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三节,因果循环
但是姥姥就不一样了,姥爷每天像照顾小苏一样,照顾着自己从结婚就宠坏了的老婆,姥姥呢,也拿自己当小孩子,跟小苏一样争夺宠爱和食物,跟小苏打架。父母每天都是无止境的繁忙,眼看着爸爸一天比一天消瘦和脆弱,终于,在自己上高三的时候,无限留恋的永远闭上了眼睛。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起,小苏的生活蒙上了一团阴影,瘦弱的妈妈小婷,独自支撑着这个家,一个从来只知道搞艺术创作、搞建筑装修的女人,被迫独立对抗着外界的风雨,对抗着这个世界对一个失去了保护、无助的寡妇的恶意。那个时候的妈妈很可怜、很无助,是矣,就有了后来的贾律师的介入,把这个家最后的一点温暖跟和平,强行扭曲得变了形、走了味儿,也把这个刚刚二十岁出头儿的孩子的心,敲击的支离破碎。小苏完全看不惯贾律师那副阳奉阴违、假公济私的面孔,那双狡猾的小眼睛转动在白面无须的脸上,头顶寸草不生,一看就知道心思过重,‘聪明绝顶’了。
这个男人不但霸占了自己的妈妈,利用他生产出来的后代,抢去了妈妈对自己的爱,还要霸占自己的家产,时时怀着狼子野心,以为自己尚在年幼,看不出来他虚伪的笑脸下,隐藏着的真实面目呢!讨厌的家伙,愚蠢的妈妈,还有那个打扮的俗不可耐,小小年纪却心眼儿很多的小女孩儿,真的是一眼也不想见到他们。去吃个饭就跟去妈妈那里受刑一样,真的是宁可在家里吃泡面,也不愿意去受那份罪。是矣我第一次看见小苏,是在一个比较尴尬的气氛中,小苏是被姥姥连环夺命呼,给拘来的,在他的本意,并不喜欢这个貌似‘欢乐’的聚会。但是来了之后,他就发现他错了,家里多了一个善良且手艺高超的厨娘,那些看着漂亮吃着美味的菜肴,抓住了他的肠胃,他愿意为了这些在国外吃不到的菜,而经常来这个以前让他待不下去的地方了。我们也就有了更多的机会,互相聊聊天儿,说说对音乐的看法和感受。小苏没想到的是,我喜欢的是古典音乐,莫扎特的所有的曲子,我都喜欢,这让他觉得遇到了知音,起码是可以聊一聊的忘年交了。
这一天晚饭后,小婷叫我去小区的大门外的快递收纳箱里取几个快递,小苏也跟着我一起告辞出了门,看样子他是担心我找不到小区的电子快递收纳箱,因而出来帮我的。这个孩子很热心也很善良,但是你看着他的眼睛,却能感受到一种和他的年龄不相匹配的孤寂。我特意跟他聊天,告诉他小婷很爱他,很爱他的爸爸,在谈到他故去的爸爸的时候,仍然是满眼含泪的,那种沉痛和怀念,是装不出来的。今天上午的时候,你的贾叔叔来了几个客人,说喜欢你爸爸用过的毛笔,想要几只。你贾叔叔直接把装笔的口袋拿出来倒在地上,毫不吝惜地任那个人选择。而这时候,你妈妈痛苦的闭了一下眼睛,然后眼睛盯着那些笔,完全的陷入了回忆……小苏有点动容,但这个处女座的男孩很谨慎,纳闷儿我为什么要告诉他这些?我淡淡的笑着,回答他说:“因为,人间寂寞。你妈妈找个人继续疼爱她,并没犯什么不可饶恕的错误,你应该理解她并心疼她。要知道,她跟你一样深深的爱着你的爸爸!但是,你的爸爸已经不能再继续留在你们身边,这是不争的事实。你不要替你妈妈妈担心,你妈妈不傻,家里的事儿,她都有分寸、有计较。若不然,你以为你的别墅,是怎么落到你自己的名下的?你也知道,你妈妈是大龄产妇,她一边为你设计着未来,一边还要冒着生命的危险,来赌她人生的这一局!天知道,她是会赢还是会输呢?你是她珍爱的人,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这次出国的时候,别忘了跟她表达你的感情,爱自己的母亲,这并不丢人。”。
小苏低着头沉思了半晌,抬起头来柔和的看着我,慢慢的说道:“谢谢您,李姨!我记住了。”,然后看着我取完了快递,释然的转过身笑着跟我挥挥手,回到他那边的别墅去了。看着背影明显英挺柔和了的小苏,我的眼睛温热起来,我的逸飞也就跟他这么大,我这个妈妈虽然没有能力把他送出国去深造,但是我教会了他怎么去爱这个世界,活得快乐起来。同时,我也乐意把这个秘诀,传授给所有我遇到的孩子们,愿你们走好人生的每一步,爱自己所爱的人,得到自己爱的人的爱,不愧、不悔。第二天晚上小苏再来的时候,跟他的妈妈就比较有话讲了,也愿意分享一些他在国外的见闻,虽然还没说出来什么让人动容的话,但是,母子俩一起坐在钢琴前面,联手弹了一支曲子。小婷弹得不那么熟练,小苏包容着自己的妈妈,母子之间的那种无间与和谐,已经随着溢满房间又流泄出去的音乐,泄露了那么多连空气里都弥漫着的幸福。
小苏吃完了晚饭告辞走了之后,小婷眼圈儿红红的,特意到厨房来谢我,看她泫然欲泣的样子,我不忍心她难过,笑着打趣她:“哎哎,停!你没套路我吧?聪明的水瓶女会这么感性?”。小婷笑了,两行泪却滑了下来:“不会的,跟你玩套路是丧尽天良!你太善良了,我都不好意思跟你玩心眼儿,你是我的朋友。”。小婷隔着肥胖的肚子,跟我拥抱了一下,我伸开双臂环抱着她,湿淋淋的两只手无处安放,笑嘻嘻的说:“行啦、行啦,我可抱不过来你们娘儿俩!你就记得,别掐了虱子养矶子就行了!手心手背都是肉,小苏人虽然长大了,在孩子的心里就没有不希望娘疼爱的,你别只顾着护着你这俩小的,小苏也是你亲生的儿子!”。小婷见我一副老母鸡护崽子的样子,破涕为笑了:“我知道啦,小苏是你亲生的,好了吧?”。我笑话她:“又哭又笑的,好没出息啊!快回屋休息一会儿吧,待会儿你那小祖宗醒了,你就又有的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