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my转身把门关上。不敢回头再看萧蔚林一眼。
但往事如门轰得打开,推着她不由走了进去。
全新的环境,全新的大学生活,就这样向他们这群无忧无虑的少男少女们打开。每天校园里都是让人眼花缭乱的社团招新广告,都是不同院系的迎新活动。就是选择去什么社团,都足以让嘉笙和陈靖他们这些新生忙得不亦乐乎。
但在享受这些自由自在、无拘无束、新鲜好玩的大学生活之前,还有一关必须过——就是军训关。
嘉笙和同宿舍的陈靖三个有点苦恼。军训第一不近人情的就是要早起。自从高考完了,她们哪个暑假里不是把假期生活过得颠三倒四、日上三竿才爬起床,早餐和午餐一起吃的。结果上大学第一个月,就要把他们重新捶打一番,企图让他们重拾早睡早起、刻苦耐劳、头悬梁锥刺股高考大干100天的起好习惯——这也太强人所难了!
还有,不得不怀疑学校安排军训的领导与法学院有仇,他们训练的地方还被分配在远离南校区法学院学生宿舍的北校区一个角落的篮球场。陈靖算了一下,以步行走路计,每天早上算上从宿舍起床,先得花差不多10分钟到南校区食堂吃早餐,然后即使不折返宿舍直接从食堂到北校区篮球场也得花15分钟。这么算来,他们法学院新生要比就在南校区军训,宿舍——食堂-军训一条线上的的别的院系差不多多花20分钟路上时间——这意味着他们要比在南校区军训的别的院系新生每天早起20分钟——实在是难为人啊。不过法学院的女生脑子就是好使。经过几天摸索,陈靖和他们几个一商量,很快决定采取合并同类项的吃早餐方式。简单地说,就是四个人轮流制去食堂吃早餐,然后负责把其他三人的带回来,在女生宿舍会合,然后军训的路上吃。这为其他女生争取了多20分钟的睡眠时间。
不过屋漏偏逢连夜雨,还没完。操练他们班的教官是今年整个派驻学校训练组的组长,上尉连长,在历届都已有留名,号称新生杀手,大家都偷偷叫他“老杀”。这是上一届师兄师姐侠义豪情,及时告诉他们新生的。“老杀”作为教官组组长,从来时时处处事事要第一,要最好。结合这几天老杀的操练要求,大家觉得果然人如其名,很快这个称号就传遍整个法学院他们这届新生。不过有人欢喜有人愁。其他班的知道军官不是他,暗自庆幸;嘉笙他们班,只有感叹时不我与,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了。
老杀四川人,个头不高,肌肉硬实,还有着浓重的口音,训练他们的口头禅是“再坚持一下。”在军训中,风纪的要求要比别的班严格得多,训练的动作要比别的班严格得多;训练的时间要比别的班长得多,以至下课的时候要比别的班迟得多……。简而言之,辛苦吃多点,享乐少想点;风纪精神点,废话少说点;训练长一点,休息少一点。——在他手上的班,拉出来必须是一等一的,最出众的,最有军队作派的。
9月份的南粤大地,太阳公公还是猛烈,像被人鼓着腮帮子吹着太上老君火炉熊熊燃烧似的。这才不到一周,把一众在暑假里好不容易藏了两个月白白嫩嫩的小鲜肉,早已晒得包黑炭似的。至于那些比别的班多训练10分钟才解散,天天迟吃午饭晚饭什么的,大家都不以为然了。没有实力的愤怒是无用的,3班的崽崽们太清楚了。
这天上午训练操步。身旁的陈靖也不知什么好事乐开了花,不断向嘉笙眨眼撇嘴。嘉笙只好转过头用眼神问怎么回事。陈靖一派幸灾乐祸地让她看向前排陈童。不看还好,一看自己也不由笑了起来。陈童的屁股后面的衣服不知道是去饭堂吃早餐不小心还是怎么回事,沾了好多米饭。
嘉笙在后面小声的叫起陈琳:“陈童,陈童……”,想善意提醒她后面裤子弄脏了,最好用手弹一下。
嘉笙自以为小声,可老杀的耳朵特尖,眼睛也尖,立刻看到她在说话。他操练的劲头正浓呢,简直是在公然挑战训练纪律。老杀勃然变色,叫停正在进行的操练:“停!那位女同学——第三排第5位,出列!”
陈靖很快反应过来,不由看向嘉笙,吐舌头。
“我?”嘉笙还没反应过来,已被周边的同学推着出列。
“你刚才在操练的时候是不在说话,心不在焉。”老杀杀气腾腾问道。
“报告教官,是的。不过我是看到前面同学…”
“前面同学与你有什么关系!这是在执行训练任务,前面别说同学了,就是有群狮子向你冲来也不能不听指挥,停止操步。军令如山你不知道吗?现在虽然是在军训,但军训也是一样的。”老杀没让嘉笙说完,一张脸铁板做成似的,怒视着她。
嘉笙还想解释:“教官你好,前面同学身上有点东西……”。但老杀已经不给她机会:“不用说了,违反训练纪律,罚你过去操场那边,立正站立10分钟”。老杀以不容置喙的口气对嘉笙道。
“啊”, amy和陈靖几乎同时出声。
“有不满情绪,再加多10分钟。”老杀一副人挡杀人、神挡杀神的样子,吓得嘉笙和陈靖连忙把嘴捂上。
其实老杀这种责罚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不过之前男生居多,时间也没那么长。
嘉笙不敢再吭声,抬头看看火辣辣的太阳,沮丧的小跑到操场边,挺直身板,站立好。
不远处正前方是班上同学起步走训练,声音震天响,波浪似的传来一声又一声。嘉笙平复自己的怨气,纹丝不动,努力保持端端正正的身姿。
可时间点点滴滴过去,越来让人越难熬,嘉笙渐渐开始觉得时间从来没有的这么长。太阳在头上烤得她浑身着火似的,任她怎么认真,可头上的太阳也太厉害了,感觉人快坚持不住了。她抬眼看过去,班队那头好像有什么事情,一个年轻教官走向老杀,然后说了几句,老杀向操场外面走去,换了年轻教官在操练大家。
嘉笙感觉自己眼前的视线似乎越来越模糊,意识在一点一点散开。这20分钟时间是不早过去了,是不她被老杀遗忘了。但没有让她多想,像跟木桩一样,她轰的倒下去,倒在了地上。她中暑晕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