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间,寒冰纤细的身子稳稳的落在朝阳宫的院落。观望一下四处无人,她便向自己房间走去。
正当她要推门进去之际,隐约听到隔壁的房间传来一阵低语。
隔壁的房间是青依的,这么晚了,她在与谁交谈。
寒冰有些好奇的来到门外,点开窗纸,向里望去。
“紫依,你今天是怎么回事?我让你唤醒姑娘,告诉她如妃来访,你为何迟迟都不归,你可知道这样会坏了姑娘的事情。”青依的声音很低,却带着一丝怒气。
“青依姐姐,你又何必为了一个外人与我动气呢?她和你才认识了几天,值得你如此跟我生气吗?”紫依拉下脸庞,有些不悦的说。
“青依,你不要失了分寸,姑娘她是王爷的夫人,是我们的主子。”青依有些不耐的打断她。
紫依娇俏的容颜一冷,“我可不承认她是我们王爷的夫人,充其量不过是王爷的玩物罢了。”语气中透着浓浓的不屑。
青依蹙着眉宇,怒视着她,声音冷了许多,:“紫依,你最好注意你的措辞,若是这话被王爷听去了,小心你的命!”
“姐姐当真就甘心吗?以前橙依那个贱人仗着王爷的宠爱,骑在我们头上作威作福,现在她失宠了,又有了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难道我们姐妹就注定要凄凉一生?”紫依说着有些哽咽起来。晶莹的泪珠顺着白皙的脸庞滑落。
青依似乎也为之动容了,轻柔的为她拭去泪珠,“好妹妹,你何苦这样执着,为了一个不爱你的人,不值得的。”哎,微微的叹了一声,将她拥入自己怀里,轻声安抚她。
寒冰听完,心里也平添了继续惆怅,这人啊,对于自己得不到的东西总有一种强烈的欲望,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想要,其实有些东西是你的,就永远不会失去,不是你的,是怎样也强求不来的。
默默的回到自己的房间,为北寒墨解了穴,便躺了下来。
这一晚,似乎太不平静了,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如妃既然不是真的怀孕,到了临盆的那一天自然是要去找个婴儿来代替的,不过她的胆子的确很大,混肴皇室血统这样的事情也敢做,为了争夺后位,她还真是费劲心机了。
为今之计恐怕要改变计划了,显然不能与珍妃合作了,既然自己发现了如妃这个秘密,就不怕她对付我,倒不如现在我座山观虎斗,坐享其成为上上之策。
现在棘手的倒是身边的人,青依虽说是想开了些,对自己还算忠诚,紫依这样连番坏事,势必要拖自己的后腿,真是麻烦,蓝夜臣身边的女人为什么个个都看我不顺眼,就因为我做了这么给挂名夫人,真是郁闷。
不知过了多久,寒冰带着一肚子的繁琐睡着了,在醒来时,已是第二天的上午。身边早已不见了北寒墨,她现在倒是可以适应与北寒墨同床共枕了,而北寒墨也没有在向自己索欢,想必是因为太医说过她身体羸弱,受不得刺激吧。
让她更没有想到的是,北寒墨每夜到回来朝阳宫,而且只是拥着自己入睡,从未有过越轨的行为,这让寒冰心里很过意不去,她几次相劝,都被他一一回绝了,想不到一个个堂堂的君王竟为了自己禁欲,心里多少是有些感动的,可一旦想到蓝夜臣幽怨的神情,凄苦的眼神,这隐约的感动就被她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这些日子,朝阳宫里似乎安静下来了,如妃没有在上门,而珍妃也没有来过,说是被北寒墨禁了足,好好在寝宫养胎。五天后,太后为了祭奠先皇,去了皇陵,宫里显得格外的宁静,寒冰心里却隐隐发寒,往往暴风雨的前夕,都是这般宁静的。
果然,不出她所料,这天夜里,就在他和北寒墨刚刚入睡不久,便有人在外砸门。
“是谁啊?”寒冰有些不悦的说道,因为她喜爱宁静,所以就寝时,寝室里无人守夜。
“回皇贵妃的话,奴才是福德海,刚才珍妃娘娘的侍女来报,说珍妃娘娘要临盆了,所以奴才们前来禀告皇上。”门外的福德海,恭恭敬敬的回禀倒。
“皇上,您都听到了吧,还不赶紧去啊。”寒冰回身望着睡眼惺忪的北寒墨,催促道。
“嗯,好,那朕去看看,爱妃你睡吧,朕一会就回来。”听闻此事,北寒墨眼中的欣喜是克制不住的,一边穿着衣服,一边说道。
“你快去吧,就不用过来了,珍妃生产后还是需要你多陪一下的。”寒冰揉了揉眉心,有些疲累的说。
“爱妃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传太医啊?”见她皱眉,北寒墨不由得关切的问道。
“没事的,可能有些累了吧,你快去吧,再不去珍妃姐姐的孩子就要出世了。”寒冰扬起笑脸,有些调笑的的说。
“好,朕这就去。”北寒墨俊颜上露出了一抹舒心的笑意,恋恋不舍的离去了。
待他走后,寒冰立刻打起了精神,取出药瓶,倒出一颗药丸服下。看来自己又要装一次病了。
“青依,你进来。”寒冰对着门外,大声喊道。
“是,姑娘。”青依见北寒墨离去,早已按照吩咐守在门外了。
“你知道该怎么做的,我把身家性命交到你手上了。”寒冰深望着她,低声说道,眸中带着坚定的信任。
“你放心吧,姑娘,青依定当不负所托!”青依微微颔首,清秀的脸庞上尽显决然之色。
“你去吧,把握好时间。”寒冰淡然一笑,挥手说道。
“嗯。”轻轻的点了点头,青依便飘然离去。
青依,此番你可千万别叫失望才是啊,寒冰轻叹一声,神色带着一抹惆怅。
珍妃的恋珍阁,这恋珍阁,是北寒墨御赐的,将东六宫的之一的宫殿更名为此,显示着对珍妃的宠爱,还有如妃的思雅阁,也是他赐的,对于这表姐妹二人,他一向一碗水端平。
“娘娘,您用力啊,孩子就快出来啊!”
“啊,好痛啊,痛死了!”一阵阵惨叫字寝室中传来。
北寒墨正在坐在外间等候。已经过了三个时辰了,还没有生,不知道冰儿怎么样了,北寒墨轻叹一声,眉宇间略显不耐。
几名侍女来回焦急的端着铜盆来回进出。
“皇上,门外皇贵妃的侍女,求见,说是皇贵妃旧病复发了,问皇上是否去看一下?”福德海思量再三,还是走上前去,禀道。
“什么?”北寒墨一听,立即从椅子上弹跳了起来。“快走,摆驾朝阳宫。”他话音未落,人已踏出了恋珍阁,急急的向朝阳宫奔去。
此刻,寒冰早已痛的自床上翻滚了下来,最痛的不是身体上的痛,而是心上的痛,青依,她还是背叛了我,寒冰吃的药丸,是一种毒药,毒发时,与练功所致的走火入魔很是相似,毒发在两个时辰之内不会有生命危险,只是要受一些苦,而解药既可以口服,也可以将其涂抹在衣物上,会发出淡淡的香味,只要中毒者闻一下,即可。她服药时,青依在门外不可能没有看到,她拖了三个时辰都没有回来,明明就是想要自己的性命,幸亏自己留了一手,当着她的面,服下的只是普通的补药而已,真正的药丸,是一个时辰之前服下的。
看来,她与紫依应该是一伙的,那夜,只是她俩做的一场戏,为了让自己信任青依,这几年的宫中生涯,已经让我对每一个人都无法百分百的去相信了,也正是这一点,才救了自己的性命。
果然,在她痛的快要昏倒之时,听了北寒墨急切的喊声。
紧接着寒冰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寒冰赶忙将手中的解药碾碎,假装无力的抬起手,放在鼻子上,轻嗅了一下。解药不会立刻见效,但已无生命危险。
“冰儿,都是朕不好,朕不该丢下你。”北寒墨看到她惨白的面颊,一脸痛苦内疚之色。
赶忙将她抱回床上,安顿好后,就如上次一样,划破了自己的手臂,放血来救她。
寒冰虚弱无力的笑了笑,几滴晶莹的泪珠滑落“皇上,冰儿不值得你如此怠慢自己,让冰儿情何以堪?”看到北寒墨如此怜惜自己,她心里真的既感动,有难过,深深的矛盾,挣扎。
北寒墨却淡淡的笑着,将碗端到寒冰嘴边,轻声哄到:“乖,快喝,喝了就不痛了。”
她的泪如涌泉般夺眶而出,心里真的很感动,面对一个对她用情之深的人,她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利用,甚至迫害,她真的觉得自己这一刻很卑鄙,很无耻。
她闭上眼睛,任由北寒墨将他的血灌入自己的嘴中,她此刻真的想杀了自己。
当然她也没有忽略掉,青依看到她时,诧异的表情,还有眼角那一丝的慌乱,这笔帐,等以后再算!
北寒墨看着她喝完,似乎也没有这么痛了,便轻点了她的睡穴,让她好好的休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