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玥不是一个人来的律家,是由她的叔叔陪着一起来的。
说起来也是好笑,更是好巧!她的叔叔卿沐泷竟然是乐婧的高中同学兼大学同学。
这也算是“猿粪”呐!
而且卿玥今天来律家也并不是因为别的事情来的,正是因为她的那位同学的事情来的。
律冠业一径打着哈哈,也不郑重其事地为他们互做介绍,只是说:“厨房的大婶们刚把晚饭摆上来,大家一起来用晚餐吧!”
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那位卿沐泷对乐婧的评价颇高,言语之间不时提起乐婧,都是对老同学的钦佩之意,仿佛并没有因为盛家的事对她生出什么芥蒂。
席悄悄也不会因为盛家的事便不会青红皂白的树敌,更不会让律家和卿家,或者是盛家划清界线。
不管怎么说,人家是亲戚这是真的,而且在这次乐婧的打压盛家当中,律家一点也没有插手,连半点帮盛家的意思也没有,只是旁观。
这就够了。
席间,律骁一句话也没有,只是给席悄悄盛汤和挟几样菜,自己偶尔端着红酒杯优雅而慵懒地抿上一口,余下的时候神情都很清冷。
卿沐泷在和律冠业聊了几句之后,不禁笑着问律骁和席悄悄:“你们两位现在是在同居中吗?外界好像并不知道你们住在一起,这保密工作做的不错啊!”
他们并不知道席悄悄和律骁是隐婚,律冠业不经孙子和孙儿媳妇的同意,也不会把他们的事情往外泄露一个字,所以卿沐泷只猜想他们是在同居中。
不过同居能同到男方的家里来,这也少见。
卿沐泷原本只听外面在传,席悄悄和律骁在一起了,他们两个是在谈男女朋友,但他没有想到他们的关系已近到这种地步了——女方都住到男方的家里来了,堂而皇之的和男方的家人住在一起。
这就有点不好说了——中间的关系也要猜一猜。
律骁没有问答他,只是朝他懒懒地举了一下红酒杯,然后便偏头去看席悄悄的汤喝完了没有。
而席悄悄只对卿沐泷笑了笑,并不解释。
卿玥不关心这些,她只是有些着急地问道:“悄悄姐,骁骁哥,你们能不能放过我的同学?”
她那位同学因为得罪的是席悄悄,所以律骁让她的同学自动走人,不然就等着被校方开除,到时会更难看。
卿玥想为她的那位同学求情,便说道:“我那位同学已经够可怜了,鼻子已经被悄悄姐砸歪,脸也被悄悄姐毁了,可是骁骁哥还要让她自动退学,不然就要吴校长开除她,这对她也太残忍了点!两位能不能高抬贵手,放她一马?”
席悄悄不做声,前面的事情是她干的,可后面的事情与她无关,她才没有那么霸道,也没有那么大的权利。
律骁给她挟了几块山药排骨,示意她吃掉:“吃。”
席悄悄只爱吃山药,不爱吃排骨,他挟的全是排骨,她自然不会吃,律骁道:“排骨也要吃一点,补钙还能强身。”
席悄悄还是不吃,律骁超想吐槽她,同是排骨,为什么糖醋排骨她能吃一盘,粉蒸排骨她也能吃的吐出一堆骨头,换了这排骨她便尝都不愿意尝?排骨都有双重标准。
但是有外人在,他不会揭她的老底,于是只拿眼睛别有意味地斜瞥着她。
卿玥见他们只是旁若无人,不由的有点尴尬和委屈,说话没有人理和回应,换谁都尴尬啊。
于是她又拉长并放软了声音:“悄悄姐,我知道今天的事是我那个同学不对,但是她该接受的惩罚也已经受了,悄悄姐你能不能给骁骁哥说说好话,让他不要和我那位同学计较。”
她转头又对律冠业道:“律爷爷,这件事我那位同学已经给悄悄姐道过歉了,她真的真的知道自己错了,律爷爷你能不能让骁骁哥给个机会她,不要让她被学校开除了,这对一个女生来说,真的是太残忍又难看!”
律冠业:“呵呵,我其实觉得你骁骁哥的做法不错,你看你那位同学做了错事不知道道歉,这次也就是碰到我们悄悄,要是碰到别的老实的同学,人家不是被白白的欺负了去?再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校园也有校方的规矩,怎么能在学生散步的地方随意踢球呢?这要是弄出人命来怎么办?不要抱着侥幸心理,觉得不会把人伤的怎么样,所以让你那位同学记住点教训是非常有必要的,否则她以后还会肆意妄为。”
卿玥有点卡壳,她没想到律冠业这么是非不分,只知道护着自己人。
律骁却更干脆:“你别跟我爷爷说那么多,我家喵喵上学还不到一个月,已经被篮球砸了两次,所幸她运气好,没被砸出什么后遗症,真被砸出什么毛病,我们找谁哭去?”
石头没砸在自己的脚上,自己永远体会不到有多疼;有些事不落到自己头上不知道啥滋味,都是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
他接着道:“我已经很怀疑你们学校的规章制度了,若不是我们家喵喵心地好,不愿意转学,我已经把她转到另外更好的名校去,所以你们学校要是不开除你的同学,我们喵喵也不会再继续在那里上学。”
席悄悄如果不去花都财经大学,那他也没有必要对财经大学进行赞助,他再赞助别的学校去,让她去别的学校念书,一样。
所以并不是他一定要开除那个倒霉的女生,这是校方自己下的决定——不就是为了留住他的资金吗。
既然想留住他的钱,那总要做点什么让他满意的事吧!
卿玥求情碰壁,委实很难堪,不过她也道歉:“悄悄姐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还被篮球砸过一次,是我的错,上次砸的还好吧?是谁这么冒失啊?”
卿沐泷也在一旁打圆场,笑呵呵地说:“这事是要慎重对待,现在这些年轻人啊,都读大学了还这么冒冒失失。”
……
夜,很黑,也很静谧,枯冷枯冷的天气,没有风。
卿玥和卿沐泷从律家出来后,车子一路驶向平元路的盛家。
卿沐泷一边开车,一边叹了一口气,对坐在副驾驶座的侄女说道:“玥玥,这事情算了吧,大势所趋,别为了你姨父还有宇朔哥做什么了,我们现在是扳不倒乐家的,你看刚才律骁那态度,强硬的没有一丝退让,他又怎么会出手帮助盛家来对付乐家呢?”
何况律骁对席悄悄的态度可见一斑,席悄悄也是代表乐家的一份子。
卿玥面无表情地坐在副驾驶座,眼睛直视着前方,冷冷地道:“小叔你不知道,我宇朔哥被他们打的多惨!还有我姨母,那时候我们都以为乐潼和席悄悄被我们整的像落水狗一样的滚出了花都,只以为这对贱女人会死在外面,永远也不会回花都了!没想到她们竟然风风光光的回来了?”
她冷艳地扯了扯唇:“你说可笑不可笑?我和姨母不会让她们好过的,乐婧那女人也别得意,总会有好果子她吃的!”