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哥拿起银行卡的时候没有半分的迟疑，也没有再客套什么，完全是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我心里清楚但也只能装傻充愣了。
    “那就麻烦天哥了，也麻烦花姐了，毕竟操心的事，还是交给女人去办吧。”我笑着说了一句，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毕竟立下规矩就要受制于人了，有利也有弊，但对我来说已经无所谓了。
    “收拾收拾去吃饭，吃过饭咱们就动身，以后找几个人跟在你身边一起做事，省的再出昨晚那种事情。”天哥随口说了一句，包间里的气氛变得很轻松，天哥的眼神中也带着一丝笑意。
    我知道他抓到了一个给我安排人的理由，也让我无话可说，但最起码现在已经不一样了，多少也会高看我一眼，毕竟作为一个老千，不管走到哪个场子都是贵客，天哥不傻，他知道该怎么做。
    “知道了天哥。”离开套房我走进了洗手间，站在镜子前边看着自己的样子，只看到了无奈和苦笑。
    我早就知道是这么个结果，也早就猜到了天哥的意思，说是让花姐帮我存着打理着，可我自己的钱用的找别人来帮忙存？我自己没长手脚不会去银行？说白了这是给我立规矩，我能懂他的意思。
    我也知道以后做事的时候直接找花姐拿钱，做事赢了钱也都要存到花姐那里，名义上是给我保管，实际上什么意思不用多说，心里都有数，而且从一开始我就不相信，天哥这样的人不会给我立规矩。
    拧开水龙头洗了把脸，清凉的水让我精神一震，压抑在头脑中的烦闷被驱散，我知道自己的复仇之路一旦开始就没有回头路，也知道立下规矩以后就要受制于人了，所有钱都被掌控就意味着被抓住了把柄，也可以说是和天哥坐一条船了，以后的日子估计会好过很多……
    其实人在做任何事情之前都会考虑权衡利弊，只有认为值得做的事情才会去做，而且在做任何事情之前一定要想好后果能否接受，此刻我已经想好承受被人掌控的后果，为了复仇做什么我都在所不惜。
    等等，把柄？
    我突然想到我决意对太子帮的复仇，决意为了丽莎对海哥痛下杀手，这些不都已经成了别人手中的把柄了吗？眼前的一层窗户纸马上就要被捅破了，真相就在我的眼前了！
    站在洗手间镜子前，我静静的看着自己，不停的摸索着莫菲陷入了沉思当中，此刻脑子里的思路无比清晰，我想到了把柄这两个字，再去联想所有发生的一切……
    我曾经发誓金盆洗手不再赌博，可现在已经破戒，而且还和麻五老万等人对赌两天，彼此之间的手段和水平已经高下立判，我虽然没有看破老万的出千手法，但他们组团来本身就有优势。
    更重要的是我间接等于赢了他们，别人不知道其中凶险，但一定会认为我的实力更高，更会把我当做一个最顶尖的老千！还有最最最重要的是，天哥现在一定认为摸清了我的实力！
    从开始见面赢了鬼手，再到看穿云老鬼的水云袖鬼抬手，又去了光头三的赌船抓老千，所有事情都成了，但这一切我做事都没有亲自动手，天哥他看不清我的实力到底如何，可现在我和麻五老万等人的对赌，天哥就一定对我的实力有了一个清晰的界定！
    我明白了，我全都明白了，为什么天哥会亲自跑到苏州来，为什么他不惜和杨二撕破了脸，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利益，为了彻底拉拢我这个他所认为的顶尖老千帮他赚取更大的利益！
    想到这里我心里特别不是滋味，说来说去还是绕不过利益两个字，天哥能够跑到这里来，一定是知道了我破戒之后展现出的实力，他害怕我在杨二这里不好脱身，也害怕杨二想要把我留在这里，所以才会不远千里亲自跑到苏州要人。
    我心里很清楚，破戒的事情绝对不是杨二他们告诉天哥的，也就只能是黑猫和丽莎，我还记得在破戒诈赌的第一晚，天哥电话打不通，那个时候我想他应该就知道了事情的发展，但他肯定很乐于看到我违背誓言重新开始赌博。
    这件事情天哥没有预料到我会突然破戒出手赌博，他原本的打算应该是让我去更多的场子，去抓更多的老千，侧面打探我的千术实力到底如何，也在思考我这个人有多少价值。
    联想到刚才天哥给我立下的规矩，我知道在天哥心里我的分量了，也知道以后的生活会拥有鲜花和美酒，但同样也要去面对一个个黑暗的赌场，一群群险恶的老千，还有那无休无止的赌博利益！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想在很久之后回想，我会不会后悔今天的决定？
    简单吃了点东西，下午四点跟着天哥离开酒店，门口只有四辆奔驰S和几辆挂着京牌照的黑色帕萨特，不远处听着一辆白色的捷豹车。
    不出所料杨二还是过来送行了，他只带了阿空和小五，看到我的时候眼神有些复杂，天哥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没事，我知道他是要给我找面子。
    一番寒暄之后上车离开，当我听到海哥没死只是脑震荡之后心里也松了口气，毕竟我还算是个有良知的人，如果砸死了海哥，他手下那些网络美女主播估计又要重新下海挣钱了，说不上好还是坏，心里很平静。
    一路上了高速离开苏州都很顺利，原本我还以为杨二会有些小动作，可好像一切都像是没有发生一样，天哥微微眯着眼睛在休息，所有都平静的让人感觉到有些不平静。
    直到我看清楚高速路牌之后，心里不免有些开始担心，车子竟然在朝着嘉兴方向开，完全和回帝都不是一个方向，这让我有些搞不明白了。
    “天哥，刚才我还真的害怕王海被我砸死了，那可就要麻烦多了。”我没话找话的说了一句，气氛有些压抑，我心里也有些好奇。
    “没事，那个拍片子的老流氓砸死了也活该，这些年也祸害了不少女人，早晚他得死在女人身上！”天哥不痛不痒的说着，可最后一句话我听出了不对味，他分明是在说丽莎。
    因为我就是因为丽莎才对海哥动了手，如果他不是威胁了跟在我身边的女人，那我也不会对他下死手，不过他的脑袋足够硬，估计这个梁子算是结下了，以后苏州这一带都不能再过来了。
    “天哥，最近场子里怎么样，云老鬼那些人……”
    “一切都挺好的，云老鬼那边我已经找人解决了，这件事你就不用多问了，以后不管看到什么听到社么也都不要多问。”天哥说了一句，我立刻点了点头，但他这话里饱含的信息量太大。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作为云老鬼领路人的儒生怎么样了，但隐约感觉到事情并不像天哥说的这么简单。
    时间缓缓流逝，车子一路朝着嘉兴和宁波的方向开，我不知道天哥是要安排去哪里，可也没有再多问，有些时候问了也改变不了什么，还会落下一个多嘴的麻烦。
    几个小时后下了高速，我留意了一下是宁波收费站，我心里有个大大的疑问，但是我没问什么。
    车子开进了宁波市，天哥伸了伸懒腰像是刚刚睡醒一样，摸出一根雪茄点燃问道：“到了没有？”
    “天哥到宁波了，订了明天早晨的船票。”司机老老实实的回答，我一听到船票两个字，心里立刻想起了一个地方——普陀山！
    曾经我为了冲喜去过一次普陀山，记得是在舟山沈家门附近买的船票前往普陀山，可现在天哥带我来普陀山做什么，难道他也信这个？
    “鹰眼，明天带你上山放松放松，顺便冲冲喜。”天哥若无其事的说道，我一听立刻就明白了，帝都场子里发生的事情一定不是那么简单的，都已经出来冲喜了，那肯定是要闹出人命了。
    从一开始认识天哥，我就觉得他不信运势这些东西，可现在看来是我小看他了，只是不知道儒生和云老鬼那些人闹到了什么程度，也不知道是谁倒霉去见阎王了。
    当天晚上在宁波入住东港喜来登酒店，天哥特意安排了我一个豪华套房，还让丽莎陪着我，我知道他什么意思，也在一路颠簸之后见到了丽莎。
    与往常不同的是，丽莎表情平静显得波澜不惊，没有了那份唯唯诺诺的样子，尤其是在天哥面前这种变化越发的明显，我笑了笑没说什么，直接去了酒店房间。
    其实人在心虚或者心里有愧疚的时候，总是会本能的表现出一副平静的样子，用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慌乱，有些人越冷静就说明内心越慌张。
    一进门我就坐在沙发上摸出一根香烟点燃，丽莎跟在我的身后关上了门，我心里压抑的所有疑问都到了嘴边，但我想了想还是忍住了，毕竟她是一个女人，要用温柔的方式来对待。
    “丽莎过来，脱掉身上的衣服，把身上所有东西都拿出来。”
    我指了指沙发旁边的茶几，眼神平静的看着她，丽莎究竟是不是我在天哥手中的把柄，我很快就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