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素雅,一手提着食盒,跟在一宫女身后,朝着宫门的方向走去。
远远的看去,宫门前站着几个太监在看到自己时,便急急的应了过来。
张素雅下意识的紧握着食盒,玉手微微有些发颤。
那太监正是慈安殿的总管太监刘福善,他带着几名小太监,走到张素雅身边,语气不善道:“你们是哪个宫的宫女啊?”尖细的嗓音听起来十分的刺耳。
张素雅身边的宫女颇为机灵,连忙笑着说道:“回刘公公,奴婢是沐贵妃身边的宫女蕊儿,这位是沐贵妃的姐姐,今日进宫来探望贵妃娘娘。”
“哦,原来是锁心殿的人啊。”刘福善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语气也恭顺了起来。
蕊儿继续道:“刘公公,天色不早了,奴婢要送张姑娘出宫了。”说着便要协同张素雅离去。
“慢着!”刘福善不紧不慢的拦在二人面前。
张素雅不解,随即开口问道:“不知公公这是何意?”
刘福海狡猾的目光直直的盯着张素雅手中的锦盒,不怀好意的问道:“这里面放的,是何物?”
张素雅心下一惊,但表面仍旧波澜不惊,淡淡的开口道:“是贵妃娘娘,托我带给翼王和王菲的糕点,聊表孝心。”
“太后娘娘懿旨,明日便是皇帝陛下大婚之日,任何出入宫廷的人都要例行搜身检查,张姑娘,请将食盒打开吧。”刘福善见她对自己不屑一顾,语气也凌厉了起来。
“这、、”张素雅犹豫不决,因为她也不知道这食盒究竟放着何物?如果打开来,后果会如何?她也猜想不到。
“既然张姑娘不愿意,那咱家只好自己动手了!”刘福海冷哼道,同时对着身后两个小太监使了一下眼色。
两个小太监随即冲到张素雅面前,要夺下她手中的食盒。
正在几人拉扯之际,一道带着怒气的嗓音响起:“都给本宫住手!”
众人顿时停下了动作,一齐望向声音的源出。
只见身着一袭淡紫色长裙的梓杺正怒气横生的站在不远处。身后跟着一脸淡然之色的青儿。
“奴才给贵妃娘娘请安。”众人连忙下跪行礼到。
梓杺眼眸凌厉的扫过众人,莲步轻移,来到几人面前,不悦的问道:“究竟发生了何事?”
张素雅微微颔首,道:“贵妃娘娘,这位公公,带着人阻拦民女的去路,强行检查这食盒。”
梓杺眼眸微眯,神色略显不耐,似笑非笑的向着刘福善,问道:“刘公公,素雅姐姐说的可是实情?”
梓杺声音虽然温和,但浑身散发出危险的气息,不由得让刘福善打了一个冷战,但一想到有太后撑腰,便挺直了腰杆,说道:“咱家是奉太后娘娘懿旨,请沐贵妃行个方便!”
梓杺秀眉一挑,冷冷的道:“刘公公这是非要检查不可了?”
“请娘娘赎罪!”刘福善语气坚定不移。
梓杺唇角溢出一抹绝美的笑容,:“那就看吧,记得不要碰脏了。”尔后转过身去,不再看他们。
刘福善闪了闪身,心中有些愕然,难道太后娘娘猜错了,这食盒中当真什么也没有。
张素雅听闻梓杺的话,将食盒塞进了刘福善的怀中,也不再说话。
刘福善打开食盒,顿时愣住了,食盒中分三层,每层中都放着一盘精致的糕点,没有任何的不妥,他梓杺检查了一番,也没有夹层,一点问题都没有。
他只好应着头皮,陪着笑脸,讨好的说:“贵妃娘娘,这食盒没有任何的问题,张姑娘可以出宫了。”
梓杺淡然道:“刘公公可检查清楚了,要不要在看看,千万可别看漏了。”
刘福善知道梓杺这是故意的奚落自己,也不敢回嘴,毕竟是他冒犯在先。
梓杺见他不语,本来还想在嘲讽两句的,顿觉无趣,便也作罢了,她的眸光转向张素雅,一手握着她的柔荑,一手从袖中拿出一封信,温声道:“姐姐,本宫在宫中不能常伴在父王母妃身边,这封信,您帮我交给二老。”
张素雅一脸动容的看着她,重重的点了点头。
“娘娘且慢。”正在这时,刘福善尖尖的嗓音再次响起。
梓杺十分的不悦,喝声道:“刘公公,你又有何事?难不成这信你也要过目吗?”
刘福善满脸堆着讨好的笑意,恭声说道:“贵妃娘娘,您何必为难小人呢?太后娘娘的懿旨,奴才也不敢违抗。”
梓杺登时大怒,指着他,怒道:“好,好你刘福善,你想看就看个够!”语毕,一把将信封摔倒他的脸上。
刘福善虽心中有气,也不敢发作,迅速拆了信封,读起信来,信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内容,无非就是一些问候之语,和思念之情。刘福善失望的胯下双肩,将信呈给了梓杺。
“贵妃娘娘,咱家得罪了!”
“哼!”梓杺冷哼一声,并不看他,反对青儿说道:“青儿,代本宫送素雅姐回府,省的有人总想着刁难她!”
刘福善倒吸了一口气,刚想开口说什么,被梓杺粗暴的打断了:“刘公公,你不要说还搜青儿的身?”
刘福善被她看穿了心思,有些宭迫的点下头,道:“请贵妃娘娘海涵,不要为难奴才!”
梓杺勃然大怒,伸手甩了刘福善一个响亮的耳刮子,怒喝道:“刘福善,你好大的胆子,三番五次折辱与本宫,本宫定要将今日之事禀告皇上!”
挨了打的刘福善,也不敢多言,只是捂着脸站在梓杺对面,却也不退开。
见状,梓杺更加恼怒,顺势将青儿推到他面前,恶狠狠的说道:“好,你搜,你若是搜出什么不妥之物便罢,若是搜不出什么,今日本宫要了你的命!”梓杺眼中的冷意使得在场所有的人都寒战不已。
刘福善也吓得打起了哆嗦,他心里清楚,若是这次在搜不出什么东西,他的小命可真的不保了,以皇上对沐贵妃的疼宠,非得把自己大卸八块不可?纵使有太后撑腰,但是到了关键时刻,太后会为自己这样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与皇上起冲突吗?以他多年来伺候太后,对她的了解,他深知太后不会这样做,思量再三,他决定放弃,因为这个风险,他担不起。
“奴才不敢,贵妃娘娘恕罪。”刘福善俯身跪了下去,连连磕头。
梓杺这才作罢,冷声道:“算你识相!”尔后转身对青儿和张素雅说道:“青儿,送姐姐出宫,记得不要误了回宫的时辰。”
“是,小姐。”青儿点了点头,直接越过刘福善,协同张素雅一起向着宫门走去。
刘福海深深的看了几眼,尔后再次低下了头。
梓杺轻撇了他一眼,便也转身离去。
就在转过身的一霎那,她同时也松了一口气,其实玉玺和兵符都在青儿身上,若是刘福善坚持要搜青儿的身,那她可就真完了,梓杺这是走了一招险棋,她先用食盒和信做诱饵,将刘福海钓了出来,一旦他检查这两样无果,必定很失望,这是才推青儿出来,他就得考量考量了,毕竟自己是正一品贵妃,加之皇宠不衰,即便他有太后撑腰,也不得不顾及皇上的面子,料想他刘福善也不敢轻举妄动,她能想到如此计策,多亏素雅姐给她的那个纸团,上面只写了四个字:抛砖引玉。是父亲的笔迹。
如此一来,这东西虽然出了宫,但能不能顺利出东都城,还是未知之数。以林敏君的智商,她应该不难猜出,只是最后鹿死谁手,还要看谁更加技高一筹。
刘福善见梓杺走远,赶紧站起身,匆忙的向慈安殿奔去。
慈安殿
大殿之上,林敏君慵懒的靠在椅背上,不紧不慢的把玩着手中的香炉,香炉中散发出阵阵幽香,令人迷醉。
刘福善战战兢兢的跪在殿中,忐忑不安。
突然,林敏君凤目微眯,坐起身,倪视着他,淡然的开口问道:“小福子,那食盒和信的内容真的没什么特别之处吗?”声音柔柔的,让人听不出她内心的情绪。
刘福善点头道:“回太后娘娘,正是,奴才从里到外,从上到下都检查过了,确实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林敏君柳眉微蹙,思量了半响,才恍然大悟,笑道:“小福子,亏你自命聪明,这一次却连这么简单的抛砖引玉之计,都看不破。”她的话语中更多的是感叹,不是责怪。
刘福善松了一口气,知道太后对他并无责怪之意,同时也感叹自己竟上了沐贵妃的当,若是当时在坚持一下就好了。
只是令他不解的是,为何太后却丝毫不急,反而一脸的轻松呢?
林敏君的心思,岂是他能摸清的,沐梓杺这一举,无疑证明了玉玺和兵符都在她手里,从前自己焦急,是因为这两样东西下落不明,烈儿的地位便坐不稳,现今知道了下落,她只要静观其变,派人守住翼王府,玉玺和兵符还能飞了不成?
不对,沐梓杺那丫头,不会这么傻,这样轻而易举让人看清楚她的目的,莫非这两样东西她没有交给青儿?不对,不对,自己一定要稳住心神,好好的与她斗斗志。
鹿的话:汗,鹿估计错了,这章貌似还没到,预知炎儿是否能够顺利获救,下章揭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