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洋翻眼笑笑：“好，好，我请客。”
    宋巧君筷子敲敲火锅：“这你也得买单，还有一会儿的电影票。”
    高洋悬着心总算是放下了，只要这个“女王”不生气，怎么都行：“成！”
    周一中午。
    高洋和孙应文在综合楼门口碰面。
    孙应文两手从裤兜里伸出，疑惑地看高洋：“你来这儿干啥？”
    高洋眼光淡静，像是了然于胸：“你呢？”
    孙应文抿抿嘴：“少废话，直说吧，我来找谢教。”
    高洋嘴角微动：“为宋巧君说情。”
    孙应文手摸摸头：“就少这那哄骗宋巧君了，不如请谢教宽容一点，我就担心谢教哪天又一声令下让宋巧君回家休息，这种情况回去，十有八九就……就这样了，现在那些比咱小的都排着队挤咱们下来呢，宋巧君就算能毕业那也就没有机会进国家队了。”
    高洋这会儿也不和孙应文斗眼心儿，他点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走吧，一起上去。”
    孙应文转身去推那玻璃门。
    十分钟后，两人在谢树苹办公室站着了。
    谢树苹正在那里写东西，她放下笔看两人：“有事？”
    两人约好了的，高洋先开口：“谢教，我们想说说宋巧君的事。”
    谢树苹眼微动：“好，你们说。”
    高洋抿抿嘴：“谢教，宋巧君在短道这方面她很有天赋，也很热爱，她一直很努力。这一次她失利，其实也是第一次受这么大的重创，她一时难以接受，调整是需要时间的，我们想请谢教再给她机会，不要赶她回家，那样的话她会再受打击的。”
    孙应文附和：“对对，请谢教不要赶她回家，虽说她平时有点……有点闹，但是说真的真不是很恶劣的那种，她一直有分寸的，您仔细想想，她嘴里嚷嚷但并不真的动手，她不是个坏学生。”
    谢树苹眉微拧，重重道：“我什么时候说要赶她回家了？我什么时候说她是坏学生了？那天我说让她回家休息，是休息调整，不是处分，我那是为了她好，欲速则不达，你们不懂吗？”
    高洋点点头：“谢教，我知道欲速则不达的道理，但是事实上我们基本上都是在高强度的训练下创造奇迹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谢树苹严厉了起来，“又想说训练强度太大是吗？要是你进了国家队你就会知道，什么是高强度！现在宋巧君的问题是她在这会儿就不再适应高强度训练了，她精神不集中、焦躁、易怒，那会弄伤了她，明白吗？”
    高洋：“那、那就让减少训练量。”
    谢树苹：“这个我会安排。还有，你们说什么再给她机会，我告诉你们，机会不是别人给的，是要靠自己争取的，你们这一路走来不知道吗？还抱那种别人施舍，期望别人帮的心态吗？”
    高洋脸有些红：“我、我知道。”
    谢树苹：“不要再有这样的心态了，你要让宋巧君清楚认识这一点，要想站起来，只有靠自己。”
    高洋：“是，知道了。”
    谢树苹拿起笔：“没什么事就回去吧，我这还要写材料呢。”
    高洋鞠躬。
    孙应文也鞠躬。
    两人快步离开。
    进了电梯，孙应文叹气：“要怎么才能帮到她呢？”
    高洋看着电梯那不断变动的楼层指示灯不作声。
    见高洋不作声，孙应文也不再作声了，这阵子他一直避开和高洋独处，他不想听到高洋跟他说宋巧君是他高洋的女朋友之类的话。
    第二天上午，高洋请假去医院向那位心理科主任请教。
    课间，宋巧君打着哈欠问孙应文：“高洋呢？不上课哪去了？”
    孙应文也趴在课桌上打哈欠：“不知道。”
    宋巧君怔了怔：“不在寝室？”
    孙应文摇头，他巴不得高洋从此消失。
    突然他灵光一闪，起身极快坐到高洋那个座位上凑身向宋巧君低声道：“宋巧君，你为了我振作吧，行吗？”
    宋巧君摸书桌抽屉里的手机出来给高洋发微信：“你啥意思？”
    “哎呀。”孙应文按住那手机，“为我而振作，不明白吗？为喜欢的人而振作，听说那是让人起死回生的力量。”
    宋巧君瞪大眼：“我疯啦喜欢你？”
    孙应文黯然神伤，按着手机的手松开，这一刻，他觉得天都塌下来了。
    宋巧君再笨也意识到自己这话太伤人了，她动动手机：“哎呀哎呀，我能振作起来，不用你担心。快问问高洋在哪儿吧？可别是病了。”
    孙应文脑中一片空白，他坐直身靠在那里麻木道：“你问吧。”
    宋巧君连忙低头发微信。
    那边曹俊耳尖，他跑过来坐到孙应文旁边：“文哥，陪我去看旋旋呗。”
    孙应文微动，站起身大步向教室外走。
    曹俊连忙起身追去。
    宋巧君呼一口气，抬头看去一眼，手机震动一下她又连忙看手机。
    高洋的回复：我回家拿衣服。
    宋巧君松一口气，塞手机进抽屉继续趴桌子睡觉。
    曹俊真拽孙应文到花滑班偷看郭春旋。
    两人站在教室后门外。
    孙应文转身和曹俊背对背，无精打采地低头看地下。
    曹俊的心思可是被教室里面的郭春旋勾走了：“哎，看来看去还是我家旋旋最好看，喜欢。”
    孙应文心情烂透了，没好气道：“有本事就进去表白。”
    曹俊：“真不敢，害怕。”
    孙应文：“你不是说你有资格了吗？”
    曹俊：“我想来想去还是不敢。”
    两人一搭一搭地说，都只顾看眼前的，没有留意到旁边多了个人。
    花滑班的教室就在楼梯口旁边，而教室的后门就紧邻着楼梯口，这郭成昌从楼上下来，正好把两人的话听了去。
    旋旋？
    花滑班就他女儿名字中带个旋字。
    他脸色一沉，凑去顺着曹俊的眼光看去。
    突然来了一个人头，曹俊吓得全身抖激灵，一见是郭主任，那脸像白纸一样白：“主、主任……”
    孙应文猛地转身：“主任……”
    这不是看我家女儿还能看谁？郭成昌火冒三丈：“都跟我来！”
    这时上课铃响了，孙应文拉呆若木鸡的曹俊：“主任我们回去上课了。”
    “上啥课？”郭成昌两眼喷火，看曹俊，“都跟我来！”说完转身向教室前的花圃外走。
    孙应文只得拉曹俊跟去。
    走出老远，郭成昌转身等在那里。
    俩人慢慢吞吞的，孙应文低声道：“让你害死了。”
    曹俊低着头：“我哪知道会遇上？”
    孙应文：“我不管，你自个向他认罪。”
    曹俊：“认罪？至于吗？”
    孙应文：“你自己看着办。”
    郭成昌双手抱起臂，大声道：“都磨蹭嘀咕什么？快点！”
    俩人加快脚步，到郭成昌跟前垂头等骂。
    郭成昌双手交负到身后：“老实交代，干啥来了？”
    孙应文手戳一下曹俊。
    曹俊心扑扑跳，低着头低声道：“我……我过来找人。”
    郭成昌暗哼：“找哪个？”
    “那个……”曹俊心都跳到嗓子眼上了，真恨不得从水泥里找出个地洞来，“那个……”
    要命了，脑子短路，想不出哪个的名字了。
    孙应文这被逮，加上自己刚才在宋巧君面前那丢脸的，直恨不得拉个垫底的，当下道：“报告主任，他喜欢郭春旋，过来看看。”
    曹俊傻眼了，又气又急又慌，傻在那里不知所措：“我、我……文哥你胡说什么？我……”
    孙应文这下心里爽了：“我啥？是爷们就认了呗。”
    郭成昌可不好了，那两眼都冒红了，他扬手怒目瞪曹俊：“你个臭小子你……”
    “哎主任！”见这样孙应文赶紧出声制止，“可不兴削人，您可是主任。”
    郭成昌吸一口气，赶紧把手背身后，但是嘴可是不能饶人的：“你个臭小子！你知道她是谁吗？你做白日梦是不？”
    曹俊哪里敢出声？低着头在那里叫苦不迭。
    孙应文这下找到感觉了，仗义的感觉，他可觉得刚才的气找到地方出了：“主任，他当然知道那是您的女儿，可是是您女儿又怎么了？不能喜欢吗？喜不喜欢那是他的自由他的权力，任何人都干涉不得。”
    郭成昌那气得，又伸手出来，他指指曹俊：“你就做梦吧，啊，做梦吧。”
    曹俊屁都不敢放，更别说出声了。
    孙应文可真轻松，越说越溜，像是为自己争取似的：“主任，可不一定，要是郭春旋也喜欢曹俊，您可就打自己的脸了。”
    “不可能！”郭成昌都快跳起来了，哪还是平时那个注重仪表的训导主任？活脱那种棒打鸳鸯的父亲形象，“我女儿要是看上你，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您就等着打脸吧。”孙应文一把揽曹俊，那只手在曹俊身上自上至下比划，“人曹俊身高有身高，模样有模样，还特别逗，我保证郭春旋爱他爱得死去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