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
    孙应文在自行车房外拦住宋巧君。
    宋巧君侧身就想走。
    孙应文长臂一伸。
    宋巧君连忙后退：“你、你干啥？”
    孙应文手放下，瞪眼：“你故意躲我？”
    宋巧君强撑不认：“没有。”
    孙应文：“还说没有？下课、下训跑得比兔子还快，上课上训踩着点到位，饭也不在食堂吃，还不定点。你这不是故意的还是什么？”
    那边高洋走来，宋巧君连忙走：“呀，教练找我，我得快去，不然挨骂了。”说完撒腿就跑，从高洋身边跑过看都不看他。
    这是在训练，高洋可不敢伸手拦她，只得淡然从容地进自行车房，他也没有理孙应文。
    “切！”孙应文嗤一声挥手，大步进自行车房。
    结束训练集合的时候，疲惫不堪的宋巧君嚷一句：“教练，这强度太大了，我们是肉做的又不是铁做的。”
    谢树苹哨子一吹：“宋巧君，五组1500米，其他人解散。”
    “啊？为啥？”宋巧君懵傻傻。
    全班二十多人拍手解散。
    何冰芝翻一下白眼，滑行离开。
    郭唐也嘲讽似地撇一撇嘴滑行走。
    高洋、孙应文滑到边上没有离开冰场。
    曹俊和周维维也跟着等在那里。
    高洋向二人挥一挥手，二人只得离开。
    谢树苹脸色不太好看：“是哪个教练教你质疑教练的训练方式的？”
    宋巧君恍然大悟，可她一根筋认死理认到底了：“没有哪个教练教我。不过，教练您这强度太大了，真的……”
    “向左转！”谢树苹大喝。
    宋巧君只得向左转，滑行到起跑线上。
    谢树苹指指高洋：“高洋，你来督促。”
    “好。”高洋滑行过来，接过谢树苹手里的旗子。
    谢树苹：“严格要求，知道吗？”
    高洋点头：“知道。”
    谢树苹滑行离开冰场。
    孙应文滑行到宋巧君旁边：“我陪你。”
    宋巧君抿抿嘴，点头。
    宋巧君不是第一次训练被罚了，通常都是她一人被罚，三人一起罚。
    结束之后，宋巧君换好衣服出来，高洋一个人在训练馆门口站着。
    宋巧君不出声，走训练馆门口的另一边站着等孙应文。
    这都陪她受罚，她总不好意思扔下人家就跑。
    高洋走到宋巧君面前，很快道：“宋巧君，我没有和何冰芝交往。”
    这让人不及防的，宋巧君愣了愣，心里堵着的那口气似乎一下子散了，她抿抿嘴别开脸：“关我什么事？”
    见她开口说话，高洋心里长松一口气：“我就是告诉你。”
    宋巧君心里喜的，差点就想笑了。
    “哎，你们这么快？”孙应文奔出来。
    宋巧君从高洋身侧走出大步向前走：“快点我饿了。”
    孙应文兔子般快跟去：“我也好饿。”
    高洋大步跟上去：“到学校门口，曹俊他们点好菜等着了。”
    宋巧君：“你请客啊？”
    孙应文转头看高洋一眼。
    高洋一脸淡色：“当然。”
    宋巧君开心地忘乎所以了，扯孙应文：“快点，我饿死了。”
    见宋巧君不躲自己，孙应文只得什么都不说了，快步配合着。
    高洋也不再说什么，他也不和两人并排走，就在两人后头。
    又到周末，宋巧君从小区里走出。
    正遇孙应文。
    孙应文跑到她面前：“宋巧君，走，上动物园。”
    宋巧君脸色不太好：“不去。”
    孙应文看她，他太了解她了：“怎么了？不舒服吗？”
    宋巧君侧身向公交站方向走：“没事，你回家吧，我出去一趟。”
    “哪去？”孙应文怎么可能让她一个人出去？他追上来，“我陪你去。”
    宋巧君停步：“不用。”
    孙应文：“啥事啊？神神秘秘的，你不告诉我打电话给高洋。”
    “你别打！”宋巧君上当了，一听说打给高洋就急了，“你你别打。”
    孙应文得意又无奈，这个宋巧君从来就听高洋的话，对他是当耳边风：“那你说啥事儿？”
    宋巧君咬咬唇，拉他走几步低声道：“一文钱，上次我和你说的我没有女人味是真的，我……我以后可能生不了孩子。”
    “啥？”孙应文惊呼。
    “你小点儿声。”宋巧君又拉他。
    孙应文看一眼小区铁门那边，低声道：“是咋回事？你说清楚，别扯那些没有女人味的，那都不是一回事儿。”
    宋巧君转身：“病历在背包里。”
    孙应文急忙伸手拉拉链：“夹层吗？”
    宋巧君：“不是，一摸就拿到了。”
    孙应文拿到了病历，翻开来看，那上面龙飞凤舞的：“你说呀，这哪看得懂？”
    宋巧君转回身，扯他：“边走边说吧，免得遇上高洋或者我奶奶。”
    孙应文边走边翻看那个照片：“奶奶也不知道吗？”
    宋巧君：“我没敢跟奶奶说，怕吓着奶奶。”
    孙应文：“是啥问题？快说。”
    宋巧君指指那照片：“大夫说是卵巢囊肿，哎，我也不会解释，反正就是会影响生孩子，弄不好就生不了孩子，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孙应文拧眉：“真的吗？会不会是大夫吓唬你？大夫净爱吓唬人，啥病都往坏里说。”
    宋巧君：“那什么b超彩超都做了，怎么可能不是真的？”
    孙应文：“啥时候查出来的？大夫说了怎么治了吗？”
    宋巧君：“开学之前查出来的，大夫开了药，吃了有一个疗程了，我现在回去复查。”
    “那走，快回去复查，我陪你去。”孙应文收起病历往她背包里放。
    宋巧君拧眉：“你别去，弄不好大夫以为你是我男朋友……现在到医院里经常会碰上一些要打胎的女孩，怪丢人的。”
    孙应文拉上拉链：“我不就是你男朋友吗？有啥丢人的？咱又不是去打胎。”
    “一文钱你……”宋巧君一掌拍他，“你滚！”
    孙应文后退一步，笑着挠头：“好好，不是不是，是哥们，成了吧？我就陪你到医院，我不进那个门诊，成不？”
    宋巧君转身走：“不！”
    孙应文追上去：“我打电话给高洋，咱仨一块儿去。”
    宋巧君停步瞪眼：“我踹死你，走！”说完跑起来。
    孙应文得意地笑追去：“哎我说，这毛病咋来的？和练短道有关系吗？”
    宋巧君：“大夫说没有。”
    孙应文：“那咋来的？”
    宋巧君：“没法说清楚，我也不知道。”
    其实她归结为她滥用超能力受到的惩罚。
    孙应文：“那这回你好好问清楚大夫。”
    宋巧君：“大夫说了我也听不明白。”
    孙应文：“那我去听。”
    宋巧君：“你滚！”
    孙应文笑：“好好，我不去听。”
    医院门诊楼。
    宋巧君拎着一大袋药出来。
    孙应文跑上去接过那袋药：“这么多啊？”
    宋巧君神色魇魇：“一个疗程的药，能不多吗？”
    孙应文伸手揽她：“别这样，会好的。走，带你去吃火锅。”
    宋巧君扯开他的手：“吃龙肉都没有滋味。”
    一个人站到了两人面前。
    两人都怔住。
    宋巧君结结巴巴：“高、高洋你、你怎么在这里？”
    孙应文强笑笑：“高洋这么巧？”
    高洋就一副训导主任的脸，他的眼睛看着宋巧君：“是很巧。”
    “那个……”宋巧君脸刷地红了，高洋这眼光看的，就好像她是来打胎似的，“高洋我们到旁边说，这里人太多。”
    孙应文手挠挠额头，他并不想解释什么，看样子宋巧君是想解释的了，但他无权管。
    高洋看宋巧君又看孙应文，他似乎在考虑。
    宋巧君眼光带着尴尬，这让高洋更认定自己的想法，就是宋巧君来打胎了。
    他心底那把火腾地窜起，伸手推开她：“借过。”
    宋巧君踉跄一下跌向玻璃门：“高洋你干什么？”
    孙应文一个健步伸手扶住，朝高洋吼道：“高洋你是不是有病！”
    高洋停一下步，回头冷眼看两人：“你说的没错，我就是有病！”说完大步向里走。
    “哎高洋。”宋巧君想追去，被孙应文拉住了，“别理他。”
    宋巧君没想那么多：“别呀，他来医院应该是看病的，看看去。”
    孙应文仍坚持：“你没看他刚才推你？”
    宋巧君抿抿嘴：“回头我削他。可能真是病得心情不好，看看去吧，走。”说完她拉孙应文。
    孙应文没办法，只得跟着去。
    高洋在交费处。
    宋巧君一眼就看到了，她上前扯他袖子：“怎么了？你。”
    高洋别开脸：“用不着你管。”
    宋巧君耐着性子：“哪里不舒服了？”
    那里边报出价钱，高洋把银行卡递去。
    “一千多啊？”宋巧君睁大眼，突然她猛地看住院收费处那几个大字，“你住院啊？”
    高洋还是不出声，伸手去输入密码。
    宋巧君再扯他袖子：“你怎么了嘛？”
    高洋甩手。
    “哎你……”宋巧君拍他一掌，“吃哑药了？”
    高洋就是不吭声，接过单子和银行卡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