一看,原来是看门的刘师傅。
自打我进孤儿院,这刘师父就没少抓我的包。也不知道他是觉得我调皮捣蛋,还是认为我总不服管,反正我俩就是不对付,绝对是属于八字不合还相生相克的那种。
今儿个仇人相见刘师父更是没好脸色,扯着嗓子在哪儿喊;
我就乐了,插着腰堵在门口。心想:你不让我进去那你也干脆别出来了,咱们就这么耗着呗:
我说:“呦,刘师傅,这么久没见您您还是老样子,一如既往讨厌我。不过我也没指望您多喜欢我,可是您看这不是下了雨我没地方避吗?您就让我进去呗。我又不是老鼠还能啃了那些资料?再说了,里头又没有绝密文件用得着这么防着人看嘛,我自己的文件也在里头怎么就不能看了?”
刘师傅那张脸更臭了:“我说你怎么回事?你从小到大就会跟我顶嘴。行行行,我不跟你置这个气,你爱待着待着吧,惹不起你我走行了吧。”
“得,那我就多谢您了哈。”我急忙笑脸相迎,躬身道谢,随后嘿嘿一笑还不忘朝他背影喊:“您这脾气比我还大,这样容易上火,记得回去之后多喝点苦茶败败火啊。”
刘师傅是何许人物?压根就不跟我一般见识,头也不回的转身走了。
我点了点头,暗自感叹他老人家的境界在这几年里也是提高了不少啊!其实他人也不算太坏,这要是死活不让我进去我也没辙,到时候我只能外面淋雨去了。
资料室很满但是空间很小,里面摆着三张大长桌子跟两个檀木柜子,桌子上、柜子里几乎挤满了一厚摞一厚摞的文件,我随便抽了几个出来,都是一些近几年来的收养相关跟经费花销。
从88年到16年这段时间,孤儿院还真没少收孩子,我数了数资料上记录的差不多有五百三十一个。记录的很详细,照片,性别,来历,何时来的,如何来的,来的时候的体貌特征、穿的衣服,有无病症,后面对应着有无领养状况等等的细节都记录的特别清楚。
我随手翻了起来,发现其中一部分竟然还有公安从人贩子手上救回来,而另外一部分差不多都是女孩跟身患残疾的小孩儿。
公安送过来的小孩儿在这些年间倒是都陆陆续续的回到了亲生父母身边,而患病致残的儿童也有国家的基金照顾都在积极治疗,但是当中也不乏有病死的。
可怜的孩子,可恶的父母!我放下资料,低声骂了一句。
就在这时一阵晕眩毫无征兆的蔓延开来,脚下也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整个人身子一凉跌在孙少白突如其来的手臂里。我一愣,抬头看他,而此时余光却扫到一条白色的影子,嗖的一下从眼前窜了过去。
我一惊,也顾不上跟他说明情况,急忙喊道:“你快看,那是什么?”
孙少白回头去看,茫然问道:“看什么?”
我嫌头发碍事了了一把,等站稳了之后,再去看发现屋子里静悄悄的什么都没有,我揉了揉眼睛:“耶?怎么没了?”
“什么没了?走路如此不小心!你是生活不能自理了?磕着没有?”
“没有。”我答:“我刚才看见一条白色的影子窜过去了。”
他皱起了眉:“白色的影子?”
“恩?”
“我没看到。”
就奇怪了,我挠了挠头,难道是我眼花了?
猛的又是一阵晕眩,眼前忽然黑了一块,我失力的偏向孙少白栽了过去,孙少白一如既往的保护了我,可是此时我却晕的比刚才还要厉害的多,眼前不止是一片天旋地转还总能看到黑色的小星星。
哈哈哈……
屋子里忽然想起一串如银铃般的少女笑声,那声音听上去有点刺耳,但是绝对不难听。我一愣,一惊,一颤,三个微妙的反应跟表情叠加在一起显得完全不知所措。
这屋子里只有我跟他,那么此时听到这个声音,就意味着……
我不敢想,不由得抓了抓孙少白的衣服,两条手像蛇一样蜿蜒上他的脖子紧紧的勾住了他,如果可以把自己镶嵌进他怀里,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去做。
孙少白的神色也不太对,一张脸时而略微欣喜,时而不卑不亢,嘴角若有似无的扯起一抹弧度,看着像笑又不像。我看的有点啥,完全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忽然间,屋子忽然响起了一个字正腔圆的女人的声,她说:
“孙少白,你不惜牺牲自己五十年功力都要救的女子就是她啊?恩,论身材跟样貌我好像一点也不输给她,你怎么偏偏就选她了?”
我用力勾紧孙少白的脖子,此时不光是头晕,而且两条腿还发软,这会儿想要脱离孙少白根本是不可能的了。这时一只大手忽然按住我的腰,同时孙少白低沉有力的说:“别怕,不过是只小书妖,伤不了你。”
“书妖?”
“恩,汲取文字的力量所衍生出来的小妖精,对人无害,不过很喜欢钻进人的意识里改变别人的想法。”
“孙少白,你竟然说我是妖精?”
“你不是吗?”
“是精灵,我是小精灵!唉,不过就算是只妖那也比你好,现在无论是上面的妖还是下面的鬼都知道你为了一个阳间女子,甘愿牺牲自己五十年功力的事儿了。真堕落,为了别人这么伤害自己,而且的那个人还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