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我听不清楚你在说什么,说大声一点,这里风很大。”
纪寒洲很疑惑,他只能隐隐约约的听到一些零零碎碎的字词,他只能看到他一脸绝望和无奈还有自责的表情。
他心里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妈…我真的很感谢你把我生出来…没有你把我生出来,我就遇不到纪寒洲这么好的男人…这辈子拥有过他已经足够了…”
“死丫头!不要再胡说八道,现在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你还是赶紧想想办法让他怎么放过我们吧!”
她淡笑,许是笑的太用力,让眼泪都掉了下来,她用力的往后倒去,叶权倾根本没有来得及反应就往悬崖掉了下去。
纪寒洲几乎是下意识的大喊。“华夏!”
他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悬崖边,几乎没有理智的他也跟着跳了下去!
一秒钟的时间,他就看不到华夏的影子,哪怕是她残留的味道都没了。
他恨不得自己有翅膀,立刻可以飞到华夏的面前救她上来。
“纪总!”
“啊寒你疯了!”
要不是陈言及时的拉住了他的手,他已经掉下去了。
“放开我!我要下去找她!”
“纪总不要挣扎,我们两个都快拉不住你了!”
“纪寒洲!你要任性到什么时候,你明知道即便跳下去你也找不到她,很可能你自己连命都没有了!”
“下面可是悬崖万丈!跳下去又能如何!你只能跟着她一起去送死!”
“我要下去!死我也要跟她一起死!”
“纪寒洲!现在掉下去你自己都找不到方向!”
众人不管纪寒洲如何挣扎,合力把他拉了上来,他用力的推开了陈言,一双眼睛露出暴戾的猩红,就连脸色也变成猪肝色。
“必须找到她!”
说完这句话,他就轰然倒地,“纪总!”
“卧槽!这怎么回事!”秦一顾觉得自己脑子嗡嗡的响也不知是不是被风吹的。
华夏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会和叶权倾同归于尽?
几人抬着纪寒洲沉重的身体上了飞机,一行人得先离开这个山顶,在这里什么都看不到,只有漆黑的一片。
纪寒洲猛然从床上睁开眼睛,他梦见华夏从悬崖掉下去了,他突然惊醒,看着周围的人都在,唯独没有华夏,于是问:“华夏呢?”
陈言欲言又止,秦一顾也低着头,旁边的林梵也是低头…
“你们说话!”
纪寒洲咆哮似的说,他的声音是颤抖的,他在害怕…
“啊寒…我们派下去的搜救队没找到华夏和叶权倾…两人的身体可能被…”
“被什么?”
纪寒洲用力的拽着秦一顾,他差点喘不过气来。
“啊寒你冷静点,你这样子我怎么跟你说清楚?”
陈言硬着头皮说:“纪总,那片区域是海…如果是陆地,可能早就找到了…可是…是海…”
“所以?”
他突然松开秦一顾的领子,茫然的看着陈言,眼神里空洞的像是失去了灵魂。
“我跟你说吧!纪寒洲!你已经昏迷了好几天了!如果华夏活着,可能早就报警或者被发现了,而且人这么高掉下去,必定是被浪撞晕沉入海中浮游带走了!三天了!你知道吗!活不了的…不要欺骗自己了好吗?”
秦一顾不敢说什么感同身受的话,毕竟他没有切身体会,他只能告诉他真相,说出事实…
林梵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低声抽泣…
“你哭什么?她不会死!不会!”
林梵被吓了一跳,可是还是没有从悲伤中惊醒…
“我要去找她!”
他挣扎着从床上起来,好几个人都抓不住他。
他没有穿鞋,盲目的从向门外,穿着一套病服,脸色苍白的推门离开。
几人焦急追上去…
“孩子!孩子!你干嘛!”杨女士听说出事了,赶紧放下手中的事情和纪父赶过来了。
这才出去买点东西给他吃,没想到一回来就看到他不管不顾从病房里冲了出来。
杨女士对于华夏的事情同样是感到悲痛万分,可是她为人母,再怎么痛苦也要安慰好她儿子!
“妈,我要去找她…我要去…”
“我们先回去病房好吗…你连鞋子都没穿…自己没有养好病,怎么去找?”
“我不能再睡了…说不准她等着我去救她…她一定很害怕…她肯定很想我对不对?”
杨女士泪目,听到纪寒洲这么说,她都没忍住,纪父抱着杨女士,一只手扶着纪寒。
“先回病房吧…”
“不!我要去!”
他推开两人急冲冲的跑着,陈言和秦一顾一人抓住他一只手臂,把他架回病房。
“放开我!放开!”
秦一顾用力的按着他,“冷静点纪寒洲!自欺欺人对你有什么好处!我们都知道你很难过!但是已经发生了!你必须接受!”
如果一直欺骗自己,活在虚拟世界里会抑郁的,抑郁症有多可怕他知道!
“三天了!没死都泡死了!”
秦一顾不是想华夏死,所有人都不想她死,“三天搜救队都没搜到,加钱都不愿意继续搜,已经陆陆续续撤走了许多船,他们会轻易放弃生命么?不会!只是连身体都找不到了!明白吗?”
林梵扯着秦一顾,“你不要继续说了,我们先出去吧…让纪总冷静一下吧?”
秦一顾叹了一口气,陈言随后也跟了过去,剩下纪父和杨女士在这里。
“我们也出去吧。”
“好。”
杨女士眼睛依旧红着,她没想到她离开的这些日子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可怜了华夏…可怜了寒洲啊…
纪寒洲绝帅的容颜苍白着,眼睛弥漫着血丝,看起来很无力。
他终究是没有听劝,换了一套衣服就去了悬崖附近的海边,跟着搜救队一起搜索。
“今天是最后一天了,等会我们所有搜救队都要撤走,三天没日没夜的打捞,衣服都没有见着,鱼倒是打上了不少。”
一名搜救队队长和其中一名副队说。
纪寒洲听到了,他只是装作没有听到。
他还能怎么办…
他穿着松松垮垮的西装,双手靠在甲板的护栏上,海风轻轻的吹在他的脸上,眼底尽是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