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施亦一上班,就被韦晓琪逮了个正着。
韦晓琪直接将施亦叫到办公室关上了门。
施亦看着韦晓琪神神秘秘的样子,秀眉微蹙,兀自拉着椅子坐下:“发生什么事了吗?我看公司运行挺正常的啊。”
“不是公司的事,是你的事。”韦晓琪因为已经和施亦认识那么长时间,所以说话也直接没有那么多顾忌。
“我的事,我什么事,绯闻的事情不是已经解决了吗?”施亦想不通。
对面的韦晓琪用撩头发掩饰自己的紧张,“这个,我是想说吧,你看你什么时候有空把你的小表妹接走,梁总的房子应该挺大的,多住个人应该没有关系吧。”
施亦环xiong抱臂,想都不想直接摇头拒绝,而且对着韦晓琪这件事也不需要遮遮掩掩:“你明知道我连我老公的事情都不愿意告诉梦梦,你还让我把她接过去住,你是再给我开玩笑吗?”
“哎呀,施亦,我知道错了还不行吗?”韦晓琪嘟嘴朝施亦撒娇卖萌:“你把你表妹放我这里,就是个定时炸弹,我就怕我哪天说漏嘴了。”
“嗯……”施亦眼角微挑:“这件事本来很好解决了,就是因为你的临时决定才弄得那么复杂,现在你来承担后果不是应该的吗,而且等江沐和进组后,她也会跟着去,房间空下来,你还能继续收房租,按理说这里面最合适的就是你了。”
“不是钱不钱的问题,是吧,之前有你在的时候还没有什么感觉,但是现在就留我们两人住一起,我才发现我们的合不来。”韦晓琪试着解释,但是那种感觉太难形容了,现在她只要求施亦赶紧将人领走。
施亦怀疑地看着韦晓琪:“说吧,你们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其实你那个表妹聪明倒是挺聪明的,但是她的聪明是那种把人当傻帽的小聪明,我像傻帽吗?”
看着韦晓琪指着自己的样子,施亦很不厚道地笑了。
“还有,你别笑,就是当时你奶奶来给你租房子的时候是一次性交给了我一年的房租,但是为什么姚梦梦说你奶奶早就过世了,咦~,我每次想起了都全身起鸡皮疙瘩,你给我讲讲到底怎么回事,昨晚我都没敢接话。”
韦晓琪说着抱着自己,一夜她的脑海中已经脑补了很多不良画面,所以梦里不是鬼,就是地狱,都快折磨死她了。
说到奶奶的时候,施亦怔了一下,她居然把这件事忘了,于是点头承认,“我奶奶是早就过世了,不过你就不会想我走了狗屎运,认了个干奶奶呀,真是太没有想象力了。”
韦晓琪咽着口水,手里捏着笔,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主要是你这些天的变化太大了,我都感觉你是那个上身了,我能不害怕吗?”
“我家那位阳气那么重,我天天和他在一起,你认为有可能吗,好了你别多想了,奶奶的事情你不要和我那个表妹说。”
“施亦你的秘密好多啊。”韦晓琪不满地抱怨,同时观察施亦的反应,好决定她之后的策略。
施亦垂下眼睑转动着眼珠子,胳膊放在椅子的扶手上悠然开口:“好吧,看在你没有做错事的份上,我有空就给我表妹找房子,让你一个人住的痛快。”
“其实施亦,你为什么防姚梦梦像是防贼一样?”韦晓琪犹犹豫豫地问。
施亦看了她一眼,才转头看向她身后,“叹了一口,如果她知道了我的事情,我们家里人肯定就会知道,我家里知道就代表会有很多没有必要的人知道,然后我就要迎接无数个异样的目光,被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口诛,这些年我受的气太多了。
所以我现在想清楚了,我又不吃他们的,不喝他们,不靠他们活,我为什么要站那里不吭声的任他们踩,满足他们心里的那点虚荣,让他们心里平衡了,我自己落一肚子委屈,都得不到别人半分可怜,所以我和梁炎栩的事情,我希望是我亲口对我妈妈讲,而不是她听来了什么就朝我发火。”
说到最后,施亦的眼中染上一丝充血的红,是恨。
韦晓琪被施亦的眼神吓得一跳,心里一慌带上了一丝心疼,赶紧捂住胸口故意翘着唇调笑道:“梁总那么好条件的你家里都不同意,他们还想让你找什么样的,真把你当仙女了?”韦晓琪表示鄙视的同时没有收住口,眼珠子一转,双手撑在桌子上身体前倾,好奇宝宝似的清纯问道:“说正经事你家里到底想让你找个什么样的?”
施亦闭了闭眼睛,须臾后再睁开的时候眼中的红色已经褪去,迟缓地回答:“一个可以摆布的傀儡,一个为她儿子活的人。”
“不是吧,为了儿子的幸福,就要亲手把着自己女儿,不准远嫁,毁掉女儿的幸福吗?”韦晓琪有些感觉不可置信。
施亦也不想太诋毁自己父母的形象,因为在人的眼中父母的形象应该是高大的。
“这是我的家事,我不想讲太多,我的事情你先不要告诉姚梦梦,等我老公忙完这几天,我就带他回老家一趟。”
“放心,我心里有数,你这老公喊的挺溜的吗?”韦晓琪不放弃打趣施亦的机会。
韦晓琪就是这点好,话题转换的快,所以施亦心中的苦涩刚升起就散去,她笑了一下,并没有解释什么,心里却在想,都已经结婚了,喊的能不溜吗?
不过看在韦晓琪神助攻的份上,她还是要想个办法把姚梦梦重新安顿一下才行,而且以后可能会发生很多事,不管是家人还是朋友,喜欢的,不喜欢的,她都尽量不牵扯他们进来。
下班后,施亦收了了自己的东西就跑了。
去超市买了折叠桌和折叠椅就去夜市摆摊了,她将清洗干净的五个硬币朝杯子里一扣,写着‘算卦’两字往桌子上一摆,就托着下巴等着自己的生意上门。
这时候夜市已经开始一会儿了,人来人往的从施亦的摊子上走过,有人好奇驻足观望,也有人直接坐在对面的凳子上,施亦直接举起自己制作的小圆牌:不算。
在被人怼了几次后,施亦一直闲适地坐着。
有缘自来。
一直到晚上九点,才有一个落魄的男人坐到对面的椅子上,施亦抬眼看了那人一眼,直接将杯中的硬币推了过去。
三十来岁清瘦的男人一愣,其实他早就注意这个摊位,更是看着她撵走了很多人,本来他也是抱着试试的心里,却没有想到……
他真的已经绝望了,哪怕他能在这个神秘的世界获得一丝的宽慰,都是他活下去的动力。
男人直接拿起硬币随意地摇了摇,一一摆放在桌上。
施亦伸头看了眼,直接笑了:“字字字字字,星震卦,上上,彩凤呈祥瑞,麒麟降帝都。”
闫长新苦笑,他抬手看了看自己这身破旧的衣服,还有邋遢的形象,摇着头,一点也不信面前女孩的话,站起来就要走。
施亦并没有生气,反而因另一件事赶紧将人喊住:“你还没付钱呢?”
闫长新弓着腰的身体顿住,他虽然不信,但是该付的钱他还是得给的,在油腻的口袋里掏了掏,最后只掏出一张十块的票子,他知道现在物价之高,也不知道这些钱够不够,早知道就先问问价格了。
懊悔的他面露尴尬,将十元的票子递出。
施亦也不嫌弃,从包里翻出五块钱的零钱找给闫长新,同时把十元的票子接过来。
“我既然收了你的钱,我就得给你解释清楚,我也是以卦直言。”
闫长新看着对面清丽的女孩,混沌的日子仿佛出现了一丝清明,但他还是摆着手叹了口气:“算了算了,我就当买个安心吧。”
但施亦并不打算就此将人放过:“这样吧,三年内若你的事业达到巅峰,你给我你资产的三分之一,并且无条件的为我做一件事。”
闫长新看着言之凿凿的女孩,刘海下的眼睛微微睁大,继而苦笑:“你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吗,你知不知道你刚刚拿走了我全部身家的一半?”
施亦却笑着说:“十元钱够你喝酒的,五元够你填饱肚子的,至于你是做什么的,我是个卦师,止于卦象,算命之事,自然不该我言下,人来世上走一遭,都是带着俸禄和业务来的,我岂可夺了别人的业务来做,那样有损阴德的,夺了你的自然也要还给你。”
看着女孩说的头头是道,闫长新反而有些信了。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
施亦歪头看着他,并没有回答。
闫长新继而笑道:“你不是说我三年之内会达到事业的巅峰吗?我怎么找你,把我三分之一的资产给你,还有那件事……”
施亦直接打断人的话,解除他的后顾之忧:“你欠我那么多,老天都看不过眼,肯定会让你遇见我的,而且我可是奉公守法的公民,违法乱纪的事情我不会做,我只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还之。”
闫长新看着女孩微笑着说着这些狠话,眨了眨眼睛,捏紧了手中的五元钱,转身走了。
直到人的背影消失在人群,施亦便着手收拾摊子,就有一人坐在了对面的位置上。
“不好意思,今天我已经收摊了……”
施亦的话在看到寒灵至的时候戛然而止,然后淡淡地说:“是你啊。”
“你来卦堂,当我入室弟子。”寒灵至冷着清隽的脸说道。
那一头乌黑及腰长发全部束在头顶,更给人增添了几分清冷的意味,而她那身卦堂堂主白色的长衫特别的显眼。
施亦看了眼跟在一旁脸色难看的寒晴霜,好笑地问道:“我当了你的入室弟子,你是要卦堂交给我吗?”
寒晴霜猛地握紧拳头,眼中愤怒的火焰仿佛能将人点着,但是因为姑姑在这里,她不敢乱动。
寒灵至的眼底也闪过一丝阴鸷,暂时压着气性,但是依然没有好的语气:“当了我的入室弟子,以后你就会得到卦堂的庇护,而你的回报就是好好辅佐晴霜。”
施亦一直都是站着的,她的手撑在桌子上,手指微弓,言语逼迫:“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你背后那人的意思,他到底是谁,我要见他。”
寒灵至的双眼眯了起来,冷冽的性子直接爆发,一拍桌子猛地站起来:“你以为你是谁,给你几分颜色你还真以为你是个人物了,在我的眼中你不过就是跳梁小丑罢了,就算你有天赋,哼,你以为以你一人之力能撼动卦堂的位置,你会为今天的不识抬举付出代价的。”
看着这样的寒灵至,施亦却松了一口,却也继续火上浇油:“你不会是怕我见到那个人后,我若是选择归附,你就会成为弃子吧。”
“放屁。”寒灵至虽然嘴上强硬,但是几十年不变的寒眸还是松动了一下。
施亦看到后,知道她赌对了,不过那个人藏的那么深,见到了未必是好事,她还是期待他继续藏着吧,所以施亦就没有再继续刺激寒灵至。
见施亦并不为她的话所动,寒灵至直接气得甩袖子离开。
施亦发现寒晴霜真的很喜欢裙装,每次见她都见她穿着裙子,今天她这身蓝色的搭配显得特别的清爽,让施亦看的有点眼熟。
见寒晴霜要跟着离开,施亦慌忙喊了一声:“寒小姐,聊聊呗。”
寒晴霜脚下一顿,看向回头的姑姑,见姑姑点头,她才转身回来。
施亦直接坐回自己的座位上。
寒晴霜则优雅地在对面坐下,傲慢地吊着眼:“说吧,是不是后悔了,想求情了,只要你给我磕三个头,叫我一声姑奶奶,我就给你个机会。”
施亦手指撑着额头,坐姿恣意,眼神张扬,“只是想给你说一道菜而已,今天见到你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来的,正好告诉你。”
寒晴霜疑惑。
施亦红唇微启,带了点笑意,而笑意中带了点阴森地味道:“不知道你有没有听古代的三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