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my睡了一个回国以来最悠长最舒服的觉,一个最没有被打扰被干扰的觉,一个没有梦没有分神的觉,一个最纯粹最没有杂质的觉。这样的觉,她似乎已经很多年不曾有过。在她自从远走美国,这几年她的睡眠几乎都是在朦朦胧胧、影影绰绰的中度过,睡眠里总有些东西,如影随形一样,紧随着她,困扰着她,包围着她,怎么也挥之不去。她只能用庄子的话安慰自己,因为庄子说过“至人无梦”。看来这是极致智慧的人才能达到的境界,自己一大普通群众,智慧不高,俗念多,牵牵扯扯东西多,自然睡眠杂质多,不纯,不清澈。
amy在阳光熙和的早上醒来的时候,一刹那间觉得自己在原野一样空旷,脑回路没有任何反应。等有一丝的恍惚间,她还是习惯性地伸手去床头柜拿闹钟看时间。然而当手伸出去时,没想到摸了个空。amy转过身想看下床头柜情况,却发现自己全身酸软得支撑不起来,一双腿像爬了一天的山,抬起来又沉重又撕裂的感觉,轻易动弹不得。
收回悬在半空的手,amy这才突然想起是在萧蔚林的家里。
amy定神,努力找回昨天的记忆,一一想起昨晚和萧蔚林的不可描述之事,想起昨晚和萧蔚林连续的激情,不觉脸泛红霞。想想昨天下午到晚上自己也是该有多饥渴,竟然和这家伙来了这么多次,而自己还是感冒来着的。沈嘉笙,看来你也很饥渴很享受嘛。嗯,久旱逢甘雨,她对女人是水做的有了自己的理解。想到这里,amy害羞得不由赶紧拿被子盖住了自己。
约莫半分钟,amy却感觉有人在自己旁边,有双眼正灼灼地看着自己。把被子拿开露出眼睛来,发现萧蔚林正侧坐在床沿,不大的双眼里透着光,正一脸宠溺地看着她。amy吓得下意识地赶紧把被子遮住自己。
萧蔚林眼疾手快,出手拦住了她,声音里透着珠子掉到地方般的轻快:“醒啦。”
“嗯”,amy满脸不好意思,声音小的都可以和蚊子比拟了。
“睡得好不好?”萧蔚林看到涨红的脸,心里乐开了花,可是想着她可能还在感冒中,忍着不敢逗她。
“好。”amy还是言简意赅。
“你躺着不要动,让我看下。”说完,手里拿出一支电子体温计,在她脖子半截停下轻轻按下去,停留几秒钟,拿出来端看。
“嗯,体温都正常了。”萧蔚林一边放好体温计,一边扶她起来靠在床沿,细心问道:“有没感觉精神状态比昨天好点。”
amy继续点头示意。
“那就起来呼吸下早晨清新的空气,伸伸懒腰,运动运动,然后吃点东西,补充下能量。吃完东西,你看怎么安排,反正你想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好不好?”
发现amy起床意愿不是很强烈,有点磨蹭又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萧蔚林不觉奇怪,但声音里依旧透出迷死人的温柔:“怎么了,还真要继续睡懒觉?我的大小姐,先吃点东西,补充点能量好不好。乖,听话。”一边说着,一边站起来,作势要扶她起来。
amy想骂萧蔚林真是笨死了,可见他要俯身过来要扶自己,一张脸不由自主地红了大半,声音小的几近于无:“可能——昨晚太厉害了,全身都是酸痛的。”
萧蔚林恍然大悟,暗暗骂自己蠢得像头猪。但其实不能怪他。长这么大,他也就碰过amy。这些年他也没其他动心的人,经验确实乏善可陈。不过关于这点,萧蔚林是不准备像这小妮子报告的。只见他二话没说,一把掀开amy的被子,把她抱起顺势让她靠着床沿坐在自己腿上,然后拦腰环住她。一边把她垂到脸庞的长发拂开,一边在她耳边柔声道:“对不起,嘉笙,昨晚是我太猴急太粗暴了,让你受累了。”看着amy一脸娇羞的模样,萧蔚林某种情愫突然又被勾连了起来,转而坏坏地笑道:“我今天晚上温柔点,好不好?”
amy一记粉拳毫不客气地锤向他左肩上边。
萧蔚林心情大好,哈哈大笑,旋即把她更加抱紧,滑下床沿站起来,吓得amy赶紧环住他的脖子。
萧蔚林抬起头看着有点受惊的amy,开心道:“还好,还能抱得起你。我最担心就是再也不能抱起你了。我们先去刷牙洗脸,然后去一楼吃早餐,好不好。你感冒要吃东西补充能量的。”声音里透着能滴出水的温柔,又彷佛水珠子掉到大理石上一样清脆通透。
amy娇羞的眼神对着萧蔚林透亮的眼神,只好抿嘴点头同意。
倚在卫生间门外,等着amy洗漱完毕,不给amy任何拒绝的空隙,萧蔚林再次一把把amy抱起:“我们去吃早餐了。”
“放我下来。你腿不好,我自己走行了。”amy不敢挣扎,只能着急道。
“不放。我好不容易把你找回来,说什么也不放。你放心,我肯定掂量过自己力量去到哪里的,怎么也不会让你摔倒。”萧蔚林坚持间,已经快步把amy往一楼饭厅抱过去。amy想着他的腿不好,不敢乱动,只好搂紧他的脖子,任由他抱过去。
一桌子丰盛的早餐。白粥,猪杂粥,包子,豆浆,玉米,咸菜,蛋糕,面包,牛奶,应有尽有。
“这么多,还有人吃吗。”看到桌上半桌的食物,amy条件反射地问道。
“除了我们两人,当然没有其他人了。我们好不容易享受二人世界,打死也不能让别人来。”看着amy嗔怪的眼神,萧蔚林说得更起劲。把一碗白粥放在她面前:“这个温度刚刚好,抓紧喝了。可以加点咸菜。然后你看还想吃什么,尽管放开吃。”
“你什么时候起床的,怎么你起床了我都不知道。这桌子早餐……。”amy是有点小感动。
“不用太感动,都是在小区外面买回来的,我也没那么好手艺。”萧蔚林认真地逗着amy,又不正经起来:“我本来每天就都很早起床的,喜欢早上人少空气又好嘛。不过今天因为你,我还是睡懒觉了,迟了大半小时才起来。你说以后怎么办?”
毫无意外地收到了amy白眼:“我怎么感觉你一时半刻不被敲打,就又恢复油嘴滑舌本性了。”
“你还知道我本性是油嘴滑舌啊,那你眼光太差了。我想想,我和姑娘你怎么认识的,记得是某人把脚放在了我的脚上。”萧蔚林得意洋洋说起了他们当年的第一次见面。
“你还好意思说,我都不知道当年怎么不给你一脚踹过去。”
“估计是我太帅了,你抬眼之际,已经被迷住,哪里舍得下手。”
“就你这死性不改,你说你这些年来竟然没有一个女的在身边?”amy突然转风向,正经审问道。
萧蔚林才不给她带节奏,脸不红心不跳直接接话:“我这本性是定制专利品,一向只有一个叫沈嘉笙的女生才能打开。”
再次毫无意外地收到了amy白眼。
“我看你是一副完全不相信的样子啊。余生很长,只有请你验证了。你可不能中途放手。”萧蔚林别具一格的情话还真是一套一套。
“那我一定放长眼看某人什么时候露出狐狸尾巴。”amy不吃他那套。
“难道我是青蛙王子,在爱人面前才是帅哥,不爱的人面前变丑样了?”萧蔚林对青蛙王子这童话故事倒是很有印象。没办法,谁让小时候妈妈给他讲的时候,印象太深了。当时还搞得自己整天怕自己也变成了青蛙王子。可是话说回来,现在的他,不就是得到了爱、得到了了救赎的青蛙王子吗。
萧蔚林抬眼凝神看着amy:“我还真的觉得自己青蛙变王子了。”
接过萧蔚林一本正经的眼眸,amy完全读懂他的深意,只感觉心底是无边的感动,不能言语。
一顿早餐如果有外人在,完全是两个人在打情骂俏、你侬我侬中愉快度过的。
一边帮忙萧蔚林收拾碗筷,amy一边和萧蔚林商量:“蔚林,今天上午你是不为了我都没上班。我等下回公寓吧。你上班,我也整理下下周专利审理的资料,确保到时万无一失。”
被萧蔚林放下东西转身抱住,盯着她的眼睛,霸道道:“嘉笙,我今天哪里都不去,就在家里陪你的。你也不要回去了,搬过去住吧。我不管了,我不能再让你自己一个住着,不能让你感冒了还能瞒着我,不能我们分开这么久还分开。嘉笙,你可怜可怜我吧,你看我这房子,若是没有你在,多冷清。”说完,紧紧地抱着她,在她耳边吹着热气:“要是晚上没有你,我一个人住着多冷。”
amy其实也不想两人这么快就分开,可是两人眼下都有着着急正经事处理,尤其官司的二审和专利的复审口头审理就在眼前,哪能什么都不顾,就天天腻在一起,只好宽慰萧蔚林:“你年底公司的事情最多,最忙。我眼下案子下周就要进行二审和专利无效宣告的口头审理了。大家正经事多着呢,还是要以正事为重的。等忙过了官司的事再说好不好。”
“那这样好了,吃完早餐,我陪你回公寓忙。反正这几天我是不去公司了,没什么特别着急的事情,让褚东良去忙就行了。我就专心陪你,必须等你感冒完全好了,我才放心。”萧蔚林是绝对不能让她脱离自己了,要是一忙起来感冒再发复怎么办。他怕了。
“我是要梳理官司的事情,你在旁边又帮不上忙。再说了,真要有什么需要,我让章易和晓芸过来就行了。对了,你到时别批评章易和晓芸,是我让他们不告诉你我感冒的事的。”amy不知道萧蔚林就是从章易、莫晓芸处知道她感冒的消息的,特意交代。
“我已经狠狠批评他们了。”萧蔚林还没说完,不出意外又收到了amy投过来的狠狠的责备眼神。“所以你就尽量别麻烦他们了。你可不要忘了,我可是你的同班同学,同样岭大法学院高材生。还有,若论公司技术专利情况、恒键侵权公司情况、公司损失情况,你觉得还有人比它的老板更熟悉吗?”萧蔚林不容amy质疑,一把搂紧她,啄向她的粉脸:“好了,你不在身边我也没法安心工作,你就让我陪着你吧,我肯定能发挥你意想不到的作用。”
amy看着萧蔚林故意委屈不已的样子,只能再次被他说服,任由他陪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