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讲嘉宾的演讲主题是“行政案件中法律语言的不平等性。”青年男子指出,当前国家大力推进依法治国,对于我国特有的信访制度,这几年也是着力规范,纳进法治进程,依法信访工作由此得到大大的提高。但在依法信访过程中,除了惯常认为的行政机关的依法办事程序、制度等法律规范问题,还面临着一个行政机关和普通老百姓法律语言表达理解问题,法律语言和大众语言语境由于普通个体的不同而存在不同程度的分离。在这方面,老百姓和行政机关是存在不平等关系的,因为掌握法律语言的素养、能力、程度不一样。简而言之,行政机关有专业的律师团队,定纷息诉的语言表达具有法律语言表达的高度的规范性、专业性,而作为普通老百姓来说,尤其广大基层外来务工人员,知识水平普遍低下,缺乏法律专业素养,这导致他们在准确理解法律语言、运用法律语言表达方面就具有先天不足。这种不平等,从行政机关来说,一是让行政机关有机可乘,利用法律语言表达的高度规范性达到定纷息诉的目的,甚至其他目的,因为“所有客观都是主观,所有意见都是偏见”。二是在与群众沟通中需要花费更多时间和精力成本。从基层群众来说,表达法律诉求、维护自身权益明显处于弱势地位。退一步而言,就算行政机关在依法信访工作中没有公权力的介入和放纵,基层群众也有水平掌握理解法律语言,但“理解永远是不同的理解,理解的过程永远不会最终完成。”由于法律语言自成体系,带来理解的沟渠。这沟渠,需要行政机关去填埋。
amy没想到一个近似私人的书店,还能这么热心举办这种既有学术性又与普通群众紧密结合思考的的讲座论坛。法律确实是给人予冷冰冰、高高在上的感觉,但法律也是我们生活的一部分。它的可爱当然在于它的冷酷无情,对谁都一样。可法律人应该是有情的,法律应为天下公器,为天下人所平等掌握使用。
当然这是高大上的套话。不过话说回来,这个书店确实深得amy的心。她毕业多年来,虽然忙于法律实务工作,但还是保留了听讲座的习惯。主要是在纽约这几年,自己孤身一人,空余下来的时间,逛街购物不是自己的爱好,闲聊会友也找不到什么特别谈得来的人,慢慢地跑到附近的纽约大学之类的高校蹭讲座反而成了心头好。尤其纽约的公共图书馆,各种讲座之丰富多样令人流连忘返。回国这段时间,国内的发展速度让她瞠目结舌,可文化生活她还是保留看法的。看到今天这书店以及书店讲座活动,没想到国内文化生活也同样丰富多元起来。有专门的法律金融书店不出奇,但像这么高品位专业水平的,不得不让自己身为法律一员感到幸运,感同身受。其实这也是国家的一个文化实力、软实力提升的侧面反映。
amy和方智诚在书店分别买了几本书。方智诚购买的以金融书籍为主,只买了一本法律类书籍。amy却刚好相反,以法律书籍为主,只买了一本金融类书籍。
方智诚执意要请amy吃晚饭。amy只好让他就近选个餐厅。方智诚二话不说,带amy找到附近一家法国餐厅。餐厅装潢充满法式精致与浪漫,衬着酒红色的主调色,酒不醉人自醉。服务生服务殷勤,带着两人就坐,递上菜单。方智诚问amy有没有忌口的。amy双手一摊,实话实说,“只要不点蜗牛其他都ok。”方智诚不禁表示奇怪,看了看,点了嫩煎鹅肝、生蚝、三文鱼、迷迭香羊扒几道特色菜,以及souffle甜品;方智诚又执意要开一瓶红酒,amy只好表示无奈。
“沈律师,重新认识下,我叫方智诚,智信科技董事长兼首席技术官。非常抱歉,之前对你有所保留。”方智诚一点完菜,不禁按捺不住对amy再次自我介绍。
“萍水相逢,相处时短,你这么做也是人之常情。我理解。沈嘉笙,一名律师,没有变化。”amy笑着大方回应。
“感谢你的真诚理解。这次之后我可真没什么保留了。刚才你特意说不要点蜗牛。非常冒昧问下,为什么偏偏不要点蜗牛,有什么特别原因吗?”方智诚不禁好奇问道。
“其实也没有很特别的原因。就是这蜗牛我小时候吃过不少。所以后来想起都不吃了。”amy老实道。
“小时候你就经常吃法国蜗牛?你家……”方智诚还是充满疑问。
“你误会了,我爸只是一名高中教师。其实我小时候吃的是乡下那种大大的蜗牛。有段时间我爸经常抓来给我吃的。当时我患了哮喘病,不知道他从哪里听来的传闻,说蜗牛治哮喘有奇效,以至天天一大早到处去找蜗牛回来,然后煮给我吃。我不吃,他还生气。所以后来我看到蜗牛都怕了。不过现在就算我喜欢吃蜗牛,也吃不到了。”说到这里,amy不禁黯然神伤,深思飘远。多年前,父亲沈志强不算强壮的身体俯身捡拾蜗牛的形象不期然出现在自己眼帘。那段时间,无论风雨晴天,父亲几乎都一大早起来,跑到学校的操场,或者周边农村菜园子,到处找蜗牛。有时周末,还拉着她一起去。捡拾回来后,就在厨房里忙碌起来,仔细清洗干净,煮成菜肴,想着法子哄amy吃下。amy不吃,甚至软硬兼施。可惜,蜗牛犹在,父亲却已经远去。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方智诚敏锐觉察到了amy的神色转变:“你是因为你父亲的原因……”
“他已经走了很多年了,所以提起这个有点触景生情。不好意思,让我自己的私事扰了你的兴趣。”amy喟叹道。
“你这么就是对我太陌生了。应该是我非常抱歉,本来带你来这里是想让你有个美妙的晚餐时间,没想到反而勾起了你的伤心事。惹美女伤心,我们作为男士的大不应该啊。”方智诚有点抱歉。
“没什么,都过去多年了,其实也没你想象的伤感了。美食当前,我们还是抓紧享受吧。”amy刻意避开这个话题。
“更难得是美人当前。”方智诚不忘补充一句。
法国餐制法精细,程序严谨,吃一顿费时不少。两人从海外游学经历到工作经历,从科技创新发展到中国近年迅猛发展,以及s市日新月异的发展,从金庸的武打小说到王小波的雅痞杂文,聊天话题越来越广,跨度越来越长,谈兴越来越浓。两人发现彼此虽然读书专业不同,出来从事工作不同,甚至生活背景很多都不同,但聊起来后,竟然共同感受点颇多,共同兴趣颇多。amy觉得最难得的是,方智诚明明是斯坦福大学通信工程方面的工科高材生,却难能可贵有一种潇洒不羁的人文气质,聊起天来,不仅可以天南海北什么话题都接得上,而且都不是泛泛而言,都非常有见解。同时巧得很的是,方智诚在斯坦福留学无聊的时候,也是把看各种小说、参加各种讲座作为主要消遣节目。
两人聊起对未来一段时间中国大陆,包括s市这些城市的发展趋势。方智诚表现出了无比的坚定的信心。认为中国当前正在跨过发展的“历史三峡”。对此,朝野都已有共识,所以肯定会成功转向现代化国家,实现伟大复兴。正是对国家大势的充分信心,让他大学毕业后就迫不及待回到了国内,在父母给的一家普通电子元件厂的基础上,短短几年时间转型发展成为移动支付方面的后起之秀。
amy对方智诚的选择和成就报以赞赏,强调自己已经出国多年,刚回来没多久,也不是很关心宏观形势,自己还需要多体验多留心。不过她也表示,从回来这短短时间,所到之处,所接触的人事,所见所闻,都和自己7年出国前大不一样,城市的面貌也是变化大到几乎认不出来了,很多方面和美国最发达的城市也不相伯仲了,这让她对国家的前途也是充满了信心。相信假以时日,内地城市绝对能比肩全球最顶级城市。
两人一顿饭吃得轻松愉快。而愉快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至少方智诚觉得太快了。直到把amy送回到小区门口,方智诚还是依依不舍,踌躇几番,半开玩笑问amy能不能有个下一次的见面机会,就是图书馆也无妨。amy知道他的意思,不好直接拒绝他,只好说“说不定我们不用相约也能在那碰到呢。”看他脸色有点不自在,觉得还是不要难为他了,轻声告诉他:“最近还是比较忙,真的要找她,到时再说吧。看时间允不允许。”
方智诚大方表示赞同。amy叮嘱专车司机一定要把方智诚安全送达到家,转身就进了小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