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雷一鸣没有控制张玿晗,撕破脸皮对于他们来说没有什么好处,他只是说了一些话然后就让张玿晗自愿跟着他走了。
张玿晗单独去见雷一鸣,也是有他自己的考量的。
雷一鸣还是穿着考究得体的西装三件套,头发梳上去用发蜡定型,露出光洁如玉的额头。
他看见张玿晗,露出了一个笑容,就好像他早就猜到张玿晗会孤身一人来访。
“雷总,我有些疑问,可能需要你来解答。”张玿晗没有穿警服,而是穿着一套比较休闲舒适的私服。彼时,才刚入秋,早上还是有点凉快。
雷一鸣:“我很乐意为你解答。”
然后他就提出要去一个地方聊。
“张队敢来吗?”他的笑容真诚的很,明明是一句挑衅的话,还能被他说的诚意十足,也真是奇了怪了。
张玿晗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毛。
然后他就跟上车了。
张玿晗相信,雷一鸣现在还不会跟他们撕破脸皮,毕竟,这对双方都没有好处。
到达目的地以后,张玿晗才起了疑心,他还以为雷一名鸣会带他去一个咖啡厅,或者是他名下的私人地产,可是这里,应该不会是他的私人别墅吧。
雷一鸣走在前面,像所有东家一样招呼客人进门:“张队,请跟我来。”
进门以后,他心里的疑虑更重,这里面很整洁,很干净,不像是有人住的地方。
跟着雷一鸣的秘书从厨房里端出了一个水果盘,还有两杯茶水。
“张队的第一个问题是什么?”雷一鸣先抿了一口茶。他整个人是呈放松的姿态坐在沙发上的,右手大拇指有意识的抚摸着茶杯,这是绝对掌控的感觉,因为是再他的地盘上吗?
张玿晗倒是没想到雷一鸣会这么痛快,他以为两个人还要拉锯一段时间的。
“贵公司研究的麻醉药,真的没有卖给过其他人吗?”张玿晗问道。
雷一鸣笑道:“张队是在说笑,这可是违法的,我们雷氏制药一向遵纪守法,怎么会犯这种错误呢。”
张玿晗抬眼看他,正色道:“就在前一段时间,在燕南县,有几个人用这种麻醉药杀了一个出租车司机。”
雷一鸣拿茶杯的手顿了一下,然后笑了笑:“张队的意思是,我们与这几个人有勾结?”
张玿晗没有说话,态度不否认也不承认。
雷一鸣:“这可就是冤枉了,就像这次的事件一样,如果公司内部有人经受不住金钱的诱惑,那我们也是没有办法的啊。”
这话就是在狡辩了,可是张玿晗拿不出证据,证明不了了他们之间存在交易。除了能这样试一试他,就没有别的可以做了。
接下来问了几个和公司有关,无关紧要的一些问题。
雷一鸣都有点弄不明白张玿晗到底想问什么了,却还是认认真真地回答他。
“张队,你想要问的就只是这些吗?”雷一鸣打断他下一个无关痛痒的小问题说道。
张玿晗笑了笑:“我想问的,雷总就一定会回答我吗?”
雷一鸣:“当然。”
“你认识白云吗?”张玿晗问道。
雷一鸣的笑容逐渐消失,他实在没想到张玿晗会问这个。
“我不认识她,可是我听过她。”
张玿晗:“我一直在找她。八年前,我因为一个事故丢失了两个月的记忆,有人告诉我,我那两个月的记忆,和一个叫白云的人有关,所以我想找到她。”
“你想记起被你丢失的那段记忆?”
“对。”张玿晗说道,“雷总可能不知道这种感受,我想补回缺失的这一块。”
雷一鸣笑了笑,饶有兴致地问:“那你为什么会问我呢?也是那个人告诉你的?”
张玿晗摩挲着大拇指:“不是他告诉我的,是直觉,一下就问出口了。”
那就是试探了。
雷一鸣:“你想记起来,很简单。”
张玿晗闻言抬眼看他。
“我可以帮你记起来。”雷一鸣说道,“不过张队要跟我去另一个地方。”
张玿晗:“雷总要我相信你,总该给个让我相信你的理由。”
雷一鸣早有准备,他摆了摆手,秘书拿着一只录音笔走上前。
“现在,你们不想放他也要放他走了,除非你们愿意放弃这么多年的研究。”
录音笔里赫然是初云舟的声音!
“我可以把他的记忆抹去。”
张玿晗一时之间,又惊讶又疑惑,明明听见了初云舟的声音,可他还是不知道该不该相信雷一鸣。
“张队,如你所听,”雷一鸣的心情似乎很好,“我和小初很早就认识了。”
张玿晗抬头看他,面色铁青。
看来雷一鸣连装糊涂都不想和他装了,直接捅破了那层窗户纸。
“你想要记起来,只有我能帮你,怎么样?张队,你敢来吗?”
他当然敢了。
而且就算他心生退意,是他说不去就能不去的吗?
雷一鸣起身,拉了拉自己的西服外套,跨步走到门口:“张队要来的话就跟着来吧。”
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子拦住了他,拿出一个检测器来检查他身上有没有追踪器,或是窃听器。
张玿晗张开双臂,大大方方地让他们检查。
那个追踪器在起身离开沙发的时候,就让他藏进了水果盘底下。
张玿晗叹了口气,把配枪交了出来。
虽然可能不大,但是他还是希望初云舟不要过来,太冒险了。
张玿晗上了车以后,就被用黑色布条绑住了眼睛,双手倒是没有被绑住,只是两边坐着两个壮汉,倒不如被绑着手呢。
大概二十分钟以后,他下了车,然后又被架着走了十分钟,才被一股蛮力按着坐了下来。随后,黑色布条也被扯下来。
张玿晗睁开眼睛看了看周围,这里应该是一个地牢?可是又不像,除了那扇高高的铁窗像极了牢房以外,那这里就是再普通不过的一间房。
“还有印象吗?”雷一鸣的声音突然传来。
张玿晗循声望去,看见他站在门口。
为什么要这样问?难道他在这里待过?
雷一鸣看他的表情,还是有点小惊讶:“一点都记不起来?看来她还是很厉害嘛。当年她太年轻,大学刚毕业,说要给你催眠,有很多人反对,因为他们不相信她,可是我相信她,所以就让她试了。现在看来,真的很成功。”
这段话的信息量太大,张玿晗觉得自己浑身冰凉。
“她的催眠只有她才能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