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沈繁微微愣神,突然想起来前几天霍祁跟她交代过的事情。
那天晚上霍祁的情绪为什么会突然如此反复?大半夜的拉着她去了机场,原来是他替她接的那个电话,是林巍打来的,至于他想说什么,霍祁也不知道,他说他一听到林巍的声音差点把手机从十一楼上扔下去,但突然一想那是她的手机,他还是忍住了。
他当时说这话的时候,一副求表扬的姿态,跟沈繁要了一个大大的么么哒,才能面前安抚他“受伤的小心灵”,沈繁发现霍祁小的时候没有这么“没脸没皮”,难不成是去了美国几年进化了?她想念当年那个高冷正太了。
林巍一身白衣胜雪,因为今天要拍摄是天帝夜阑的前期,所以他的造型以白衣为主,通常都是一身素衣,一点纹饰都不曾有,清冷孤寂,不问红尘,又温润如玉,其实他的颜值是撑的起这身白衣的。
不得不说孙导虽然这次的事情做的很地道,但是选角的眼光还是不错的,只是林巍寻常演多了霸道总裁,就连自己日常生活中都是霸总的气势,观众已经形成了固定影响,所以他穿这身白衣多少有些违和。
刚才自己和沈繁说话,但是她很明显的不在状态,准确的说她的精力并没有放在和她的对话上,杳杳前期是一身娇艳的粉红,那样的颜色极其挑人,一般女明星上身就会由娇俏变的艳俗,但是她却完全不会。
虽然最终的造型还没有完成,但是已见姝色,白皙的脸颊上透出淡淡的粉红,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那双灵透的杏眸当中荡漾着如水的温柔,嘴角轻轻上扬的弧度,着实让人沉迷其中。
“你问为什么不接,不想接当然就不接喽~”她说得坦荡。
林巍却很难想象这话是从她口中说出来的,他记忆当中的沈繁一直都是温温柔柔的样子,永远都默默站在他身后,从不多话,对他的事情她从不过分干涉,而且对他是有求必应,几年前的那次分手其实是出乎他意料的。
他家境殷实,身边的朋友也多是些富二代公子哥,玩得自然比寻常的男明星大一些,而且他家室样貌,多得是往他身上扑的女人,他自然是不需要多想的,出了事情也有人帮他处理干净。
可以说和沈繁交往的时候,她是个最称职的女朋友,她把他照顾得很好,这是他身边朋友公认的,不得不承认身边有这么一个如花似玉又温柔如水的女朋友,带出去倍有面子,也许真的是被偏爱的有恃无恐,家花不如野花香,他在外面的猎艳之旅从未停止。
只不过那次正好被她给撞见……
他是被沈繁直接甩了的,两人从那次之后甚至都没有见过面,她直接一封短信通知他,“我们结束了……”两年的感情就这样被她单方面的强行结局。
身为男人被人甩,他当然呕得很,但是他知道沈繁对她的感情,不可能就这样轻易割舍这段感情,所以这两年他们一直若有似无的联系,尤其是他现在被苏梓捏在了手里,他就更加想念沈繁对他的温柔。
霍祁还告诉她,他把林巍的号码拉进来黑名单,她没有生气,反而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主意,如果她自己来的话,肯定又是犹犹豫豫,最后不了了之。
“沈繁,我以为至少我们还是朋友……”毕竟他们那么多年的感情。
她忍无可忍之下,最后转过头来面对着他,准确来说是质问他,因为没有事先打招呼,连累了正在给她画眉毛的化妆师小姐姐,以及她自己的脸,因为那一道是直接飞斜着出来,用笔很深。
化妆师急忙说对不起,因为业界的人都知道,沈繁这张脸投保一千万,她手里虽然看起来是一只眉笔,但是它也有可能是凶器,就好比是现在如果刚才她手里的力道再重一些,那些她就有可能直接戳破女神的皮肤,甚至戳到她的眼睛,卖了她也不值一千万呀。
沈繁有些抱歉的跟化妆师小姐姐说了声:“抱歉,是我的错!”然后就转过来冷脸对着林巍,她生气真的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当然如果对象是霍祁的话,什么都另说,对着霍祁她可能连理智都找不回,一种可能是被气的疯癫,另一种可能就是她被亲了……
“分手了也是朋友是吗?既然是朋友,林巍你又是怎样戏耍我的?”
“我当时完全是被人所迫……”
两个化妆师小姐姐有些不知所措,尤其是化林巍的那一位,她手里的化妆刷刚刚沾上散粉,连自己要不要再继续都不确定,而且挺刚才这两位的对话,她们觉得再听下去好像会知道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好奇心害死猫,知道的是会被灭口的,两只颤抖的土拨鼠。
空调妹妹难得的有眼力见,问两位化妆师小姐姐,“这天实在是太冷了,两个小姐姐要不要跟我出去买杯热奶茶呀?”
“好呀好呀!”
“繁姐,一会我帮你买杯绿野仙踪灭灭火!”至于旁边的林巍,她连鸟都不鸟他,那可是她偶像的情敌,不上去帮忙扇两巴掌,她已经觉得很对不起她姐夫了,更何况现在都是文明人,动手有失她的风度。
偌大的化妆间里,只还剩下沈繁和林巍两个。
“被人所迫?林巍你知不知道跨年演唱会那晚,为了等你我差点造成演出事故?”那可是千万人瞩目的跨年直播,一点差错就等于是砸自己饭碗,在节目单早已经公布的那一刻,他应该清楚的知道她上台的时间和表演的节目。
那一首《亲密爱人》可以说是倾注了她所有的心血和勇气,为了回忆中的那些甜蜜,她甚至说服自己不要再去在乎和计较他过去的那些事情,但是他呢他在最关键的时刻,当着台下数万工作公布恋情,活生生打她的脸。
梅姐不只一次告诫过她,林巍是踩着她炒热度,每次他新戏宣传期的时候,她总是会被提出来溜一圈,但凡林巍有什么作品或者是又和哪个女星或者名模闹了绯闻,冲上热搜第一的总是她,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有心无意,她总是被提及。
有些时候热搜上都会有一些莫名其妙的绯闻,关于两人复合的消息层出不穷,这种事情往往出现在林巍当着媒体又花式爆料的他的感情问题,包括理想型、新的感情动向、还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回忆,如果隔了不多时候她也有商业活动,而商业活动上也有媒体提问环节的话,她一定会被问的问题,就是她和林巍有没有复合。
打太极已经糊弄不了精得像狐狸一样的媒体记者,往往她都是会实话实话,嗲嗲的娃娃音悦耳又动听,没有两句话就酥了骨头,那些固定的话一遍遍都快背下来了。
“哦,是吗”
“真的是这样吗?但是他说的好像不是我哎~”
“那我恭喜他,本人现在还是单身状态,如果你要追我或者要给我介绍的话,来者不拒哦~”
大方得体,进退有度,再眼尖的媒体再刁钻的角度,拍出来的她都是妆容精致,笑容明艳,说话得当,丝毫都让人察觉不出她的异样,但是只有知道自己内心的苦涩。
都说分手之后是好聚好散,但是他们都分两年了,他甚至还在公开新恋情的最后一刻,再利用她一把,可以说是把她利用的干干净净了。
林巍试图去解释,但是发现现在说什么都显得苍白无力:“沈繁你相信我!我从来都没想过要伤害你……而且,”他停顿了一会,似乎在酝酿到底应该要怎么和她说,“其实从始至终你一直都在我的心里!”他说的信誓旦旦。
当沈繁听到林巍说出这两句的时候,突然如释重负,如果之前她听到林巍这样的表白,此刻应该已经是热泪盈眶,然后头也不回的扑到他的怀里痛哭流涕,然后开始喋喋不休的追忆往昔,惹人心烦,但是她此刻却理智得很。
“林巍,你说我一直都在你的心里,那你现在的女朋友苏梓算怎么回事?”她和林巍虽然在一起过,但是从来就没有公开承认过,但是苏梓不一样,她是他微博上公开的女友,又在跨年演唱会上面敲了实锤,那样的浓情蜜意,但是他现在却突然跑过来对她说,“从始至终你一直都在我心里!”
这真的是天大的笑话~
该问的都已经问出了口,但是她已经不再想听到他那千万般的借口了,什么粉丝第一位,他现在不能公开,是为了你着想,两个人都在事业的上升期巴拉巴拉,她真的已经听够了。
“苏梓是……”
“我想合作完这一部戏之后,我们无论是公开场合,还是在私下里应该不会再见面,我怕你粉丝的唾沫星子把我淹死,你林巍实在是太过于优秀,我沈繁高攀不起~”她慢慢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下颌轻轻地上扬,那优美的脖颈曲线让人望尘莫及,像极了一只优雅的白天鹅,正要展翅翱翔,她最后说道:“《艳色天下重》这部戏我很喜欢,希望未来几个月的合作你我可以抛却个人恩怨,演戏是演戏,其他是其他。”
就当林巍还想说什么的时候,空调妹妹双手提满了奶茶,偏偏手里一份加了双冰的绿野仙踪,第一时间递到了沈繁的手里,“繁姐您请喝,消消火消消火,咱呀不跟软饭男一般见识。”说着还故意瞪了一眼林巍。
她有本事说这话,自然不怕林巍找她的麻烦,更何况她自认说的是事实,这刀子总是要当面戳,脸要当面打,才有效果,再说她虽然父母双亡很小就出来闯荡,但是她的叔叔、她的阿姨、她的姑姑……她随便一个亲戚,拿出来都是能在林巍面前使劲跺跺脚的人物,她才不怕呢。
跟着进来的两个化妆师的小姐姐,捧着奶茶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还是沈繁一句话解救了她们,“马上就要开机了,抱歉耽误大家时间了~”
可能时间真的来不及了,大家七手八脚的忙碌了起来,而今天沈繁和林巍的谈话也算是无疾而终,最起码对于沈繁是这样的。
一朝梦醒,很是酣畅淋漓,但只要一觉得家里还有一个要哄,她就忍不住头大。
上午和林巍要拍摄的戏份极其简单,除了天宫当中的群戏和大场景已经完成之外,最重要的几个镜头就是她饰演的芍药仙杳杳和初期还是大皇子的夜阑。
天后命夜阑掌百花宫,司四时之花,更何况天底下的花草品目不下万种之多,新官上任三把火,不仅是他自己的烧一烧,旁人也是过来贺一贺,这四海八荒十六合但凡是长了慧根通了灵性的,谁不想见一见最神秘莫测同时也是最风趣高雅的大殿下,所以是削尖了脑袋往百花宫钻。
而能位列仙班掌二十四节气的诸位花仙,哪个不是娇滴滴的女儿身,一个女人相当于五百只鸭子,而二十四个甚至更多的女人聚在一起,比三重天的养鸭场都要壮观,处理完琐事的夜阑当然是早早的躲回了自己的妄言阁。
杳杳虽然是芍药仙,但是她并不属于百花宫管辖,天后娘娘座下有十八仞璧,每一璧皆是别有洞天,而她和姐姐牡丹正是生于那十八仞璧当中秋千仞。
花籽之时,机缘巧合之下得九重天某位上神的眼泪一颗,以此占了仙气有了灵根,加之十八仞璧灵气汇聚,不过百年的时候,这一株牡丹芍药就修成了人形,她不过是区区一小仙,名头是担的也是天后的婢女,因为机灵可人,仗着天后娘娘的宠爱,在天界横行霸道,最爱去做好事攒功德,提升自己的法力和品阶,也爱去妄言阁打扰大殿下夜阑。
一根钓杆鱼钩永远是直的,他的脸色永远是淡的,她也总会习惯性蹲下,俏皮的问上句:“郎君面如冠玉,何以平添忧色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